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讨论上帝相对受造界而有的名字引发的问题。

17.我们不应在圣灵上有所困扰,这圣灵尽管与父和子共永恒,却被说成是从某一时间点成为某物的,就像“赠品”之名一样。我得说清楚点,圣灵是永存之礼,而赠品却自时间上的某点而始。但“主”又何解?如果一个人除非自他拥有了奴隶时起不能称为主人,则这一关系称号也从某一时间点开始属于上帝,因为他作为主拥有的造物并非自有永存的。这样一来,我们怎能坚持认为关系词不是对神的限定,如前所述,因他不可变,时间之物便无可施加于他?

看吧,这便是问题所在:要么他不能够是永存的主,要么我们将被迫说受造界是永存的,因为惟有造物永存地事奉他时他才算永存的主。正如不能有还没有主人的奴隶一样,也不能有还没有奴隶的主人。也许会有人站出来说,惟有上帝永恒,时间则由于差异性与可变性而非永恒的,时间并不在时间中开始成为时间(在时间开始之前没有任何时间让时间得以在其中开始);因此,上帝并不在时间中成为主,因为他是时间之主,不在时间中开始其存在。但关于人又怎么说呢?人当然是在时间中被造的,那么在人存在之前他的主上帝还不是主吗?上帝当然至少是在时间中才成为人们的主的;说得确切无疑点,上帝是在时间中成为我的主,你的主的,因我们是后来才在时间中出现的。当然了,甚至这也是可怀疑的,若考虑到还存在着与灵魂有关的、盘根错节的问题的话。说上帝是以色列民的主,又如何解释?即便承认以色列人民的灵魂本质已然存在——如何存在则不追究了——不过这些人民仍然还未存在,我们能清楚地指出他们开始存在的时刻。不管怎样,上帝都是在时间中成为最近才开始出现的这一棵树、这一片玉米庄稼的主人的。即便这东西得以形成的物质以前早已存在,成为物质之主是一码事,成为已形成的物质之主又是一码事。甚至人也只是在一个时间是树木的主人,另一个时间是柜子的主人;虽然柜子由木制成,但在他只是树木之主时他也不是柜子的主人。

我们怎会能够坚持用限定的方式不能言说上帝的呢?我们说什么影响不了其本质并改变它,因此这些不是关系限定,不在其所断定的事物中引发改变。确实,一个人因友谊而被称为朋友,除非他开始友好了,他是不能开始成为朋友的;因此在他的意志里有了一种改变,使得他被称为朋友。但当一枚硬币被称作某物的价钱时,是在关系上这么叫的;而且在这一情况中当它开始成为价钱时,它里面并无任何改变。誓约等等亦如此。所以,若一枚硬币能被如此频繁地用关系词谈起而在其形式或实质上毫无改变,仿佛无论何时它只要被这样提起或不再提起便会出现似的,那么我们该如何准备接受关于上帝的不变实体的相似观点?这样,当上帝相对受造界被称为某物,而实际上是在时间中开始被如此称呼,我们就应明白,这与任何发生在上帝自身实体的事无关,而只与关系谓词所指的受造物有关。“主”,《诗篇》里说,“你已成我们的居所”(诗90:1)。上帝是就关系而被称作我们的居所的;此名与我们相对。当我们在他那里避难时他便成了我们的居所。这意味着在其本性中发生了什么事,而在我们求他荫庇之前并无此事吗?不,变化发生在我们里面;在得他荫庇之前我们更糟,之后则变得更好。在他那里则毫无变化。当我们因其恩典而重生时,他开始成了我们的父,因为“他赐我们权柄作神的儿女”(约1:12)。所以,当我们成了他的儿女后,我们的实体便向着好的方向变好;同时他开始成为我们的父,但其实体无丝毫变化。所以显然,以前未被用来谈论上帝的、可在时间里开始用来谈论上帝的东西,都是在关系上说的,却非以限定的方式谈的,仿佛有什么已限定他似的。上帝相对之开始被称呼的那相对者倒是在限定上说的。一个公义的人开始被称为上帝之友,这意味着他变了。不可设想的是上帝会暂时地爱某个人,仿佛在他那里出现了以前不曾有的新爱似的。须知道,在神,过去的事物不消逝,未来的事物已存在。所以他“在创立世界以前”(约17:24;弗1:4)便爱着他的圣徒,预定了他们;但在他们这一边,当他们皈依并找到他时,他们被说成是开始为他所爱了,这是为了以用人的感觉可把握的方式来谈论此事。当神被说成对恶人发怒、为善人心欢时,变化的是他们而非他;正如光对眼弱的人是刺目的,对强壮的人则是悦目的一样,变化的是眼而不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