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解放西南
19.解放西南
天安门升起五星红旗,毛主席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神圣时刻,洪珠正同战友们紧握钢枪在守卫着新中国的疆土。
哨所迎来新中国第一缕阳光……
经过三大战役、渡江战役,国民党军不断被歼灭,主力丧失殆尽,残存的部队纷纷溃退到华南、西南和台湾等地。蒋介石在美国的支持下,以白崇禧、胡宗南两集团为骨干,进行最后的挣扎。他以为西南地区的地理和政治条件可利用:秦岭、大巴山和武陵山山脉,像一道天然的围屏,隔断了川黔与内地的联系;盘根错节的封建势力和遍地林立的军阀土匪,是他反动统治的基础;地处边陲,便于取得帝国主义的直接援助。于是,蒋介石企图在大西南负隅顽抗。
早在当年5月23日,毛泽东在向全国进军的部署中就明确指出:胡宗南全军正向四川撤退,并有向昆明撤退消息。蒋介石、何应钦及桂系正在做建都重庆割据西南的梦,而欲消灭胡军及川康诸敌,非从川南进军断其退路不可。9月11日,又进一步指示第二野战军的作战行动: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归第四野战军指挥,担任大迂回任务,由赣南就势于10月出广东,尔后再由广西兜击云南,彻底截断敌军逃窜国外的退路。第二野战军主力,待广州解放和国民党政府迁至重庆后,在第四野战军发起广西作战的同时,以大迂回的动作,取道湘西、鄂西,挺进叙府(即宜宾)、泸州、重庆一线,直出贵州,切断胡宗南集团及川境诸敌退往云南的道路及其与白崇禧的联系,与一野第十八兵团等部积极呼应,遏制胡宗南集团于秦岭地区。待二野将川敌退往康滇的道路切断后,即迅速占领川北及成都地区,尔后协同二野聚歼胡宗南集团,并迅速扩占全川,展开决战。
1949年11月1日,进军大西南作战发起。刘伯承、邓小平指挥北路军直出彭水、黔江地区,右路军会战彭水以东地区,南路军实行大迂回,直入贵州,夺取贵阳、遵义,进击宜宾、纳溪、泸州,断敌胡宗南集团及川境诸敌逃往云南的退路。
国民党在慌乱中急忙调整部署,黔境之敌拟西撤毕节、贞丰一线,阻挡解放军西进,东援部拟会合在彭水、黔江地区,依托乌江,进行顽抗。
此时,坐镇重庆的蒋介石察觉解放军由鄂西进川黔迂回重庆、成都的企图,急令胡宗南集团由秦岭、大巴山南撤入川。令国民党第二十和十五兵团在南川及其以东地区布防,以迟滞解放军前进,掩护胡宗南集团南撤。基于此,毛泽东、刘伯承令解放军第五兵团主力和第十军迅速经黔西北向泸州、宜宾前进,令第三兵团和第四十七军等部立即强渡乌江,进至南川地区,围歼国民党第十五、第二十兵团。
第二野战军南路加速迂回行动,在占领贵州后,休息不到三天,跋涉贵州大山险峰,连日冒雨挺进。北路渡江追击,并加强地方思想工作,坚决执行民族政策,利用地方旧乡保人员支持,充分发动群众拆门板、扎竹筏,抄近道,保证渡江顺利,有的队伍日夜兼程上百公里。
“哥,这是乌江。有首长说,红军长征强渡乌江也是从这里过江的。”仲关与洪珠一边结竹排一边聊,“那次红军强渡乌江,对岸有国民党军堵截红军……”
“哈,这次我们倒过来了,我们强渡是为抄近道加快进军速度,堵截敌人!”
“对!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截住国民党军残部向滇西逃窜。哥上了夜校,到底就不一样,还蛮像个知识分子呢!”
“哈哈,哪里,我这是从指导员和高排长那儿知道的,以后还要多向我班长老弟好好学习,也做百事通。”
“哥是党员了,老弟只能向你学习呢!”
