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婚丧嫁娶类
1.婚嫁类
在封建社会中,婚姻往往是政治的附庸,为了实现政治目的、达到政治需求,统治者常以牺牲当事人的幸福为代价,换取政治利益。
三国戏曲中,最为引人入胜的就是刘备与孙权之妹的婚姻。与其他封建时代统治者的婚姻一样,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以政治需要为目的,只不过婚姻的演变并未按照设计者的意图进行。
《甘露寺》又名《龙凤配》,描写周瑜与孙权商议将孙权之妹孙尚香嫁给刘备,企图借机害死刘备,夺回荆州。诸葛亮劝刘备将计就计,赴东吴招亲。孙权之母吴国太在甘露寺相亲,对刘备甚是满意,满口答应这门亲事。《美人计》又名《回荆州》《龙凤呈祥》。剧作内容与《甘露寺》相连。周瑜与孙权骗刘备过江成亲而将其扣为人质,被诸葛亮识破,诸葛亮劝刘备与周瑜之岳父乔玄结好关系,又通过乔玄打动吴国太,使婚事弄假成真。周瑜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试图让刘备借婚事乐不思蜀。诸葛亮神机妙算,用锦囊妙计化解危机,刘备成功返回荆州。周瑜因计谋失败而气愤不已。
镇江甘露寺“刘备招亲”壁画(纪东摄影)
《破石兆》写赵云保护刘备到东吴招亲,一日到城外打围,刘备上山闲逛,遇到顽石挡路,祷告天地,破石为兆,以问吉凶。刘备以剑劈石为两半,得吉兆。孙权见状,亦借剑劈石,亦得吉兆。二人同游,孙权欲杀刘备,赵云赶到相救,劝刘备无事不可出宫。《试剑记》内容已经失传,大体与《破石兆》相同。
《东吴郡主》描写了东吴郡主孙尚香一生的故事。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孙尚香志向远大,希望嫁给一个英雄为妻。吴侯孙权为了夺回荆州,把妹妹孙尚香作为诱饵,企图欺骗刘备。孙尚香不听哥哥摆布,深明大义,帮助刘备设法逃离东吴。三年后,孙权谎称母亲病重,将孙尚香骗回东吴。十几年以后,为了给死去的兄弟关羽、张飞报仇,刘备率领大军进击东吴,孙尚香为救百姓挺身而出,只身闯进蜀营,要阻止丈夫刘备发动战争,但是刘备丝毫听不进去,双方大规模交战,结果刘备惨败。孙尚香看到理想破灭,悲烈投江。
刘备与孙尚香的婚姻,可以视为三国戏曲中最有影响的婚姻,一方面,刘备作为一方霸主,也参与到了政治婚姻之中,尽管刘备在这桩婚姻中是“无辜”的,但是,他的君王身份还是成了后世对该剧十分感兴趣的主要原因之一。另一方面,这桩婚事的女主人公孙尚香,性格彪悍,敢作敢当,时常剑不离手,颇有女中豪杰的特性。此外,孙权作为孙尚香的亲哥哥,竟然利用自己的妹妹做诱饵,为人们所不齿,所以,观众希望看到假戏真唱,让孙权鸡飞蛋打,以示对极端利己者的惩处。因此,《甘露寺》《龙凤呈祥》等剧目常演常新,成为三国戏中最为经典的剧目之一。
潮剧《东吴郡主》剧照
刘备与孙尚香之外,周瑜与小乔的婚姻故事也颇为引人关注。《周瑜》描写了周瑜得到妻子小乔的故事。孙坚讨伐乱贼董卓时,由孙策保护,将全家移居到了舒城。舒城人乔玄有大乔、小乔两个绝色女儿,为了躲避当地暮春向“龙姑”献女的风俗,乔玄把两个女儿乔装成丑女。周瑜善音律,可以凭借声音判断人的相貌,于是,被请去分辨二乔容貌。周瑜判定二乔为美女,要被献给龙姑。乔玄迁怒周瑜,并把情况告诉孙策。周瑜、孙策一起夜擒龙姑,救走二乔。乔玄为表示感谢,将女儿分别许配给孙策、周瑜。《周公瑾得志娶小乔》描写周瑜早年穷困潦倒之时,在鲁肃鼎力相助之下,求得了乔公次女小乔为妻。但是,乔公虽然答应了这桩婚事,却提出了要求:要等到周瑜有了功名之后才能把女儿嫁给周瑜。后来,周瑜被孙权拜为兵马大元帅。孙权十分支持周瑜的婚事,赠送给周瑜珍珠金银锦缎,让其与小乔成亲。最终,英雄美人喜结良缘。《小乔初嫁》所演与该剧大体相同。
《袁吕结亲》演的是袁术儿子与吕布女儿结亲的故事。辕门射戟之后,袁术担心吕布与刘备二人结盟对自己不利,就向大夫韩印问计,韩印请求让自己去面见吕布,为袁术之子求婚于吕布之女,以此离间吕布与刘备的关系,再择机依次将其消灭。袁术同意了,派遣韩印前去求婚。吕布见到了韩印,与妻子商议之后,答应韩印即日送亲上门。陈珪听说了,他知道韩印极其诡诈,并识破了韩印的卑劣伎俩,于是,陈珪身穿孝服朝见吕布,要给吕布吊孝。吕布不解,陈珪给吕布说明了韩印的阴谋,吕布大惊,将韩印斩杀。该剧描写的是一桩不成功的婚姻,但是,婚姻作为政治手段的作用却十分明显。
2.丧礼类
三国戏曲中,演丧礼内容的主要有周瑜死后,诸葛亮吊孝的故事。在吴、蜀斗争中,戏曲表现的主角是诸葛亮,所以,周瑜就成了诸葛亮的反衬。诸葛亮每设一计策,周瑜都会中计,而且,周瑜度量狭窄,常常为中计而懊悔,甚至因为才智不如诸葛亮而感到羞耻,最终被诸葛亮活活气死。对于诸葛亮来说,周瑜之死,责任并不在自己,但是毕竟直接缘由与自己有关,所以诸葛亮要亲赴东吴吊丧,还要趁机观察吴国君臣的动向。吴、蜀双方围绕诸葛亮吊孝展开了惊险的政治斗争。不过,诸葛亮凭借丰富的斗争经验和卓越的政治智慧,最终化险为夷。
关于诸葛亮为周瑜吊丧的主要剧目有《诸葛亮吊孝》《入吴吊丧》《柴桑口》等。故事的基本情节是:吴蜀荆州之战,周瑜失败后退守巴丘,诸葛亮写信给周瑜,讥笑周瑜失策。周瑜得书忿恚异常,呕血而死。诸葛亮得知消息,不顾危险,只身前往柴桑口吊唁。哀悼现场,诸葛亮痛哭失声,诚心感动了所有吴国将领,他们本计划要趁机加害于诸葛亮,但是,都未能采取行动。祭奠完毕,诸葛亮要离开吴营返回,周瑜之子周循赶到,迅速调集将领追赶。诸葛亮却反而嘲笑周循追杀奠客,太过无礼。周循报仇心切,挥枪便刺,张飞见状,手起刀落,将其杀死。
诸葛亮吊孝故事在各剧种中都有演出,但剧情多有不同。
越调《诸葛亮吊孝》中申凤梅饰演的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