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而又踏实的一天

每天窗外晨光熹微的时候，马海霞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她给丈夫和孩子们做早点，给牛儿们喝水喂头遍料，又开始打扫屋子和院落……太阳升起来了，将和煦的阳光洒向这整洁的农家小院，院子里是马海霞里里外外忙进忙出的身影。

孩子们全都上学去了，屋子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忙活得差不多了，马海霞会歇上一阵儿。这时候，她会给自己泡一壶八宝茶，坐在院子的花圃边，边喝茶边赏花。天上的流云幻化出各种形状，马海霞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四时风月、光阴变化。马海霞内心常常会生出一些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自己已到中年。有时候，马海霞会起身推开每间房的门，她会摸摸那两米宽的大衣柜、洁白明亮的盥洗盆，再摸摸天然气灶、大理石的餐桌……恍惚中，她感觉这一切好像是在梦中。比起前两年，今天拥有的这一切，似乎有几分不太真实。

推开两个女儿房间的门，迎面的墙上贴满了奖状，那是女儿们从小到大在学校获得的荣誉，她们是马海霞的骄傲。大女儿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马海霞就立志一定要让她的孩子们考上大学，要让他们都成才。马海霞心里有一个朴素的愿望，希望孩子们都能脱离农门，成为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从那时起，即便生活再困难，他们夫妻俩都没有放弃过孩子们的学业。孩子们从父母身上感受到了坚定的信念，也从父母身上学到了吃苦耐劳的精神，这种信念和精神用到学习上，便是一种刻苦拼搏的劲头。因此，他们的四个孩子学习成绩都不错，尤其是两个女儿，在学校里的成绩更是出类拔萃。两年前，大女儿被宁夏大学录取；今年，小女儿也考上了大学。两个女儿不但学习好，还很懂事孝顺，能体恤父母的艰辛。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大女儿每学期都利用假期打工挣学费；小女儿高考才结束，还在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也跟着姐姐去打工赚学费了。

歇息了一会儿，马海霞来到大屋，径直走向沙发，从茶几上拿起绣了一半的十字绣，开始一针一线绣起来。这一幅是绣给她的恩人李小平的，她要精雕细琢，一米宽、两米长的八骏图，她已经整整绣了3个月，等完工差不多还得3个月。

感觉快到时间了，马海霞放下手里的活，又到牛棚给牛儿、羊儿们喂了一遍草料和水，接下来就是做饭了。等到菜香扑鼻的时候，上班的和上学的就都回来了。饭桌上是马海霞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听着孩子们和他们的爸爸聊天斗嘴，她每次都忍不住要笑出声。她一边给丈夫和孩子们夹菜，一边温柔地看着他们，看他们笑，看他们闹。她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很久很久。

马海霞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听完故事的我们，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小会儿，集体陷入了沉默。我明白我们的沉默是因为内心突然而起的敬意，我们被这个农妇打动了，她身上的那种顽强、韧性、自强不息的精神唤起了我们心中的崇高感，这种久违的崇高感真切地告诉我们：小人物也可以书写大写的人生。“吾行吾道，虽远必至。”马海霞的道就是坚持奋斗。是的，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奋斗也是自强不息的写照。马海霞是个弱女子，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家人的幸福，她选择了坚强。

我们就要离开了，马海霞一家把我们送出门老远。马海霞站在一棵杨树下向我们挥着手，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马海霞也成了一棵树，一棵挺拔高大的树。

【作者简介】

郭乔，原名王秀琴，宁夏作协会员，2017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见于《飞天》《朔方》《黄河文学》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