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龙陵救妇

保山胜利后，队伍夜行军，紧急开进龙陵县。

保山战场上副班长牺性了。队伍行进时，班长插到了洪珠的身后。

“洪珠，你作战勇敢，又好枪法。准备由你来协助我，担任副班长！”班长的身子凑近洪珠的耳朵根说。

“我不行。我不认识一个字，自己名字也不会写……”洪珠摇着头，边走边转过头对班长说，“我给你推荐一个吧？”

“谁？”

“他。”洪珠转一下头，手指了指他前面急行军的一位。

只有脚步声，听班长没说话了。洪珠又后转身，手指前面，小声给身后的班长丢下一句话：“那三枪，都是他要我打的呢！他有文化，认得好多字，每读到什么就讲给我听……他最会讲故事……可惜没去做文书……”

急行军，一直都只有脚步声。

龙陵的夜空，战火瞬间烧得半边天都是火龙……

“三班，全体都有，跟排长冲进敌人大本营，冲啊！……”

“冲啊！……”

“罗副班长！”班长发令，“你带几个人堵后门，我堵前门！”

“是！”仲关回令，“我们几位，这边来！”

“是！跟副班长上！”洪珠立即响应。

大本营内敌人一片慌乱：“我们全被包围了！长官！”

长官挥刀：“这里，机枪……”

廉武闪身避开了机枪手冲锋……前门包围被撕开了口子……

长官又拔刀发令：“这边机枪，重伤员和妇女，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敌人营内囚禁了一批妇女，有从当地抢来的，也有从朝鲜押过来的，她们在尖叫：“救命呀——我们不想死，救救我们啊！……”

“对，她们无罪！这批日军‘慰安妇’，我们应保护她们，让她们冲出鬼门关！”仲关对洪珠说，也在发命令一般。

“是！执行命令！保护妇女！”洪珠边喊边冲，他敬佩仲关有文化，又说出个新名字：慰安妇。他也明白了她们是怎么回事，又联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

眼看妇女将要在机枪扫射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洪珠举枪把机枪手击倒。

“老弟，快掩护，我来带她们转移！”洪珠对仲关说，急得不叫官名了。

“轰——”手榴弹在敌营机枪阵地炸响。

洪珠从弹雨中背起一位孕妇就跑，边跑边对妇女们大喊：“大家跟着我，冲出去！”

洪珠带出一群妇女从后门冲出来……

到了僻静处，他把孕妇放下来，孕妇和一群妇女都向他跪下，感恩致谢……

“谢谢好人！谢谢好人！谢谢您！……”

“不用谢，不用谢……”洪珠一一拉起她们，又说，“说出你们家的地址，我们安排送你们回家。”

打扫完战场，仲关过来了。

“副班长，快过来！你马上给她们登记家庭地址。”洪珠说。

洪珠问那孕妇：“你是哪里人？”

“朝鲜。”

“名字呢？”

“金银花。”

“哈，名字还是我们中国一味有名的中药呢！”

“想回家吗？”洪珠问她。见她长得年轻漂亮，也明白这肚子里肯定还是鬼子的官后代——小鬼子。恨她，又同情她。

她不回答。另一个懂中文的朝鲜姑娘和她交流后回答：“她说不想回家了。”

孕妇又对洪珠立起了拇指，那姑娘问了她一句后又回答：“她说你长得很帅，良心也很好。她要你帮她把肚子里孩子打掉，她要嫁给你。”

“哈哈哈……”身边的男男女女都笑了起来。

“不不不，我是当兵的，不能娶老婆！”洪珠急切摇手拒绝，羞得满脸通红。

“她说她的命是你给的，你不要她，她就死。”那朝鲜姑娘又翻译说。

“你不能死！你无罪，你回家……孩子嘛，你看着办……我们救出你们，不是留给自己做老婆，是救命！救出两条命，算幸运，不容易，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看世界……”洪珠急了，急得脸色羞红又唰地转白，声音就像哒哒哒的机关枪。

“哥，你莫急。我们会安排保护她。”仲关笑着安慰洪珠。

“对，保护她。”洪珠又转向那能翻译的朝鲜姑娘，“你们负责陪送她，回国吧！”

说完，洪珠赶紧持枪，离开了这班妇女，他远远地窥见仲关他们说服妇女，安排妇女一一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