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由和平而战
（活报剧）
王为一著
为自由和平而战
慰劳受伤将士歌
演出说明
这个戏是去年在汉口应国际反侵略中国分会的邀请，为参加分会的成立大会招待各国使节、各国侨民举行全国戏剧团体的联合公演而产生的。
当时我在服务的抗敌剧团，接到参加这个盛会的命令，马上从石灰窑赶回汉口来，只距盛会举行的日期仅短短的三天了，但我们还是觉得对于此次参加的节目有慎重考虑的必要，认为在这次特种观众的场合中，同样地演出跟自己同胞做宣传用的一般剧本，是似乎不很适宜的，我们希望在这个难得的机会上，应该有适合国际来宾看的玩意儿，假若我们有了一个剧本，那么这个剧本在内容上形式上，以至舞台技术上，都该有些特殊的贡献。我们坚持着这个原则，凭着一股勇气，三天以后，这《为自由和平而战》竟然冒险而演出。
结果，由于剧本的不够完整，准备的不够充分，以及排练的不够成熟，于是草率上演，所得的效果当然与理想差得很远，至少我认为那次是企图失败，弄巧反成拙。但所喜的，毕竟因为它的形式与内容以至舞台技术还有些新颖，引起了一些朋友们的注意。
以后曾专为全国政工人员会议演出过一次，又专为招待苏联航空员演出过一次，最近的一次，就是去年十月间重庆新闻界与中国电影制片厂联合募寒衣的演出。
由于这形式所给予的方便，几次的演出，为了配合当时的现场和需要，曾根据第一次演出的内容或略微增删，或大加修改。在舞台技术上，也或因客观条件所限制，减去若干困难之点；或相反地，得到更臻善的演出。
兹将过去几次演出的不同点，大致写一些以资以后有机会演出此剧时作一个参考。
第一次，招待各国使节和外侨，我们在讲词中加强说明日本帝国主义之侵略中国，即是破坏全世界的和平和摧残人民的自由，次表扬我中华民族为自由和平而战的不屈不挠的精神，最后说明中国抗战的胜利，即是全世界爱好自由和平者的胜利，所以全世界爱好自由和平的民族和国家都应当同情我们的抗战，并且实际来援助我们的抗战。讲演词由另外一人逐段用英语翻译。在表演上，暴露日军的暴行，中国的精诚团结，人民踊跃参加抗战，以及我国军队杀敌的忠勇。重形象的表演而尽力避免对白。
第二次，为政治部招待各战区政工人员演出，讲词的内容，尽改为专对政工人员而说的，极尽谆谆勉慰之能事，在表演上。当描写到前方将士忠勇抗战以致重伤后，我们加了场战区的老百姓为政工人员的演说所感动，都自愿出钱出力，增加了若干典型的人物如富绅及其女儿、壮丁、小贩、苦力、老妇和伤兵等。
第三次，招待苏联航空员演出时，则完全用形象表现，讲词和对白，一句也没有，内容也大大地修改，开幕就是自由神、和平神护卫着我们中国的土地，之后日本帝国主义出现，中国人民受尽痛苦乃群起抗战，即用一种近乎图解的方法来分析抗战过程中敌我形势的比较，最后军民合作，倾全力与日军作战时，仗空中飞机的协助，卒得最后的胜利；及日军全军覆没，群众欢呼时，机声嗡嗡，飞机又来空中盘旋助兴了。群众中站在石级最高的一人遥指天空的一方，向大家说一声“你听！”大家便齐向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侧耳静听的一刹那，保持了一座雕刻型的群像，唱起苏联的《青年航空员》之歌。歌毕，暗转，和平神站正中最高处，自由神次之，当群孩重抬起和平神的翅膀，地平线下升起一个平面形的大飞机，像是自由神自身的投影，机翼上的标识，一边是青天白日，一边是颗红星，接着两边走上两个全副戎装的航空员，在自由神和平神前热烈挥手，站在红星底下的航空员，用他们国家的语言说“庆贺中国的胜利”，青天白日下的航空员表示感谢的意思，仅代表全中国人民向他们致敬。
最近一次为募寒衣而公演，观众是一般市民，时间适逢国庆日，因此讲演者站在国民一份子的立场，从纪念国庆说起，勉大家坚定抗战必胜的信心，讲明只有持久抗战才能获取最后的胜利。当时政府正推行许多运动，如募寒衣，节约献金，征集慰劳袋和慰问信等，我们也就插入许多人物来表演这许多事实，其中有逃江湖的老汉和大姑娘卖艺献金一场，当大姑娘唱完凤阳调《募寒衣》向观众要钱时，每场观众都要求下座池来收钱，平均每场可得一百六七十元之谱，换句话说，就是每场可意外增添一百六七十件棉背心，于是剧情的进展被破坏也情有可原。这一次因为人力与物力的充足，舞台技术及演技都比以往几次完美得多。