军号吹响,竹排下水,部队从湍急的乌江渡江上岸……
1949年11月28日,国民党第二十、第十五兵团三万余人被包围。
29日,蒋介石集团逃往成都。
30日,人民解放军占领重庆。
人民解放军在进行军事打击的同时,还积极开展对敌政治攻势,向国民党西南军政人员提出四项忠告,号召他们停止抵抗,立功赎罪,并明确规定政策,对起义和投诚的武装,一律暂不编散,不收缴武器,指定地点集中安置。
被包围的国民党第七、第十五、第二十兵团宣布起义。
突然面对这么多起义设诚人员,指导员们为难了。先做集会宣传后,只好临时立一道“光荣参加人民解放军”的拱门,起义、投诚、被俘人员自己选择从光荣门里进去入编、换装,不进这门从门外走过的每人发两块光洋回家……
“欢迎你们入伍!快去那边换上解放军军装!”高排长和仲关等人站在门里面,拍手欢迎。
“拿稳当,平安回家见爹娘。”站在门外发光洋的洪珠又想起了自己在国民党军队里当逃兵的日子,军棍的响声……
国民党军西南投诚部队的人,就这么从速、简便由自己选择,各自走向了解放自由的道路。
1949年年关,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七军一四六团接受了新的任务,与边纵六支队配合作战,追歼逃往云南的国民党中央军残余,一直追到云南曲靖沾益县的西平镇。
西平古镇是沾益县城所在地,县城处在一片开阔地中,独有一座松林山矗立其间,叫玉林山。国民党残部就盘踞在这山上。
反复攻山的胶着战打得如火如荼。
“洪珠,危险!”伴着高排长一声喊,冲过来的敌人正朝洪珠他们夺回的阵地举枪射击。
嘟嘟嘟……敌机枪手从侧面射过来的子弹飞向洪珠他们的一刹那,高排长高喊“洪珠卧倒”……说时迟,那时快,一位排长扑在了一位副班长的身上,他举枪击倒了机枪手,但自己也被飞过来的子弹击中了胸膛……
洪珠把高排长搂在怀里痛哭、高喊:“高排长!高——排——长——醒醒,醒醒呀!……我们说好了,打完仗,你带我去邵阳老家,我带你去龙脊山,你有娘,我们要去看老娘啊!……”
高排长胸口涌出来的血,染红了洪珠的军衣,喷上了洪珠的脸庞……洪珠脑海里浮现出了从河里救高排长上岸时,做人工呼吸的情景……但这一次,一切都来不及了。
高排长为保护全班战士,自己英勇牺牲了。战士们怒火中烧,血债要用血还……
“冲啊——为高排长报仇!为高排长报仇!……”
嘟嘟嘟……松炮树林子里的胶着战,打得昏天黑地。
1950年元旦,六支队和沾益广大民兵,终于与解放军在玉林山胜利会师,沾益县城获得解放。
此战毙敌四十余人,俘敌一千余人,缴获长短枪一千三百余支,子弹五万余发,炮三十门,炮弹数万发。
二野五兵团七军四十九师政治部为会师祝捷大会写了一副对联高高挂在松林里:
冀鲁豫发展成长,上升主力,过黄河,战淮海,渡长江,克京沪,进军西南三千里,堪称得革命军队;
滇东北从无到有,由小到大,克罗平,打雨碌,陷会泽,攻松林,血战宣威分水岭,不愧为人民武装。
横批是:胜利会师。
洪珠抬眼看对联,虽已上了解放军夜校,还是认不出这副对子,两眼泪光里,只看到了字里行间有高排长胸膛在淌血……
云南部分地区和平解放之后,部队响应毛主席“一面进军,一面修路”的指示,队伍挺进西藏,一边剿匪一边修建青藏公路,促进西藏和平解放。
洪珠在西藏耳闻目睹了农奴遭受的残酷压迫,感觉自己住两年窑洞、十多岁还没有一件出门的衣服、在地主家打工除夕还被赶出家门……这些苦和农奴相比就不算苦了。
有句藏族民谚:农奴身上三把刀,差多、租重、利息高;农奴面前三条路,逃荒、为奴和乞讨。农奴成年累月辛勤劳动,温饱无保障,只好靠借高利贷糊口,最后形成永远还不清的“子孙债”和以借贷人和担保人全部破产而告终的“连保债”,而如此走向绝路或终身成为农奴主的“牲口”。
旧西藏通行了几百年的《十三法典》和《十六法典》,把人分为三等九级。除地方政府设法庭、监狱外,领主还可在自己庄园私设监狱,刑法野蛮残酷:挖眼、抽筋、割舌、剁肢、投崖等,惨无人道……
洪珠听不下去、看不下去……
土匪一般几十人、上百人结队下山寨抢劫,他们不是解放军的对手。一般发现匪巢,解放军就可动用枪炮将其连窝端掉。但也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次战斗短兵相接,洪珠和仲关身上都没有刀,土匪有马有刀,洪珠见势不妙,拉仲关拼命跨过山涧,险些落崖……
1950年1月,中央政府正式通知地方当局“派出代表到北京谈判西藏和平解放”。当时控制西藏地方政府的摄政达扎·阿旺松绕等在外国势力的支持下,往西藏东部昌都一线调集藏军主力,布兵设防,企图以武力对抗中央。1950年10月,解放军二野接中央命令,洪珠随大部队渡过金沙江,解放了昌都。
昌都解放后,解放军协助地方政府落实废除农奴制度。洪珠和战友们所到处都受到深情欢迎,农奴分地、分农具、分牲口……洪珠就像自己在龙脊山分得这些东西一样,整日心里乐开了花……
他越来越觉得共产党是为老百姓做主的。
“解放军仗没白打,战友们血没白流……”洪珠与战友们都发出感叹。
洪珠离家征战十年,头一回看到老百姓分享翻身解放的成果,看到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和自豪,“毛主席”和“金珠玛米”都是他们的救星,自己也受到了藏民感谢恩人的尊贵待遇。
青稞酒、酥油茶捧给亲人喝,分得的风干肉,第一刀要送给洪珠和战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