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最后，还有罗尔德·霍夫曼这个特别的例子。在第5章中，我讲述了一个反常的故事，关于这位未来的诺贝尔奖得主是如何在20世纪60年代初决定在俄罗斯读一年研究生的——正是为了避免做出继续学习化学还是完全学习科学的决定。之后，他定期访问苏联或后来的俄罗斯及乌克兰，大约每两年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总要回去？科学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的吗？”不，他断然地说。“这是基于个人因素——喜欢他们的人和他们的工作。”他更深入地说：

（还有）更多的东西，一种潜在的感觉，那就是对知识和理解的探索在世界各地都存在。在苏联和古巴，有着差异很大的文化和不同的情况。在苏联或在俄罗斯，拥有文化成就、科学成就和人才。古巴则是另一回事。这里有强大的本土企业家精神——我们可以从美国的古巴移民身上看到这一点。但是这个岛在革命之后就一无所有了，基本上所有的中产阶级都离开了。古巴必须从无到有地重新培养工程师和科学家，这令人钦佩。

在苏联，科学家的另一种特质吸引了我。也就是说，典型的苏联科学家比普通的美国科学家要有趣得多。不同的方式也符合我的兴趣。假设你是一个聪明的19岁学生，在体育馆的尽头，你面临着进入历史、哲学还是科学的选择。在苏联，每个孩子都会觉得，如果他们学习历史或哲学，他们就得撒个谎。你可以走自己的路，在人文学科的某些方面——也许你选择了一些晦涩的领域，比如亚洲艺术，你还行——但如果你选择了任何与社会有关的领域，你就处于政党的控制之下。但在科学领域就不同了，有一扇通向世界的窗户，期刊可从国外获得。所以你会发现在苏联，孩子们成了科学家，否则他们就会成为文学教授。他们保持着自己的激情。还有一种文化，一种传统，知识分子。我发现那些苏联科学家是很有趣的人。〔112〕

因此，对于霍夫曼来说，他几十年来继续访问俄罗斯的原因根本不是科学、外交政策、对全球安全的担忧，也不是对世界和平或促进民主的渴望。这是他个人对人的兴趣。正如我们将在第10章中讨论的那样，霍夫曼发现如此有趣的人实际上是一个非常俄罗斯的社会群体——知识分子——的成员，这对充分理解俄罗斯的科学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至少在1991年之前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霍夫曼的评论在我的采访中不仅仅是独特的，而且可能是最深刻的观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