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洛：纳米技术

特里·洛（Terry Lowe）和同事西格弗里德·赫克尔一样，在1991年苏联解体前，与苏联有过材料学方面的研究合作（赫克尔也是一名材料学家）。他也深入参与了“实验室对实验室”项目，并为防止核扩散做出了努力。

在接触过程中，洛遇到了来自乌法国立航空技术大学（Ufa State Aviation Technical University）的材料学家鲁斯兰·瓦利耶夫（Ruslan Valiev）。瓦利耶夫当时正在进行纳米结构材料的基础研究，这种材料可以运用在飞机机身、机翼涂层等军事领域。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有对这些材料的大规模模拟测试，洛对此很感兴趣。当他前往乌法国立航空技术大学拜访瓦利耶夫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与乌法国立航空技术大学的合作前所未有的顺利、容易。虽然其他的研究机构也不错，但瓦利耶夫和他的同事很了解如何进行国际合作，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找到了一个如此擅长国际合作的人。瓦利耶夫经常出国，总是在日本、韩国、德国、中国、美国、巴西等国家，很少在家。其中部分原因出自俄罗斯本身：俄罗斯缺少一些科学技术研究设备，但国外的大型研究机构有这些设备，比如当时，俄国或者苏联都没有高分辨率高质量的透射电子显微镜。所以，为了接触世界上最好的科学家和设备，他不得不前往其他地区，以更好地进行科学研究。瓦利耶夫是一位优秀的合作者，他的研究机构也深受其影响，具有国际化特点。〔137〕

此后，洛和瓦利耶夫的团队开始了长期合作。最终，洛离开了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建立了自己的小公司——迈特里康金属公司（Metallicum）〔138〕，他致力于将这项技术推广到商业和民用领域。正是出于工作缘故，我第一次见到了洛，当时他是全球防扩散倡议（Global Initiatives for Proliferation Prevention）合作项目的美国行业伙伴。我在美国行业协会工作了6年，这6年里，无论是在科学还是商业上，其可能都是最有成效的项目。洛认为，这些成就主要归功于乌法团队的研究和瓦利耶夫的个人努力。

我认为，真正关键的是，瓦利耶夫和他的团队了解如何进行国际合作。他们是优秀的研究者。瓦利耶夫可能是俄罗斯历史上发表论文最多的科学家。至少在材料学领域，排名前十的出版物中，大部分是他或者我们一起发表的，如果只看顶尖的出版物，有史以来的前4名都是我们的技术，我们确实取得了一些非凡的成就。所有的成就都出自这个项目，取得的成果还在不断增加，瓦利耶夫发表的论文在材料学期刊中一直排名前五。

为了证明这一点，洛基于文献计量数据，提供了几个表格〔139〕，体现了瓦利耶夫的出版物排名。受篇幅所限，我没有在书中呈现这些表格，但它们很有说服力，有力地证明了瓦利耶夫的非凡成就。

洛在采访中继续说道：

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1999年，我们在莫斯科戈利塞纳（Golitsyna）举行了北约高级研讨会（NATO Advanced Research Workshop）。这是该技术最大的转折点。当时世界上关于这一技术领域的出版物有197本。随后，数量激增，现在已经有了上万本。我们将北约研讨会会议内容整理为一本书，现在已被重新印刷。研讨会包含了我们从1994年到1999年通过全球防扩散倡议项目共同完成的早期工作。

2001年，洛离开了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与瓦利耶夫的合作对其科学研究和事业产生了深远影响：

我的期待是什么？我只能说：我完全不知道这会如此成功。对我来说，这是我职业生涯的标志。此前，我研究的是建模与模拟测试，此后，我研究的是金属纳米结构。不管怎样，我对纳米技术充满热情，与此同时，纳米科技也在不断发展。“纳米”一词在20世纪90年代初首次出现，兴起于欧洲和美国。美国的国家纳米技术计划始于克林顿政府，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科学倡议。

当然，我没想到我们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我们继续将工作直接转向商业方向，而不仅仅是科学方向。我们应该这么做，这是全球防扩散倡议的愿景，我们履行了承诺，实现了这个愿景。我们为商业化付出了很多努力。我们专注于制作商用型设备，在2002—2004年，我们申报了第一批专利。现在，在距离我2.4千米处，有价值1400万美元的机器出自我们的努力成果。我们拥有中试规模的生产设备，并从中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收益。有四十到五十家公司考察了这项技术，现今，有很多不同的公司在研究如何运用这项技术。已经有一些公司在产品中采用了这项技术。〔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