停连、重音、语气、节奏四者的关系

第五节 停连、重音、语气、节奏四者的关系

我们认为,停连、重音、语气、节奏四者,是既有区别又相联系的。凡是有声语言,尽管有粗细之分、文野之分、巧拙之分、生熟之分,也都会用到它们,但是,播音中是一种什么情形呢?

戏剧艺术、诗歌艺术,特别讲究节奏,甚至是以节奏为中心,它们的情节性、韵律性很强,动作性、抒情性很强,以节奏为中心,是有道理的。

播音,除播文艺作品之外,都要注重真实性、转述性,那政策性、新闻性不能不使我们强调语言技巧的分寸感。无论从内容的要求上,还是从听觉的要求上、时间的序列上,我们都不能忽视语气在对待停连、重音、节奏的制约和统率上的核心作用。

为了叙述的方便,我们在前面分述的基础上只加以概括,不再重复和展开。

第一,语句在文本中的位置,明显地居于具体语言单位的位置上。音节与词、词组按照语法规则组成了它,它又按照思维过程、生活逻辑组成了文本。这种单位性,既表现了它的灵活性,又表现了它的确定性。播音过程,实质上是沿着一定的序列逐个表达语句的过程。因此,也可以直接地说,播音是语气的时间变换过程。

有人说,我们是在播一篇完整的文本,怎么能说是播一个个句子呢?不错,我们的任务是把完整的文本呈现在受众的脑海里,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一系列的要求。然而,不可否认,那完整的文本是一句一句地输送出去的,而不是一股脑儿输送出去的,每一句播得如何,是不是清晰、准确,是不是承上启下、应前呼后,便成为体现文本完整性的重要一环了。忽视了一个个语句的思想感情色彩和分量,句句相同,或囫囵吞枣,文本的完整性又何在呢?

抓住语句,才能把握和表达整个文本,也才能分析和感受其内部的构成与含义,重音的确定与表达、停顿的位置与时间、连接的速度与方式,才能有所凭借,而节奏的重点语气的回环也才可能发生和落实。

第二,语气是在上下文的具体环境中实现和显露的,我们不能不用很大的气力去探究语气的个性。一个语句,处在文本的什么位置上?它从哪一个角度,用什么样式显示自己的存在?在语流中,它又是怎样地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呢?这个性中蕴含着怎样的共性呢?它在多大范围内、多大程度上表露着文本的目的性与感情性?那基调的统一性、变化性是怎样由它来承担的呢?忽视了语气,这一切都会成为不可捉摸的空灵的东西了。

这里,我们特别要提出基调同语气的关系。作为文本的基调,不但应该是播音前理解或感受的产物,更应该是形之于声过程中及结果的听觉判断的产物。我们说,基调必须通过语气体现出来,产生了客观效果,才真正成其为基调。重点语气如何处理,如何呼应,也就决定了重音和停连如何处理。基调也正是语气的总和,这其中,节奏不可避免地受基调制约,当然语气的表达不能不影响着节奏。我们一再指出,节奏应该是语气以及语气衔接的必然。

第三,党的方针政策的宣传,饱含着色彩纷呈的角度,也饱含着恰当贴切的分寸。失去了分寸感,不但没有了对现实的评价,也就没有了有声语言的可感性。分寸感,体现全篇的色彩和分量。不紧紧抓住语气的表达,语句、层次、全篇的分寸感便有失之于笼统、刻板的危险。

新闻性文本的播音,不像文艺作品那样采取夸张、渲染的方法表达,而重在符合方针政策的恰当贴切的分寸。体现不出党的方针政策的恰切分寸的播音,是达不到准确、鲜明、生动的要求的。我们说,语气的分寸感如何,不仅关乎本句,也关乎整个文本的表达。节奏,也只有在准确把握语气的基础上,才能发挥它的能动作用。

第四,停连、重音要服从语气和语气的衔接,这一点已经被承认了。那么,节奏要不要服从语气的需要呢?还是反过来,语气要服从节奏的需要?至今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还似乎不甚一致。这里,我们可用一个短小的例子加以说明。例:

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而且他对于我,渐渐地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鲁迅:《一件小事》)

