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你为什么“没良心”？

摊贩，你为什么“没良心”？

正是菊瘦蟹肥的时令，新华分社机关旁边的农贸市场，整日飘逸着诱人的渤海海腥味儿。青亮的海蟹码放在水产摊档案头，一只只肚皮朝天炫耀着圆脐。

“俩钟头没开秤，今年螃蟹卖不动啦！”80号摊位的卖蟹个体户是个小伙子，说话还算直率。

他不说我也能看出来，蟹摊的冷落和四周菜档的忙碌恰成映照。正午灼热的秋阳下，蟹壳上的蟹青正在消褪成灰白，每一分钟都改变着颜色。

“大螃蟹，顶盖肥嘞！”他吆喝一声，失望地瞧着拎菜篮的大娘从眼前走过，又和我闲聊起来。

“海货怕搁，一天不出手色儿就变啦。您看这只，昨个儿的，掂掂分量轻飘飘，里边没玩意儿啦，只能摸黑时卖。”

“摸黑也卖不出去呢？”

小伙子笑而不答，显然这已触及“商业秘密”。他把手里的蟹埋进蟹堆里，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遛市场的一个个光问价不买货。嫌咱定价高，您知道海边老渔民卖我多少钱一斤？一年贵一年，也别说人家吃不起，连我自己也舍不得吃。倒不是别的，卖一天底钱都没赚回来，回家吃下去也在嗓子眼堵着，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边没聊完，那边的蟹堆上吵起来了。

“让大伙儿看看，这么贵的螃蟹，还往里面塞泥，泥也能卖10块钱一斤？”一位胖嫂正在人群里大声质问，情绪激昂。她手里举着两只煮熟揭盖的螃蟹，果然是满壳黑泥，“我找回来不为别的，就问问你是不是没良心？”

那位“没良心”的女摊主抱着肘东瞧西望，作置身事外的不屑状。等胖嫂的声讨告一段落，她才用慢三拍的语调反问：

“我卖你螃蟹时揭开盖了吗？揭盖的螃蟹你要吗？没揭盖怎么塞泥？你给我塞个试试。”

两句话，一时倒把胖嫂给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