除以上四次演出外，曾传闻某剧团参观了第一次演出，凭他们的记忆在工人场合中演出了一次，又传闻某演剧队在西安根据了这形式演出了一次。他们如何修改，修改得如何程度，我均不得而知，但修改我绝对赞同的，只要是为了配合当时的环境和需要，或修改剧本本身所有的缺点。
这个戏演过了三次尚未有一份完整的底稿，后来编了一个交给书店，被寄到外埠去印刷了，不久重庆急于要这个剧本，没法子，只得在赶来重庆的旅途中，重新编写，限到宜昌须把稿子先行寄出。那时我手边正有一本在上船前买的《救亡手册》，情急中抄袭了好多精彩的句子，在此特向手册编者致歉道谢。《八百壮士》一场，原是采用徐韬兄所作的独幕剧而稍加改编的，此次重编，又改动了不少地方。现在所出版的，是根据最近这次演出的底稿，仅把有时间性的讲演词和表演去了一点而已。
正在这闹宣传剧本恐慌的时候，仅提供这个曾经几次尝试的演出形式，并敬求指教。
为自由和平而战
——全场灯光渐渐转暗……
主题歌：
是谁夺去我们的自由，
是谁破坏人类的和平，
我们燃起自由的火炬，
我们高举和平的旗帜；
同胞们，起来，起来，
为民族解放而斗争，
同胞们，起来，起来，
为人类的和平而抗战。
——全场灯光熄灭。
——弧光灯亮，光射中一年青的讲演者出现于大幕前。
讲演者：“亲爱的同胞们，爱好自由和平的同胞们，在目前，我中华民族正为了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跟凶暴的日本帝国主义者坚持了这伟大神圣的抗战，已经有整整的两年了。至今，我们依然抱着必胜的信念，不屈服，不妥协，不求和，在我们最高领袖领导之下，在十二万分的艰难困苦之下，继续奋斗，以争取得最后的胜利，把五十年来日本帝国主义所给我们的一大笔血债作一次总的清算！并且为世界的和平建立起牢固的基础，为人民的自由获取永远的解放。
“远在一百年以前，日本帝国主义者已经定下了要消灭我中华民族的阴谋，起初是夺去了我们的台湾等领土，到民国二十年的九月十八日，日本帝国主义更毫无顾忌的蘸了我们同胞一大笔的鲜血，在二十世纪人类进化最文明的历史上，大胆地写下了‘夺取支那千万万里的土地，杀害支那千万个生命’的记载，并且表扬了夺去东北就是完成了吞灭中国的第一步计划！可怜我中华民族，百年以来受够了一切强国的欺辱，割地赔款，已经变成一个弱小民族了，而从‘九一八’起便走上更悲惨不幸的道路，不断地在敌人的侵略和威胁之下，丧失了更多的土地，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千百万的同胞变成了牛马奴隶，整个的国家民族，一天天从悲惨不幸的道路更被迫着赶上毁灭的路上去了！
“亲爱的同胞们，有谁不爱护自己的国家？有谁不珍惜自己国家每一寸的土地？更有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国家的版图被凶暴的强盗撕得粉碎不全呢？过去，当我中华民族大好的锦绣河山完整的时候，我们曾赞美我们国家的版图的完整，是多么像一片完整的美丽的秋海棠的叶子呵——”
——镗！一声洪亮的铡声。
——弧光灯灭，讲演者隐退。
——大幕在赞颂的歌声中渐渐掀起：
（舞台的深处，是一座横断舞台左右两端的平台，平台里面的边缘上，矗立着古老中国里的各种伟大建筑的轮廓的黑影，平台中央，空间悬着一幅切边的中华全图，图两边的基石上，左边站的是自由神，右边是和平神。）
——光在黑暗中透露出来，渐渐地现出天的晴朗的蔚蓝色，地图的周围也逐渐发出光辉，使人们看见了那图面上鲜艳的色彩，高举着的火炬，燃起火焰来了，自由神和展开着银翅的和平神，也显现出他们那纯洁的雕刻性的神像。
——赞颂的歌声成尾声时，青年欣欣地由一边上，见到这两座神像时，他是倾慕极了，待见着了这美丽的地图，不禁使他惊叹起来了：
“哦！这就是我们的祖先所开拓、所辛苦经营而今遗留给我们的大地呵！那面积的广大，占全世界所有陆地的六分之一，地面上的出产是丰富极了，而无穷量的矿产更深深地埋藏在地底下正待我们来开发哩！这些，真是这片大地上的主人，我们四万万五千万的黄帝子孙所享受不尽的呵！她而且是全世界最早的一个古国，已经有四千多年悠长的光辉灿烂的历史了，你们看，那温和美丽的和平神是常常展开了她那银色的翅膀，飞翔在我们大地的天空中，使我们有这样崇高的酷爱和平的性情，还有那端庄热情的自由神，她把火炬高照着，正照遍了我们的大地，使我们每一个人都沐浴在那明亮的光辉里，启发了我们追求目的的思想，所以在这一片土地上生长的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渴望着我们的国家，甚至于全世界是永远和平的，全人类都永远过着自由幸福的生活。
