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滇西沦陷区妇女的性暴行

二、 对滇西沦陷区妇女的性暴行

日本国家军队作为一个“兽类的集团”,在对中国人民进行极端残酷杀戮的同时,还对中国妇女同胞进行了空前规模的大奸污。无以计数的中国妇女,遭到日军官兵无耻的强奸、轮奸,这是中华民族史上最为屈辱的一页。作为日本天皇和日本国家当局对其“忠勇的战士们”的一种肉欲的犒赏,在战争期间,允许、纵容日军官兵肆意强奸受害国的妇女,被日本国家的战争指导者们确立为鼓舞军队士气、提高战斗力的一项基本政策,在日军部队中长时间地、普遍地执行着。日军官兵们,上至师团长下至一般士兵,皆以强奸、杀戮、凌辱中国妇女同胞为乐事。 (155) 1942年5月3日,随着滇缅边境的要地畹町失守,遮放、芒市、龙陵相继陷落。5月10日,日军兵不血刃侵占了腾冲城。到1943年年初,日军势力向北延伸到泸水地区。日军在滇西沦陷区的性暴行,同其屠杀滇西平民的暴行一样,极尽野蛮、疯狂之能事。滇西地区大量妇女或被日军掳掠当作“慰安妇”,沦为日军发泄兽欲的工具;或被日军强奸或轮奸,摧残折磨;或被日军奸污后又遭杀戮,暴尸街头。她们成为日军侵华战争最悲惨的牺牲品。

在德宏沦陷的2年又8个月里,遭到日军兽兵奸污摧残的妇女难以计数。日军在光天化日之下,追逐奸污妇女。有些妇女惨遭日军集体轮奸之后,支撑不住,很快就死亡了;还有些妇女饱经蹂躏后无颜面对父老,愤而自尽。在日本侵略者残暴统治下的年轻妇女们,人人自危,东躲西藏。当日军找不到年轻妇女时,就连年过花甲或身带残疾的老妇都不肯放过。在畹町陷落的第2年,日军10多人曾闯进回龙村赵某家,对其2个儿媳及3个女儿进行轮奸,连正在灶房烧火的10岁小女也未能幸免。 (156) 在芒市沦陷后,日军所到之处,只要发现妇女,就难逃奸淫。有一天,允门寨子来了10多个日本士兵,二话不说分头搜索村民住宅,见到妇女就拖走,并将她们集中到一家牛圈楼上,集体轮奸。 (157) 1943年3月3日,日军进占盈江新城,驻扎在此的日本兵,公然在赶街的大路旁设立“慰安所”,遇到农村来新城赶街的青年妇女,就强行拉进去奸污。 (158)

仅晚于德宏1日,龙陵便沦陷了。日军在惠通桥受阻后,即强征大批民夫,在龙陵松山构筑前沿工事,在县城修筑永久性战防工事,并在县城周围山头布设炮兵阵地。除日军第56师师团长松山祐三设司令部于城内外,师团工兵联队驻城郊,第113联队分驻于松山、镇安、黄草坝、蚌渺一带,第146联队进占平戛、象达,龙陵大部分在日军控制之下。日军占据龙陵县城后,即成立“维持会”。“维持会”在日军指使下,除了搜刮酒肉满足日军口腹之欲,还诱骗或抓捕妇女送给日军,满足他们的兽欲。此外,日军还时不时进行清乡行动,落入其手的公务人员、壮丁或妇女,或被枪杀,或被凌虐,手段极为残酷。日军突袭平戛,“曾轮奸一个吃斋的姑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妈妈也被强奸” (159) 。据战后统计,在日军入侵龙陵期间,有案可稽惨遭蹂躏的妇女即达227人。 (160)

