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宜炒股和买基金

老人家不宜炒股和买基金

普鲁塔克的《希腊罗马名人传》中写道:亚历山大在远征亚洲前,把农场、村庄或海港的岁入送给了朋友,几乎所有皇家的财产都被分配用尽。有朋友问他:“噢,国王,您将为你自己留下什么呢?”亚历山大回答道:“希望。”

对于一位刚刚才20岁的英雄来说,这个回答掷地有声,但若一位70多岁的老人家如此行事,就很唐突吧,因为他们的生命预期是不同的。

一个多月前,我回中学母校参加65周年校庆,一位有恩于我的72岁的退休老师问道:“我有些朋友,都七老八十了,他们股票被套了,怎么办?”

我无奈地摇摇头,回答:“只能忍痛割爱吧。他们这年龄根本不适合做股票,应该是享受生命的时候啊。”

我把这段对话放到了自己的博客上,获得了一些朋友的共鸣,也有人不理解,说我在上证指数2000点还劝人家“割肉”,是轻率之举,等等。

我很能理解后者的心情,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我于1991年夏天进入上海证券交易所工作,那时股票在中国还是新鲜事儿,我为国人能买卖股票了激动不已。正巧上交所实行无纸化交易,需要每位股民亲自前来办卡,我为了获得感性认识,竟然在每天采访完毕后,下午就跑到发卡处帮忙,直到深夜,而且天天如此,从不休息。结果,我在3个月里“浏览”了10万张老老少少股民的脸。为此,我还结合市场,写了不少生动的故事,激励大家投入到火热的股市中去。

几年后,我明白了股市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尤其一件事给我很深的刺激,就是大学老师买了我激情报道的“金杯汽车”股票,被深深套住。于是,我从股市的生态合理性方面,劝喻机构和上市公司对中小投资者别那么狠,放水养鱼嘛,把小鱼和虾米吃光了,你们只能自相残杀了。

随后我发现自己很幼稚,人家可不想看得这么长远。我又开始呼吁保护中小投资者是股市的首要原则了,最后还是发现自己幼稚得很,羊一天到晚和虎狼在一起,如何保护?这只不过是“政治秀”罢了。

反之,那些保护得很好的利益集团的利益稍有损失,马上会有组织有力量地回击。比如,2008年12月末的一天早上,我打开《香港经济日报》,被首页整版的严正声明吓了一跳。原来港交所出了新规,上市公司董事的禁售期大幅延长。于是一大堆的上市公司在几位亚洲大亨的带头下,登报抗议。我把抗议的几条理由看了一下,暗自好笑,这不是强词夺理,就是似是而非。但港交所很快在压力之下,把原来要在2008年年末实行的新规延期3个月执行。

2009年年初,上交所的观察机构的动态赢富数据产品下线,也是个好例子。当年它还没上市,我听闻消息后,马上打电话给上交所,希望暂停这个产品。我认为交易所不应该为了盈利,制造信息的不公正性。如果要上市,就得对全体投资者免费公布。上交所当然不理。后来还是机构有组织地反击,把它给下线了。一些媒体为赢富产品辩护,说是机构赢得“黑暗生存”,这没说到点子上。如果赢富免费提供给所有的投资者,机构保证设法集体反击,说你交易所和一些数据机构有私心,被人抓住把柄了吧。

这只不过是机构或利益集团不得不摊牌的少数例子,若推而广之,中小投资者尤其是老人家如何吃得消这么生猛的“联合舰队”。

说老年人不宜炒股,有人一定会提到巴菲特和查理·芒格等投资大师。没错,但那是例外,他们已在这股市浸淫了50多年,是真正的幸存者,而且他们所代表的机构力量是普通老人家不可比的。

说来惭愧,我发现老人家容易上当受骗是从我母亲受骗开始的。这么多年来,我母亲多次被有组织地欺骗过,这些骗子让她去听各种各样的报告会,然后卖给她各种所谓的“高科技产品”,价格几千元,而成本最多几十元。我母亲确实获得了不少所谓的“碱性和酸性水”之类的伪科学知识,大把大把的钱也就此流失了。我为母亲的举动感到不解和不安,直到这两年与朋友或网友一交流才释然,原来许多人的父母都深陷其中,被这些有组织的骗子持续地欺骗着,执迷不悟啊。

如果我说证券营业部人员拉老人家们开户、听讲座和这些有组织的骗子的行为是一样的,估计本人有被告诽谤的嫌疑。不过,绝大部分老人家在股市上是极弱势群体,不适宜在里面生存,还是说得过去的。

同样,所谓让专家理财的偏股型基金也是高风险的产品。我对这些基金的许多宣传是颇为怀疑的,比如在何时截取收益回报数据,是很有讲究的事。即使基金说得对,老人家也不合适,对一个70岁以上的老人而言,是没必要“长期投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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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盘的老人(图片来源:网络)

尤其是我们这辈的父母,子女众多,除极少数人之外,这么多年的经济增长,子女们完全有能力、有意愿赡养父母,老人更没必要为自己的生活犯愁。

谨将这篇小文献给天下所有的父母老人家,祝他们幸福健康,特别是心境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