“可是不幸得很，世界上却有着不惜破坏世界和平，摧残人类自由的日本帝国主义者，竟发出了要征服世界的狂言，妄想吞并了中国便可以独霸东亚，作为跟全世界列强挑衅的根据地，于是在它‘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的大陆政策下，就在八年前的九月十八日向我们东三省的沈阳城发出了吞灭我中国的第一声大炮！”
——轰！大炮一声。
——光变成阴暗了。
“在这一声无情的大炮下，多少同胞淌着鲜血把东北的一角都给染红了，敌人的铁蹄也就踏遍了血的东三省。”
——血一般的红映上地图的东三省部分。
“东三省是我们中国出产最丰富的好地方呀！那里是满山遍野的长着大豆高粱，更有广大的森林，无穷的煤矿，可是这一切，这一切现在都随着这一声大炮从我们的手里给日本帝国主义者夺去了，去充实他们国家的力量来向我们的领土继续进攻。最令人痛恨的是东北千百万的同胞，从此尝遍了亡国奴的痛苦，屠杀、奸淫、毒化，这一切表示了日本帝国主义者它不仅是夺去了我们的土地，还要更毒辣的消灭我们的民族呵！这一切都是事实，让我们翻开人类历史上最悲惨最残忍的一页吧！”
“听！”
——步伐节奏的怪声——尖锐，刺耳——轻轻地渐响渐紧急。
“这是一只吃人野兽的脚步声，日本帝国主义者的铁蹄，一步紧一步地走进我们来了！……”
——讲演者作紧张恐惧的态度向一边退去，那声音愈紧愈响，最后成为一声霹雳，地图后发出一道惨绿的光，伸出一张残酷狰狞的脸，它贪婪地向地图伸开两手，像要把地图抱去的样子，忽然看见和平神和自由神分立在它两边，作厌恶的神气，一步一步走向和平神，端详，猥亵地抚弄，最后把她的翅膀拔下摔在地上，狂笑，走到自由神前，讥讽的笑，运一口气，向她火炬吹去，火炬闪闪地终于熄灭了。
——全场漆黑。
——一切近代武器的交响，日帝的狂笑声。
——光再露时，是昏暗的天色，映着炮火的红光，远处白烟缭绕。
——炮声不断地在远处响着。
（伟大建筑已成为废墟残迹，枯树上反悬着裸体的人，许多死尸躺在地上。）
——台左边被绑着四个同胞，台右边相对地站着四个日兵，扶着枪在等候命令，日帝拿着鞭子向被绑者一阵抽打，便开始搜查，先从一学生模样的青年身上搜出一本书，把书颠倒乱翻，并击青年的脸；又搜查，搜出标语一张，上写“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日帝大怒，将标语撕得粉碎，乱鞭抽打，用犬吠似的声音吩咐与青年相对的日兵，日兵把子弹上膛。日帝从商人模样的身上搜出一把算盘，日帝懂得他是做买卖的，很喜欢，玩弄算珠，的达的达的响，笑着向商人作势要钱，商人倔强不理，给抽上一鞭，搜查，得银钱珠宝等甚多，嘻嘻地把一切收藏起来。商人欲趋前争执，日帝忙厉声呼喝，推开商人；并同样吩咐与商人相对立的日兵，日兵上子弹。日帝再从工人身上搜出一把斧头，认为携带武器，大肆咆哮，转瞬即见农人身腰上插着一把镰刀，马上夺了过来，欲扔在地上，正把斧头和镰刀高举起来，忽神经过敏地把斧头和镰刀相交，得共产党党徽，怒极，恐惧，即放手，斧头和镰刀落地，日帝慌张地吩咐日兵，日兵急上膛，日帝即跑到日兵们的一端，抽出指挥刀，高高举起，日兵们随着举枪瞄准，日帝发出命令，正欲挥下指挥刀，台后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日帝的动作停止了，向声音的来处望去。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被一个日兵从左边呼喝着拖上来，妇女的脚好像黏住在地上似的，死命地不肯往前走，但抵不过日兵的粗暴，终于被推向日帝的怀里去，日帝丢下指挥刀迎上去，把妇女抱个满怀，浪形的笑，日兵们也都放下枪来好奇地望着。妇女在日帝怀中挣扎，婴孩在娘怀中啼哭，日帝一手抓婴孩，往地上一扔，妇女急叫起来，从日帝手中挣脱，向孩子的哭声扑去，可是孩子刚被那另一日兵一刺刀举了起来，妇女扑个空，卧地不起，日帝上前，抚摸她，将她抱起，女从昏迷中醒来，一见这可怕的脸，极力想逃出去，可是终于被粗暴的手抓住，掮上肩头，女的像是失了知觉，毫无抵抗力了，日帝得意狂笑，往右边走去，临下时犹不忘吩咐日兵们执行死刑，那另一个日兵，即以扔婴孩为乐，把枪刺上的婴孩摔向地上，呼喝一声，日兵们即开始向中国人民顺次射击，被射击者，一个个应声倒地……
