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8.让我们回到圣安波罗斯。他说:“甚至保罗的肉身也是取死的身体,如他自己所说:‘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这是安波罗斯、西普里安、格列高利共同的观点——目前且不说其他具有同样权威的学者。对这个死,最后必然要说:“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但这是重生的恩典,而不是生育的恩典。安波罗斯接着说:“因为基督的肉身治死了罪,虽然他出生时并没有经历这罪,但他死时把它钉上了十字架”——他出生时没有在自身里经历它,但他死时把它钉上了十字架。因此,罪的律与心里的律相争,即使是如此伟大的使徒,在他的肢体里也存在罪的律,它在洗礼中得到了宽恕,但并没有终止。基督的身体没有从这种与心里的律相争的肉体之律中汲取什么,因为童女不是从这种律怀胎的。没有哪个人在第一次出生时没有从这种与心灵之律相争的肉体之律接受这种律本身,因为没有哪个妇人不是从这个律怀胎的。因此可敬的希拉利毫不犹豫地说,一切肉体都是从罪而来的。那么他是否不承认它从上帝而来的?正如我们说肉体从肉体而来,也说它从人而来——我们是否由此否认它从上帝而来?它也从上帝而来,因为是上帝创造了它,说它从人而来是因为人生育了它,同时它也是从败坏它的罪而来。但是上帝生了与他自身同为永恒的子,就是起初就有的道,借着这道创造了一切原本没有的事物,也使他成为毫无罪过的人,使他从童女出生,而不是从男子的精液出生,上帝使被生的人在他里面获得重生,并且医治受损害的人,使之一下子脱离了罪,也使他一点一点地脱离软弱。得了重生的人,如果有理性可用,能奋力克服自己的软弱,如同进行一场争战,那么上帝看着他,帮助他,当我们里面趋向义的那一部分向我们里面离开义的这一部分征战时,力量就在软弱中显得完全,于是,如果得胜前进,整个人就向上升腾,如果失败背离,就向下堕落。但是婴儿还没有理性可用,既没有自愿在善里,也没有自愿在恶里,因为他没有将自己的念头转向任何一方;在他,不论是天生的理性之善,还是罪的原初之恶,都处在沉睡之中,没有醒来。当他长大,理性醒来之后,诫命临到,罪复活,随着他长大成人,这罪向他争战,于是婴儿时期隐匿不动的东西显现了。或者它得胜,这样他就被定罪,或者它被征服,那他就得医治。然而,即使婴儿在这种恶还没有在他里面开始显现之前就离世了,它也不可能不产生任何一点危害,因为这种恶是罪——不是使恶本身成为罪,而是使恶所在的人成为有罪的——因为它是通过生育传染的,所以唯有通过重生才能消除。这就是婴儿要受洗的原因,不只是使他们享有基督的美好之国,还使他们脱离邪恶的死亡之国。而这唯有借着基督才能成全,因为“他的肉身治死了罪,虽然他出生时并没有经历这罪,但他死时把它钉上了十字架,所以在我们的肉身里,原先因罪不洁的地方,完全可能借着恩典称义”。
9.根据圣安波罗斯的这些话可知,魔鬼并没有出于善意创造人,而是出于恶意败坏人;淫欲之恶没有取消婚姻之善;在洗礼的圣礼中也没有留下哪种恶不得赦免;上帝也不是不义的,他通过义的律定那因罪之律而成为有罪之人的罪,即使他从那律出生,那律再也不能使他的父母有罪,因为他们已经重生。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那我们凭什么对那能力(美德)绝望呢?它在软弱上显得完全[16],因为通过基督的肉身——它治死了罪,虽然他在出生时并没有经历这罪,但他死时把它钉上了十字架上——借恩典而来的称义也成全在我们的肉身上,尽管它原本因罪而是不洁的。因此,你专门想用来吓唬人的那五个论证必然不能困扰别人,也不会困扰你自己,只要你相信安波罗斯、西普里安、格列高利以及其他圣洁而著名的大公教学者,不要说这些人,甚至只要你相信自己,承认住在人肢体里与心里的律相争的罪之律,就是诱使肉体去争战圣灵的那个律,甚至在受洗的圣徒身上也必然存在的律,迫使他奋起抗争的律——如果不是抗争恶,那还能抗争什么呢?——承认这样的律不是实体,而是实体的过失,借着上帝的恩典使我们重生就是不再将这样的过失归咎于我们,借着上帝的恩典帮助我们就会使它受到遏制,借着上帝的恩典奖赏我们就会使它得到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