日军占领腾冲后,疯狂地进行扫荡,“蹂躏奸杀妇女,人民不胜其虐” (161) 。城内及附近村庄中之妇女,自13岁至40岁者,多遭敌人强暴。 (162) 1943年2月,几百名日军扫荡保家乡,“奸污妇女一百二十八人,更残忍的是奸污后用刺刀捅死二人” (163) 。在日军残暴奸淫沦陷区中国妇女的事件中,最为常见的行为即为轮奸:“敌军兽行,使人不能忍者,莫过奸淫。所到之处,遍觅摩登。民间妇女,偶一不慎,为敌瞥见,必惨遭毒手,剥衣扯袴。不论中堂、客座、房内、厨中,父母当前,兄弟、姊妹、丈夫、儿女、亲友在座,当众扑倒,三五轮奸,甚至彼去此来,十七八个。” (164) 日军行进到腾冲县明光乡附近时,“大肆奸淫、苛派、强拉人民” (165) ,“腾属明光之敌饬当地人民每日呈缴谷米20石,以10石作价购买,每石给予伪钞100元,又牛1条、猪3支、妇女10余名。送去时,姿色差者,即被杀戮,现被逼死与杀毙者约30余人” (166) 。当日军在屡次犯腾(冲)北遭到远征军打击后,“大部敌军都感觉厌战,敌酋无法可想,只得以强拉民间妇女,供士兵娱乐来提高情绪。在腾城西华街设立俱乐部一所,由汉奸强拉我妇女同胞十四人,凡敌兵入内取乐,每人每时收军票五元,战地负伤者免费。该妇女等不堪蹂躏,多忿而自尽” (167) 。日军对腾冲妇女施暴更是不分对象,“老幼均未能幸免” (168) 。腾冲东固街所处的镇上有座尼姑庙,一些妇女以为藏身于此可以躲过一劫,结果被日军轮奸致死。国民党第2预备师营长程杰回忆中国军队在收复此地时,见“一个中年尼姑悬挂在寺门前坪一棵桂花树上,几具被奸淫而死的女尸也摆在树下” (169)

在泸水县上江乡栗柴坝渡口,也上演了类似的惨剧。1942年5月18日,日本侵略军第148联队1个分队70余人,将栗柴坝渡口待渡的难民(其中有中印工程人员及归国华侨等)包围在江岸边。日军首先对其中的妇女进行强奸,致使宁死不愿受辱的妇女纷纷投江自尽,然后用机枪扫射,约40多位难民惨遭杀害。1943年秋,日军为了把从腾冲至片马,接连泸水县城的鲁掌至上江,又从上江的蛮云翻越高黎贡山、北斋公房至腾冲的交通线打通,派出侵略军120余人,沿途抢掠了古炭河和鲁腮河两地。日军随后偷袭了泸水县城,洗劫了奕家2个山寨,见到某太爷的小姐刚18岁,日军当着其父的面将其轮奸。 (170) 不仅如此,日军还在该地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排路坝惨案”:1943年10月,日军在排路坝把从六库抓来的新寨人祝兴贵和在古炭河抓来的民夫11人,全部押到大攀枝花树下集体枪杀。其中有女青年4人,被强奸后,日军用刺刀捅入阴道,挑破肚腹,折磨至死。 (171) 同年同月,日军在灰坡山建立据点后,将蛮英半山以上地带变成日军军事禁区,禁区周围的村寨则成了日军抓夫、抢掠、烧杀、奸淫的对象。而遭敌人蹂躏过的村庄,“满目凄凉,被其杀戮之妇孺尸首遍地皆是,惨不忍睹。宣抚队到后,即发动乡民收殓掩埋,免其暴露于地,臭气四扬。据调查统计,上江乡六保于今年正月间被敌掠去者逾20人,青年男子被杀害者23人、妇女2人,被奸污者71人” (172) 。同是在泸水县的上江,“此次敌寇入境,先后被奸淫抢掠烧杀损失情形,计已知者,被奸后杀毙老妇1人,少壮被杀毙者共5人,无踪或被掠者不知凡几,正调查中” (173)