平台上有难民三三两两地扶老携幼，提箱负笈，从右边上，往左边下。
台后传来轻轻的凄凉的流亡曲。
当最后一个同胞被射击倒地时，妇女从右边狂笑退出，至台中间，转身过来，披头散发，衣襟解开，神经似乎错乱了。伸开两只颤抖的手，眼睛张得大大地向四处乱射，口里喃喃地说着，“孩子呀，我要我的孩子呀！”……失望使她两手无力地垂下，头也低了下来，发觉衣服是被解开的，羞耻心使她本能地把全身缩紧成一团，急用手把衣服扯起，日兵们望着发生极大的兴趣。某日兵佯作婴孩的哭声，妇女猛地抬头，兴奋起来，“孩子，孩子”，一面叫着一面寻找，寻到死人堆里，没有，又给她失望，某日兵又在婴孩尸旁作哭声，妇女谛听着哭声的来处，才使她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哦，我的孩子呀！”急于要奔过去，尸首绊住了她的脚，被摔在地上了，她就爬着过去了，抱起她的孩子，热烈地亲着她的孩子，哄着摇着，站起来，却正对着一个日兵，妇女恐慌地后退，却又撞着那刺死她孩子的日兵，那日兵用动作告诉她孩子已经被刺死了，妇女摸了那日兵有意给她看的刺刀上的血，低头去视察她的孩子，周身一怔，对着自己那手上染着的血明白了，“是孩子的血！”紧抱了孩子，失声哭了出来，悲哀使她神志昏厥，腿一软，摇摇欲倒，一日兵上前抱住，日兵们围上，大家对她都有同样的企图，唤醒她，她才恢复知觉，日兵们乐了，彼此会意，把她抬起，笑着往左边下去，那另一日兵把遗落在地上的婴孩，举在枪刺上，扬长而下。
——灯熄，仅留着天边的火光，反照着那走不尽的难民。
——天边的火光渐熄灭。
——青年由一边上。
——弧光灯亮。
讲演者：“亲爱的同胞们，自从东北沦亡以后，东北的同胞，是遭遇着怎样悲惨的命运呀！多少同胞从自己的家乡赶出来，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多少同胞在这些强盗淫威之下，当奴隶，做牛马，更不幸的是多少同胞都无故地被屠杀了，多少女同胞甚至于被他们奸淫而死，可是在敌人方面，日本帝国主义者，因为不费多大周折，顺利地抢走了我们丰富的东三省，这一冒险事业的成功，使敌人贪得无厌的野心，更加像火一般的燃烧起来了，自‘九一八’以后，四五年间，不惜用种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陆续夺去了我华北的各省，在向北平城大举进兵之后，更以卢沟桥事变为起点的新的进攻又开始了。
“日本帝国主义这一新的军事行动，是一鼓作气来并吞中国的，灭亡中国的，所以当时在全中国人民面前摆着一个非常严重而且急待解决的问题，就是中国是要等着敌人来灭亡自己呢？还是应该迎上去扑灭敌人？中国广大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到底属于日本帝国主义呢？还是应该紧握在中国人民自己的手里？民族的危机已经超过了一切，国破家亡的惨象摆在每一个人的眼前，亡国奴的威胁已经降落到四万万同胞的头上，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整个的中华民族已经到了‘不是抗战就是灭亡’的严重阶段。
“中国近百年来所得到的血淋淋的教训，使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清醒过来了，中华民族如果不愿意做人家的奴隶、牛马，如果要坚直地站起来，要争取民族的自由，要建设和平的国家，只有抛弃一切屈服妥协的政策，马上走上去坚决的武装的大道！而且，对于这凶暴的敌人，必须要动员全国的民族、全国的军队，在我们最高领袖领导之下，开展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战，才能争取这次抗战的胜利！
“敌人在卢沟桥事变发生后，接着又在上海引起了‘八一三’的战争，企图以此占据我全国经济枢纽的所在地，操纵我全国的命脉，使我们屈服，可是我伟大的中华民族，终于举起神圣的‘为自由平和而战’的旗帜，用还击敌人的大炮，揭开了伟大的全面抗战的序幕。”
——轰！一声大炮。较前要响得多，接着炮声不断地响着。
——暗转。
（平台上的断墙残壁，变为城的墙，天边有曙光。）
——炮声已稍逝。
