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和理智

手和理智

恩格斯曾经赞颂过人的手10,说它是最完美的,它用自己魔力般的力量产生了拉斐尔的绘画,托尔瓦德森的雕刻以及帕格尼尼的音乐[2]。运用自如的手能培养意识,创造理智。遗憾的是对手在智力教育中的作用,尤其是在儿童期和少年早期蓬勃生长的解剖生理过程中的作用,研究得太少了。直到最近还把吸收学生参加劳动这件事解释为克服学校偏重智育的倾向的需要,这一事实使我感到惊讶。手不参加工作似乎会产生智力过多的危险,这是何等的荒谬!

事实上并没有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有。一个人闲着还是不动脑筋地拼命干体力活(就是不让他闲着)对少年的智能发展都是同样地极其有害。我在10年中观察了140名学生(从8岁到16岁)的智能发展。发现这样的情况:他们每年有几个月时间干着单调、疲乏而又不需要任何技能的体力活。他们的双手与其说是进行创造的工具,还不如说是表现体力的器官。少年在其解剖生理过程加剧时期被迫去干特别使人疲劳、单调和时间拖得很长的体力活。在他们就读的学校里,脑力劳动的面很窄,而且非常单一,不去培养他们智力上的兴趣和需求。特别令人担忧的是,这些学生的手在儿童期和少年期没有接触过复杂的东西和细致耐心的智能活动。这对该校许多学生的智力面貌有着深刻的影响:16~18岁的男女青年在同最简单的机器打交道时还表现出无能为力,畏首畏尾的神情。这个学校没有一个学生能考上高等学校。这是总的智力贫乏的可悲结果。在这总的智力贫乏的背景上突出地显示出很低的工作能力。大脑中有一些最积极,最具有创造力的特殊部位,通过抽象思维过程和手的细致而又灵巧的工作的结合,这些部位就会生机勃勃。如果没有这样的结合,大脑中的这些部位就变成死胡同。如果在儿童期和少年期它们不能萌发生机,以后也就再也不会萌发了。

我们从一年级就开始要求学生们用手做一些精确的、有目的的动作。手工课上,孩子们在小组里学习剪纸或者用刀在木头上刻精致的花纹。这个活儿的主要目的是培养美感与和谐感(对称、成比例)。手似乎在指挥脑子遵守纪律:培养自我监督的能力和思想上对精确、细致、美的敏感性。谁学会了用刀,谁书写漂亮,谁就能敏锐地觉察到微小的不整洁,就会丝毫不允许马马虎虎地工作。这种敏感性又传递到思想上。正是手促使思维过程精确、清晰并且有条不紊。

我们尽量让少年们干活的时候使用精巧的工具,这样的工具要求手和手指做复杂的动作。用手工工具对塑料、木头和软金属进行精细的加工对培养少年的智力起着重要的作用。因为学生个体干活,逐渐习惯于自己的工具,感觉到它。劳动课教师阿·伏罗希洛教学生掌握手工工具的时候,同时也在完成着智能教育的重要任务。我们一直在担心:什么时候才能使我们那些智力迟钝学生的手变得灵巧呢?终于在六年级的时候,佩特里克干的活不再是马虎粗糙,而是又美又精细了。这是他在思维积极化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我们对此感到高兴。往后佩特里克就消灭了3分(有时4分也没有了),要不是在这些细小的教育工作上下功夫,就不可能有这些成绩

少年逐步转入了设计工作。工场中有一组为绘制各式简图和装配模型用的木制的和塑料制的零配件,有供拆装实物模型和机器用的零配件。少年分析各种零配件之间的相互关系,思想上形成简图或模型,进行装配。在这个活儿中特别明显地需要手脑协同一致地工作。这里通过两条渠道不断地进行信息对流——从手通向大脑和从大脑通向手。手在思考,就在这个时候大脑的创造性工作区域兴奋起来。这个工作中首先是理解其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思想由整体过渡到局部,由一般过渡到具体,手积极地参与了这个过渡。我们深信,在干这个工作中必须具备观察力和计算的能力,而这些同数学能力的发展直接联系在一起。瓦里娅比任何一个男孩都更快地学会分析实物模型的零配件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促进了她思维的觉醒。

连续几年我观察青年工人班的学生是怎样学习的。许多学生虽然没有时间完成家庭作业,很少听课,但他们掌握数学、物理、化学方面的知识比日校的学生深刻得多。激发智能的强大动力是他们的动手能力强。夜校班中数学好的学生都是些有文化修养的,有才干的机务人员,人民把他们称做自学成材者。通过细致琐碎的创造性智力劳动,他们自学成材。我们认识到这种来自实际生活的经验,在劳动课上和其他形式的活动力求用手来激发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