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阴影

童年的阴影

村庄不动,水稻在动。摇摆的水稻用叶片、用色彩托起了村貌。农人走的水田里,嫩绿的秧苗像一块绿色的地毯。它那看似轻飘的身体里装载了太多沉甸甸的希望,以至于谁也无法忽略和漠视由它衍生出的那份深秋的喜悦。徐海侠就出生在这里。母亲18岁时嫁给了36岁好赌成性的父亲,经常遭受父亲的毒打。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再加上她,一家人挤在一个30多平方米的土房子里。当时家里唯一值钱的17寸黑白电视机还被父亲卖了赌博。母亲手巧,白天打零工,晚上做小孩衣服,第二天徐海侠和哥哥拿到街上去卖,以此贴补家用。父亲嗜赌如命,万般无奈之下母亲选择了离婚。勤劳坚强的母亲,担起了抚养他们的重任。带着四个孩子,母亲起早贪黑地劳作,上山下地为生活忙碌,不怕苦,不怕难。徐海侠告诉自己:“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看得起自己,一定要过上好日子。”农村的夜晚,漆黑一团,徐海侠咬着手电筒,泡在水里插秧。半夜她挺着胸脯哼着小曲,尽管回家的路上,她害怕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回家后,她弓着腰,把屋子里家具上的灰尘一擦而光。她说:“我一定要过我想过的日子。”

22岁那年,徐海侠嘴里哼着那首《天上下雨地上流》走过大街小巷,从她的歌喉里飘出来的是那样明亮清澈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她生命里的哥哥也出现了。

扎着羊角辫从理发店走出来,徐海侠轻快地跨过黄土地,撩开河堤岸上浓浓的柳丝,走到野菊花迷离的河边等待着那个哥哥。

“只要你给我当媳妇儿,我一定把你当女儿疼。你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我就是你父亲。”徐海侠满眶的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下,湿了无声无息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