——一号兵站在高处向左前右三方吹集合号，曙光渐渐变为明朗的晴空，台后欢送将士上前线的歌声起，一群民众持着标语旗帜唱着歌兴奋地引着一队军队上，将士们英勇地走上城墙，接着又有其他民众们引着另一队将士们从另一边出走上城墙，正在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
——枪炮声大作。
将士们伏城墙沉着应战，频频射击，城外炮火连天，民众们搬送子弹，送茶饭十分殷勤。
——一长官站起：
“弟兄们，保卫国土，保护百姓，是我们军人的天职，现在那侵占我们国土的，屠杀我们同胞的敌人，正在我们的面前，这正是我们表现中华民族好男儿的精神和忠勇的好时候，我们要死守住我们的阵地，我们不但不让敌人跃进阵地一步，而且还要消灭敌人！瞧，敌人一小部队用铁甲车掩护向我们的阵地进攻了，弟兄们，认清了我们的敌人，机关枪步枪准备，手榴弹掷出去了！”
——一士兵站起来欲扔手榴弹，却中了敌人的枪，他忍着痛，还是把手榴弹扔出去，城外便轰的一声。
——长官：“机关枪步枪瞄准，猛力射击！”
——机关枪连珠的响，夹着步枪声。
——长官：“瞧，敌人给我们打溃了，他们狼狈得多可怜呀！（兵士们兴奋起来）弟兄们，不要松懈，要更加防范我们得阵地，守住自己的岗位。”
——士兵们伏倒自己的岗位上去，扔手榴弹的兵士抱痛倒了。
——慰劳伤兵的歌声轻起。
——一老百姓前来，负伤者下，另一兵士上前填缺。
——台前右方顶灯亮，光圈下为一医官和一女看护，他们上前把伤兵扶到光圈下的椅子上坐，开始为他诊治，伤兵从昏迷中醒来，摸到自己头上的伤，把手握成拳头，愤恨流露在脸上，猛地跳起来，喊着“我不要下来，我要上去跟鬼子拼！”说着向城墙上冲去，医官们忙挡住，“你听”，歌声正唱到男声起，是那样的悲壮的热情，伤兵听到感动得呆住了，被医官们扶着回去，安静地让医官们诊治了。
——右顶灯熄（伤兵医官下）。
——左顶灯亮。光圈下有妇女民众们在赶制棉背心，十分热心和忙碌。
——左顶灯熄（妇女民众们下）。
——右顶灯亮，男女宣传队员上唱着慰劳伤兵歌，唱毕。
——左顶灯亮，民众们上，各拿着慰劳品。
老太太送上棉背心，一队员受之。
老太太：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几件棉背心，请先生代送给前方的将士，天气渐渐地冷了，让将士们身上穿得暖一点，好多杀死几个日本鬼子。
队员：是的，让将士们身上穿得暖一点，就是在冰天冻地里，依然精神抖擞，勇敢百倍。
少女：这里有几个慰劳袋，里面装的是毛巾牙刷、肥皂、牙粉、汗衫背心和短裤，还有一些饼干，我们前线的将士们用到这些日用品的时候，一定会想到我们老百姓是很关心他们的。
队员：老百姓这样爱护前线的将士，将士们就感到保护老百姓的使命重大，后方老百姓以精神和物质，慰劳前方的将士们，将士们必定以胜利和前进来报答后方的老百姓。
中年商人：这是我履行节约运动后所省下来的一点钱，献给政府多买几颗子弹，多打死几个鬼子！
队员：是的，我们要切实履行节约运动，把浪费的物力和财力集中起来，来增加抗战的力量。
——左右顶灯熄（民众和宣传队员退）。
——炮火急烈。
长官：弟兄们，保卫国家，保护百姓，原是我们军人的天职，现在老百姓这样的关心我们，爱护我们，我们应该拿什么来谢老百姓？
兵士们：跟敌人拼命！
——全场灯熄，第二重幕闭。
——弧光灯亮，青年上。
讲演者：“在神圣的‘为自由和平而战’的旗帜下，伟大的全面抗战是展开了，从军事的动员来说，已经是不分地域，不分派别的都来参加了，中央军、两广军、绥远军、山西军不必说，就是遥远的四川军、云南军，甚至于红军，也都负起前线抗战的使命，当我们战争开始的初期，我们的军队即以神勇的姿态出现，痛击敌人，几乎有扫荡上海所有倭寇的趋势，消耗敌人很大的财力，牵制了敌人十几万大军，五次的总攻都失败了。使敌人不得不调来更大批的援军，扩大了上海战争，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军队果然是开始后撤了，但是我们终于坚持了四个月才失去了京沪线，把敌人三个月便可消亡中国的迷梦打得粉碎。
“日本帝国主义这一次侵略中国的战争，同过去所有侵略中国的战争不同，它动员了它全国的力量来进攻中国，企图一鼓作气吞灭中国，消亡中国。对于日本帝国主义，这一次战争是决定日本帝国主义命运的战争，如果，这一战争能够胜利，那么日本帝国主义将并吞中国而能够暂时延长它的统治，并将进一步与西方其他帝国主义列强争夺世界。如果这一战争失败，则日本帝国主义将不能继续维持它的统治，将为日本人民所推翻，而以自由和平的日本，工农大众的日本，来代替侵略的法西斯蒂的统治。正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日本帝国主义，这是孤注一掷的冒险事业。