即便是滇西偏远的山区,当地也有妇女遭遇日军性暴行的毒害。阿佤山区,是以今天临沧专区的沧源为主,包括镇康、耿马、双江、西盟等县部分以佤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居区。1943年2月1日,日军300余人(内有缅境招募雇佣军),分为3个梯队,沿滇缅公路进入阿佤山区的孟定。日军在此地实行野蛮的“三光”政策,放火烧了罕万贤的土司衙门、孟定街以及290间民房,奸淫妇女多人,仅下城一寨就有8个妇女受害 (174) ,并打死打伤妇女6人,其中打死怀孕妇女2人。 (175) 据职属孟定镇长罕万贤报称:“敌自2月敬日强占孟定后,奸淫烧杀,死亡军民廿余人,焚毁房屋30余所,积谷及征实征购米谷完全被焚,财物掳掠一空。” (176) 1943年6月27日至7月3日,日军第56搜索联队小野指挥的700多人、伪军1000多人及挑夫2000余人,从缅甸户板向沧源蛮鸠进犯,日军所到之处,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实行“三光”政策。被日军突然包围来不及逃离的河外乡栗子寨村民,遭受了日军灭绝人性的蹂躏和空前的浩劫,中青年妇女被日军强奸轮奸后,为发泄其兽性,竟惨无人道地用刺刀挑肚皮、割乳房、刺阴道,连孕妇也不放过。无论是在庭院、中堂、厨房,还是在家人面前,日军公然对妇女百般蹂躏,进行强奸。 (177)

广泛分布在怒江西岸的诸多少数民族妇女,如傣族、景颇族、傈僳族、德昂族、阿昌族和彝族等,也深受日军性暴行的荼毒。除腾冲、龙陵汉族居多外,其他泸水、潞西、畹町、瑞丽、陇川、盈江、莲山、梁河等县主要是少数民族。日军在占领区对少数民族妇女的凌辱亦是罄竹难书。日军占领芒市后,在修筑芒市飞机场地下长廊时,强行拉走一些白天在工地上做活的疲惫不堪的傣族姑娘,将她们送到地下长廊日小队长那里供日军玩弄。 (178) 他们还经常到附近的风平、芒波、项允、那目、芒里等寨子里奸淫妇女。有的妇女受辱后或变疯、或自杀。日军在偷袭潞西芒核村后,便抓走了50多位傣族青年妇女。 (179) 他们一见小卜哨(傣族小姑娘),就兽性大发,穷追不舍,致使章凤街妇女被强奸轮奸无数。日军平时龟缩在据点,不定时到山区村寨“扫荡”,由于村庄和家人被刀刃逼着,一些少数民族妇女已经没办法保护自己的身体,为了让村子和家人活下去,她们只能通过牺牲自己来保全族人。几位景颇族老妇回忆日军入侵陇川时道:“由于国耻民弱,日军常到我们村寨烧毁房屋,杀猪宰牛,掠劫财物,杀害无辜群众,景颇族妇女在无奈的情况下,在路边脱下衣服赤身睡在那里让日军奸淫,从而使村寨不被烧、猪牛不被杀、男人不被砍杀。” (180)

上文所列之侵华日军对滇西沦陷区妇女所采取的无数种极端残忍的手法,包括其对滇西妇女骇人听闻的大奸污,以及其在奸杀之余对滇西妇女所施加的形形色色的侮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且多数出乎常人的想象,同样也远远超出了战争状态下消灭对方军队、剥夺敌人生命、消灭敌国有生之武装抵抗力量的战场目的,甚而不能以战争暴行对其定性,而是恰如兽类的行径。日军对滇西沦陷区妇女的性暴行已经成为战争的一部分,正如滇西抗战时期腾冲县县长张问德对日军侵腾行政班本部长田岛寿嗣的《答田岛书》所言:“尤使余不忍言者,则为妇女遭受污辱之一事。凡此均属腾冲人民之痛苦,均系阁下及其同僚所赐予,均属罪行。” (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