这是《一件小事》重点层次的末尾,在同车夫的对比中“我”受到了教育。这一段,在节奏上是凝重、沉缓的,体现着“我”的惭愧之情和钦敬之心。但,这种节奏从何而来呢?是由这一段的具体内容、具体思想感情运动决定的,是由每一个语句的具体含义和具体表达样式决定的。因此,对“高大”的钦敬之心,显得语气昂扬,而一直到“我不能回答自己”的愧疚之情的深挚,语气愈益沉缓,正是由“我”解剖自己的多个语气所组成。全段中的凝重、沉缓并非句句如此,那变化,正需要对句句语气的准确把握,正需要各语气之间的有机衔接。由此可见,如果不满足语气的需要,则节奏就将成为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起不到应有的作用。或者,成为某种声音变化的外壳,公式化、一般化地显示自己的存在。这样,恐怕是徒有其表了。

第五,我们主张语气中心,并不排斥、摒弃节奏本身。因为,我们认为,节奏并非一种可有可无的附加品或副产品,它应当能动地作用于文本,使播音创作更加完美。节奏的能动性表现在:.

首先,在一定范围内改变语气的声音形式,如稍高些、稍低些、稍慢些、稍快些、稍强些、稍弱些、稍紧些、稍松些等。这“一定范围”的意思,就是不能改变语气的主要色彩和一定分寸。在这一点上,节奏中心的意思是节奏可以改变语气的色彩和分量。

其次,在语气基本定型的条件下,由于作者、文本和创作文本的不同风格,在节奏上允许有某些不同。这是因为,节奏对语气的反作用是存在的。即,从语气到节奏的过程中,有时出现再从节奏到语气的过程,这时,就要根据全篇节奏的需要对语气和语气的衔接给以强化和弱化,以达到更有利于全篇的完美表达。

最后,在并列、对比、排比、有韵的句段中,也可以从节奏的角度丰富语气的色彩和魅力。这一点,也可以理解为美学角度的不同要求。

仅从以上五点,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在播音中必须特别强调语气的作用,以便更和谐地处理语气同停连、重音、节奏的关系呢?

在目前的播音状况中,千篇一律的情况比较普遍,寻其根源,主要是语气缺乏具体性、鲜明性、准确性和生动性的缘故。如果只停留在节奏的安排上,充其量只能多一些变化,而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有不少同志在停连、重音、语气、节奏之外,还想另辟蹊径,找出更多的表达方法,这种精神是可贵的。然而,更可贵的,还是在现有表达方法的基础上,在反复的实践中,有针对性地突破播音的固定腔调,争取在博采众长之中,创造出为广大受众所喜闻乐听的、具有中国作风和气派的新作品来。当斯时也,新的表达方法便可能应运而生了。

知识梳理

播音中思想感情的表达方法是停连、重音、语气、节奏。

停连,包括两个方面的问题。停,指停顿;连,指连接。有停顿,有连接,才能更好地达意传神。停连的类型有十种:区分性停连、呼应性停连、并列性停连、分合性停连、强调性停连、判断性停连、转换性停连、生理性停连、回味性停连、灵活性停连。

重音:为了突出地、明晰地表达出具体的语言目的和具体的思想感情,语句中需要着重强调的词或词组就是重音。重音的类型有十种:并列性重音、对比性重音、呼应性重音、递进性重音、转折性重音、强调性重音、比喻性重音、拟声性重音、肯定性重音、反义性重音。

语气是思想感情的运动状态支配下语句的声音形式。

语气的感情色彩是指语句包含的是非和爱憎等。感情分量是指要显示出是非、爱憎不同程度的区别。语气同具体感情色彩的关系大概有十种情况:

“爱”的感情——气徐声柔;“憎”的感情——气促声硬;

“悲”的感情——气沉声缓;“喜”的感情——气满声高;

“惧”的感情——气提声凝;“欲”的感情——气多声放;

“急”的感情——气短声促;“冷”的感情——气少声平;

“怒”的感情——气粗声重;“疑”的感情——气细声黏。

语气的声音形式具体表现为语势。语势指一个句子在思想感情的运动状态下声音的态势,或者说有声语言的发展趋向。语势的五种形态是:波峰类、波谷类、上山类、下山类、半起类。

节奏:在播音中,节奏是由整个文本生发出来的、创作主体思想感情的波澜起伏所造成的抑扬顿挫、轻重缓急的声音形式的回环往复。节奏运用的方法:欲扬先抑,欲抑先扬;欲快先慢,欲慢先快;欲重先轻,欲轻先重;加强对比,控纵有节。

停连、重音、语气、节奏的关系:除文艺作品之外,我们不能忽视语气在对待停连、重音、节奏的制约和统率上的核心作用。只有在准确把握语气的基础上,节奏才能发挥它的能动作用。停连、重音要服从语气和语气的衔接。

思考题:

什么是语气?试就一句话变换不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