“对于中国，这一战争是决定中华民族未来命运的战争，如果中国胜利，中华民族的独立、自由、幸福就有了保障，如果中国不幸失败，则中华民族即将沦为日本帝国主义强盗的奴隶牛马和亡国奴，一时不得翻身。因此，这一战争的胜负，将决定中日两国的命运，也将决定东方历史的途径！
“目前所展开的这一战争的性质，既然是这样的严重，它无疑的是日本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间决死的战争。日本帝国主义企图以速战速决的战略，集中全国的力量，以达到迅速战胜中国的目的，它想以最少的代价，在最短的时期内，达到它吞并整个中国的目的。
“但是我们绝对不要上敌人速战速决的当，去同敌人硬拼，想在短期内决定胜负，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要迫使日本帝国主义，从速战速决转变到持久战，也只有持久战下去，才能保证抗战的最后胜利，‘中途妥协便是整个消亡’，一切局部的和一时的抗战，都不可能打退敌人，这已由多次的历史事实所证明。
“因此，今日中国抗日民族革命战争的胜利的关键，是动员全中国人民与敌人作全面的持久战，战争愈是持久将愈加增加日本方面的困难，将愈使日本国内的矛盾尖锐化，而这些都成为中国战胜日本的有利条件。
“认识了这一点，部分的、一时的挫折是绝对不能动摇我们抗战到底的决心的，因为这是持久抗战中免不了的现象，目前我政府当局，和最高领袖屡次表示要与敌人抗战到底的决心，二十二个月来浴血的抗战，虽然在军事上是有许多的失利，差不多半壁山河都给敌人暂时占领了，但是，我们应该坚决的相信，只要我们迅速地改善抗战以来我们所发生的缺陷，展开广大的军民合作，和敌人后方的游击战争，而且我们还应该更进一步的指出我们一定要坚持持久的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战，最后我们一定可以战胜敌人。
“要坚持持久战，就要有不屈不挠的精神，这种坚韧的不屈不挠的精神，是充分地表现了我们伟大的民族性，我们可以在抗战过程中找到一件很动人的故事来做例子，那就是我们的军队在上海抗战了三个月，开始后撤的时候，谢晋元团附率领杨营八百个壮士在敌人密集的炮火中，不屈服，不畏缩，死守着我们最后的阵地四行仓库，这悲壮的事实，曾经博得全世界人士的赞美，每一位中国人都会为了这八百壮士，淌着热泪来关心他们，当时的情形，我们不难回想起来，很清楚地就像眼前一样！”
……
——弧光灯熄（青年退）。
——第二重幕启：
（四行仓库内一角，阴暗中现出严肃和紧张的空气。）
谢团附：（在桌上整理壮士们的家书，后按名字呼唤）张威武！
张：（正在窗口守望）有！（到桌前）
谢：你要写信给谁么？
张：我要写信给家里。
谢：你家在哪里？
张：四川万县。
谢：哦，家里还有什么人？
张：父母都在，前年娶了一个老婆，去年就多了一个儿子。
谢：想不到你倒有这样一个美满的家庭，平时常想家么？
张：有时总免不了要想一想。
谢：可是现在我们死守着这四行仓库，四面被敌人包围，而敌人又时常向我们猛力进攻，想很快地把我们这一支孤军完全消灭……
张：我们是不会被消灭的。
谢：现在我们就凭一些火药，在跟敌人拼，一旦火药用尽，外面又无法接济我们，那时候我们不是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了么？我们就很容易会被敌人消灭的。
张：我们刚才不是宣过誓愿和这仓库同存亡的么？
谢：所以看情形我们是死定的了，那么，你没有想到从此我们再也不能看见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心里难过不难过？
张：（压住伤心）不难过。
谢：不难过？我不相信。
张：团附也是有家室的人，现在都不顾了家，决心跟日本鬼子死拼，我们当兄弟的，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谢：好兄弟，那么你说吧，你要在信上说些什么？
张：我要告诉老人家说，做儿子的，在这时候是忠孝不能两全了，要打鬼子就顾不到他们两位老人家，叫我老婆好好地照顾他们吧，还有孩子也要好好带大了。
