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花”就好了

《花》李育孙等编。广西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六月一版、一九八二年八月二印。

本书汇编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关于花卉的散文、小品，共七十多篇。十二月下旬、冬至日购得后，略略翻看，有些好玩的内容：有位周毅写在广州兰圃和华南植物园观赏的仙人掌科等肉质植物，肉嘟嘟的对象，题目却是雅致的《玉树琼花》，带点喜剧色彩的别出心裁。又有一篇选自一九五七年第七期《人民文学》的《梅兰竹菊》，作者署“启明”，不知是否即周作人，从考辨这四种植物来历、外国名字等内容，以及文风来看，有点像。

不过，最让我喜欢的是书名，简单一个“花”字，有一份自在之谦，更有一份大气之盛，如天地自然。

两本就叫《花》的书。

选文中有三篇就是径以“花”字为题的，作者包括曹靖华、叶君健、苏策。只是内容都不同程度地借花来反映新时代、歌颂社会主义的新人新事和伟大领袖。其他的文章，也多见这类时代政治气息。作者自己热中就好了，花木何辜，被强添色彩。

——然而，我不喜欢植物被赋予社会政治意味，自己却经常赋予它们别的意味，其实等于五十步笑一百步。这是“人化自然”中没办法的事了，只能尽量提醒自己：回到单纯的花本身吧。

附记：

后来还搜得另一本单名《花》字的花书，上海植物园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一九八三年十月一版。

这是一本以彩色照片为主的花卉画册，附以王大钧所撰简要文字说明。我的购聚原本只是为了书名，有如去冬所得的散文选集《花》，简单大气的一个字，自在动人。书到手后细赏一过，却颇感其丰美爽悦。

首先是照片的水平很高，从中可以认识许多曼美、奇特的植物。其次是文字部分，虽然篇幅很短，但介绍性状、色香、园林应用和文史典故等，要言不烦，既有韵味，亦得知识。如引《史记》，知古代种植千树梨和千亩栀子，“其人与千户侯等”。

全书是独特的方形十六开本，正文前后的衬页及其装帧，也十分大方和雅致。——意外之喜的一本冷门佳籍。网上购书既有买错的，也有这样中彩的，天意公平。

本系列每则于购聚后撰记，文中已注得书时间；二〇〇八年一月中旬至二月上旬整理，二〇一二年三月再修订选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