谢：好的，书记官会全给写上的，你没有什么话要说么？
张：没有了，说多了就啰嗦。
谢：真是我们军人中的好样儿，去吧，守着自己的岗位去！
张：是。（回到窗口）
（团附瞧一瞧书记官正在写的信，又根据名单呼唤。）
谢：第二连赵连长！
赵：有！（他带着兄弟把守门口）
谢：你要写信给家里么？
赵：报告团附，我现在这只有劲儿的右手正抓着盒子呐，我没有工夫来抓笔杆儿来干这些麻烦事儿。
谢：你说你要写些什么？也让书记官替你写好了。
赵：我满脑子里只有敌人，敌人，满是敌人，我没有时间来想别的事儿。
谢：（看了他一回，有点敬意）好，回头再写吧！
赵：是！团附。
谢：王尚勇！
王：有。（他独自个儿守着窗的缺口）
谢：你有什么话要跟家里人说么？
王：报告团附，没有。
谢：怎么会没有呢？比如说告诉家里说我们怎样在跟鬼子抵抗，让家里人知道你在这里这样的忠勇，他们也觉得很光荣，这样就是我们战死了，他们心里也好过些。
王：……
谢：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说到死你就怕起来了么？
王：没有，团附。
谢：那么你很难过？
王：……
谢：怪不得你没有话要写给家里，写上难过的话，怕家里人看见了更难过，是不是？
王：不是的。
谢：那么你为什么不想写信回家？
王：（伤感地）家已经没有了，还写给谁？
谢：哦，（一怔）对不起，同志，这我没想到，那么你的家在哪里？
王：东三省，沈阳城，九一八那天家给日本鬼子炸毁了，父亲母亲给打死了，老婆被鬼子拉了去，也没活的了，我因为决心要报仇，就让他们编了伪满军，第一次跟咱们中国军队开火，我就带了许多弟兄投诚反正，几年来虽然跟鬼子打过几次，死在我枪下和大刀底下的鬼子也不算少了，可是终不能打回老家去，我是向自己宣过誓的，“不打回老家去，不算报了我们一家子的仇。”所以现在团附跟我提起家，我不得不难过，我想我是再也打不回老家去了，我觉得我对不起死了的父母！
谢：这已经不是你一家子的仇了，也不是那一家的仇，是我们所有中国人的仇，是全中国的不共戴天的大仇，有日本鬼子就没有我们中国，要中国生存下去，就得消灭日本帝国主义者，不仅要打回你的老家去，我们还要收复所有的失地，你死在这四行仓库里，还有全中国的人在，全中国的人会为你收复你的家乡的。
王：是，团附。
谢：弟兄们，每一寸土地，是属于每一个中国人的，保卫国土，尤其是我们军人的天职，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孤军了，可是我们要死守这四行仓库，不投降，不做俘虏，不让敌人在我们有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夺去了这块土地！
（墙外有机关枪响，赵连长向外连放两枪。）
谢：不许随便放枪，我们要一颗子弹换敌人一条性命的。
赵：报告团附，敌人的机关枪向苏州河里一只小划子船射击。
谢：怎么河里会有我们的小划子呢？
赵：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女童子军划了一只小船向我们这边来，船上还有许多东西，大概是送给我们的慰劳品吧！
谢：快放几支枪掩护他们。
（机关枪向墙外射击）
赵：（稍站起，向墙外大声地喊叫）喂，小划子！靠左边划，当心敌人的……
（一声枪响。赵被击中腹部，昏厥倒下，谢急命书记官去取药包来，自己扶了赵在地上跟他解开衣襟，赵醒来知道自己伤了，愤恨强过他的痛苦。）
谢：赵同志，你静静地休息一下吧！
赵：休息？现在那里是休息的时候，我的枪，枪在哪里？（拾起地上的枪）我这只手还没有受伤呀！（奋勇跃起，跳上平台，甫站住即不支，仰着后倒，团附忙上前接住，重扶至地上，书记官取药袋来，团附摇头表示不要了，赵又醒来。）
谢：赵同志，（拿去他手中的枪）现在你可以放下枪了。
赵：（给了枪）团附，是的，我这只手已经没有劲儿来抓抢了。可是还能抓一支笔，我要一支笔，我要写信。
（团附示意书记官取笔纸来）
书记官：（取了笔纸）赵同志，你写信给谁，要我跟你写好么？
赵：（抓过笔来）不要，我要蘸着自己的血来写，写给我的儿子，我那五岁的儿子，要他记着他爸爸是给日本鬼子打死的，长大起来要跟他爸爸报仇……
（笔从手中落地，赵在极度兴奋中死去，团附及书记官全体士兵致敬，两士兵抬死尸下）
卫兵：（从外面上）报告，有两个老百姓要见团附。
谢：是不是划子上的那两位？
卫：是的。
谢：请他们进来。
（卫兵引青年及女童子军上，青年及女童子军先向团附行礼，团附回礼后即上前热烈握手。）
谢：想不到两位竟冒了这样的危险到我们这边来，刚才受了很大的惊吓了吧？
青年：算不了什么的，比起团附和诸位长官，八百位壮士在敌人猛力的炮火底下，依然沉着抵抗，毫无畏缩，那么我们刚才受了那一点惊吓，非但算不了什么，而且是非常惭愧的。全上海的人们以至全中国的人们都关心着你们的康健，并且都祝福你们，你们这种精神，是使中国在世界上得到无上光荣，我们老百姓觉得应该大家起来来保持这种光荣，坚持这种光荣，所以也不怕敌人会加害我们，带了一点将士们日常生活上的所需要的东西，并且以后还要源源的供给。
谢：感谢同胞们对我们的关心和援助，请转告全国的同胞，我们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怕死的威胁，但是我们更需要活，希望能在这仓库里，多活一天，多跟敌人拼一天，这里是我们所有的弟兄们写给自己家里的遗书，但也可以说是写给全中国同胞的遗书，表示我们坚决战死，誓与四行仓库共存亡，请代我们送出去。
女：团附，诸位长官，这次我们除了给你们带来了一些日用的东西之外，我们还代表了全中国的同胞献给你们一件最宝贵的礼物。（从挂袋中取出一面国旗，递给团附，团附即吩咐升旗，卫兵托着旗走上梯级去，团附、青年、女童子都随着走去。）
——暗转。
（是四行仓库的屋顶平台，大家对旗杆立着，号兵吹起升旗号，全体敬礼，国旗徐徐上升，及礼成。）
女：（站旗下）我们要在四方都是敌人的炮火中，依旧看见我们青天白日的光辉！
大家举手高呼：中华民族万岁！
——敌人以密集的炮火向仓库进攻了。
谢：敌人以我们的国旗为目标，向我们总攻了，弟兄们！瞄准我们的敌人，猛力射击！
（机关枪步枪声，手榴弹声并作。）
◎ 1939年3月出版的活报剧《为自由和平而战》
王：报告团附，敌人已经迫近我们的仓库了，我愿意身上系满了手榴弹，向敌人的队伍跳下去，包叫他们全军覆灭。
谢：愿你成功！
（王即将手榴弹系满一身。）
王：哥儿们，再见。（向下）日本鬼子，让老子来收拾你们！（跳身蹲下）
——全场灯熄，第二重幕闭。
——弧光灯亮，青年上。
讲演者：“这种悲壮的，令人不能遗忘的故事，虽然已经成了抗战史上非常光荣的一页，但是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我们不但要把它承受下来，而且还要发扬光大，成为我们持久抗战的无上的法宝，来争取最后的胜利！
“中华民族为着自由，为着和平，所揭开的神圣的全面抗战，正轰轰烈烈的在我们面前进行着。
“这是中华民族争取解放的战争！
“这是全世界的正义和强权的战争！
“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是同情我们，援助我们的！
“全世界争取自由解放的弱小民族是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真理属于我们，胜利也必定属于我们！
“恢复我土地和主权的完整！
“我们要燃起自由神的火炬，让她的光辉永远照遍我们的大地！
“我们要重新插起和平神的翅膀，让她永远飞翔在我们的天空！
“这不是凭空的理想，终有实现的一天！
“爱好自由和平的中华儿女，别辜负了这伟大时代所给我们的使命，让我们高举起和平的旗帜，唱起和平的歌吧——”
——第二重幕启：
（恢复第二景的装置，但是，古旧形式的建筑是代以最近代的建筑了，且示出工业的发达，农产的丰收，此刻因光线较暗，不甚显著，地图上也无光彩，自由神的火炬犹熄，和平神的翅膀还遗弃在地上，神颓伤地在期待什么似的。）
——人们举着火把唱着《为自由和平而战》的主题歌，从观众座的背后走上台来，三个孩子用自己的火炬引燃了自由神的火炬，地图即透出明朗的光彩，天也恢复了他的晴空，孩子们再去和平神前插起了翅膀，神像也恢复了她们愉快的神态。这时候火炬的行列已在平地，平台上拼成一个壮观的场面，孩子们在台中间欢跃，待歌声完毕，青年领导呼口号：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者！
拥护政府抗战到底！
拥护最高领袖争取最后胜利！
中华民族独立解放万岁！
中华民国万岁！
中华民国万万岁！
——镗！一声洪亮的铡声。
——大幕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