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推拿》看电影对身体的制造
目前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相对于中国第五代导演的电影作品而言,第六代导演的身体意识更为出色。我们可以期待“纯身体”的电影,期待电影制造出更完整的身体,期待我们可以更自由地运用身体,中国美学的第四阶段的发展将无愧于此前的三个阶段。这里,我们以娄烨的电影《推拿》为例,展示电影对身体的塑造。作为中国第六代导演群体代表的娄烨,拥有当代最为出色的身体意识,这在其此前的作品《颐和园》《苏州河》中既已得到充分展示。相对于第六代导演中另一位代表性人物贾樟柯来说,娄烨更善于制造身体,而贾樟柯则善于发现和表现已经存在的某种状态下的身体。
《推拿》是真正的身体电影,讲述的是发生在一个推拿中心中几位盲人医师的故事。盲人的特点是他们只拥有身体,推拿的对象也是身体。几个角色的平行线索,使影片获得透视感,也使影片情节得到推动。但对每条线索的叙述,绝无多余的诠释,这是高级的电影。我们也从这几条线索来评述这部电影。
沙复明是推拿中心的领导,是盲人,还喜欢诗歌。在相亲屡次失败和对都红的期待遭到拒绝后,问出了“美到底是什么啊”的问题。对于盲人尤其是天生的盲人来说,这是个很残酷的问题。都红在常人眼中的美,是盲人无法感受的,她自己也无法了解。他们仅凭身体的感受生活,但身体是“黑暗”的,与“光”有关的一切,都在鸿沟的那边。
小马对小孔的那种欲望,当然不是出自“美”,而只是身体的驱使。但这种驱使却是那么纯粹,比“美”还纯粹,比“光”还透彻。小孔的身体,特别是性爱时的娇羞,恰恰是纯粹的身体的娇羞。而对都红而言,美是灾难,美在鸿沟那边,但鸿沟却是跨不过去的危险。都红的美,使她的存在更介乎盲人和世俗之间,她也更能体会此种危险。小马却有意挑战这种危险。最后的结局,都红仍在盲人之中,小马则回到了世俗。
这部电影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身体,不需要其他的感官,这是一部可以“听”的电影。在这里,“美”还促进统一吗?不,美在这里只构造碎片,这里只有碎片,只有碎片构成的身体和美。娄烨用摇镜头的手法和大量近景,让人只能看到局部,这也是一种碎片,一种制造碎片的方式。而王大夫的自残,却充分显示出盲人的另一面,他们不了解“美”,也看不见“伤”和“血”。身体是他们最后的凭借,其实也是唯一的凭借。盲人是一种底线的生存者,唯有在盲人群体中才形成一个“面”,相互凭借,而不是一个孤单的“点”。
盲人的命运,正如南京的雨,只是快或慢的降落。“雨”的意象,是一个真正的空间,与推拿中心的空间相映衬。“雨”何尝不是碎的呢?推拿中心也是碎的,每个人都各有心事。推拿中心只在外人看来才是完整的,而“完整”,是另一种“盲”。盲人在古代,常与先知联系起来,“命是看不见的”,但在现代,在推拿中心里,他们不是命运的先知,他们对命运更为无奈。可他们又是身体的先知,耳与眼的隔离,手对眼的替代,却恰恰使得人们更愿意将自己的身体交给盲人,来推拿中心调理身体。其实盲人是不得不做这样的先知,他们并没有其他的活计,先知也是一种命运。
美、命运、故事,是这部电影特别提到的几个词。“故事是假的,假的好玩。”“假”可以说是一种虚无,却又是最好玩的时候。阴天下雨,不是绝对的黑暗,但“光”是多么宝贵。他们都在寻找“光”的替代品。从身体寻找光,是最基本的途径。可“光”是什么,只是另一种虚无,“光”里的身体一样是虚无的。“光”是另一种隔离。事实上,“光”从来就是一种隔离,对常人与盲人都一样。
当小马重新能看见时,他和自己的身体也被“光”隔离了。对于一般的盲人而言,“光”可以将其与常人隔离开,构成一种社会的碎片,但却无法隔离自己的身体。“光”在此反而是一种压力,将盲人与其身体凝重地挤压在一起。王大夫与小孔的性爱,更是如此,这性爱就是光。不是隔离的光,而是压合的光。影片中有几段盲人情侣憧憬结婚的情节。婚姻的婚,有一个“昏”字,很早的人们,是在晚间迎娶新人。“昏”,其实也是在拒绝“光”,至少是对光的疏远。洞房花烛,只许烛光,不许月光。月光借自太阳,而烛光是人制造出来的。不过电影却必须有光,光影是其基本的元素。而这部影片却要求用“光”来控制“光”、制造“光”、拒绝“光”。
于是身体就成了最基本的光源,制造光的原料,打个比方,就是可以打出火花的燧石,电影正是用身体的燧石来击打出“光”。而导演的工作,正是将身体打造出燧石的质感,这样的身体,才能打击出火花和热量。娄烨是为数不多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这部《推拿》则尤其成功,较之他此前的作品《颐和园》《苏州河》,都大有进境。这部影片,虽得盲人演员天然之利,亦得小说刻画之功,但娄烨的才华和对电影的理解,才让我们听见燧石敲击之声,看见燧石击出的火光。身体虽由光影的碎片制造而成,却有着燧石的质感。先民以燧石生出火花,电影则用光影制造燧石。
小马的女友小蛮,给出了另一样身体,与小马不同,她以出卖身体生存,这也从一个特别的角度使盲人的身体立体化了。不过二者的相遇,使得二人都获得了不一样的身体,这与王大夫和小孔的结合又有很大差别。小蛮的工作是违法的,违法,也是被某种“光”所隔离的,光天化日,不允许这种活动。二人的相遇,很偶然,却带来阴冷雨季里最温暖的结局。像是风吹雨斜,两颗雨滴相遇,竟是别样的光华。二人重新回到了“光”的一侧、世俗的一侧,但又仍以推拿为业,在光与暗之间穿行。影片从小马的失明讲起,以其复明结尾。他走进推拿中心又脱离了推拿中心。而在故事的最后,所有的盲人都离开了推拿中心,去寻找新的命运。其实,世上的每一个人,不都是在明暗中穿行么?盲人如此,常人亦然。这是娄烨用身体制造的寓象。当然,这寓象并非影片的刻意追求。电影只是制造出了能击出火花的燧石,至于观众能用这燧石击出怎样的火花,则全然是观众的事,与影片无关。
不过对观众来说,不是更应审视一下自己的身体吗?多数人其实并没有身体,或者并不拥有自己的身体。人们应该重视自己的身体,制造自己的身体。这不是到推拿中心做做推拿就行的。那些去做推拿的人,可能比其他人更缺少“身体”。有质感的身体,是十分稀缺的。去看电影的人,也很少有自己的身体。白居易说,石火光中寄此身。娄烨则用光影制造出了能打出火花的身体,不是“寄”此身,而是制造此身。瞬息间的石火光,也可以制造和控制。
“故事是假的,假的好玩。”但是,如果能摆脱对美、命运、故事的文学陈述,《推拿》会拍得更好。
【注释】
[1]通常对中国美学史的分期,先秦两汉都划在一起,本书认为西汉与东汉应分为两段,西汉与先秦一段,东汉到唐初为一段。关于两汉的分别, (参见钱穆:《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两汉博士家法考》,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两汉学风的变化,有十分深刻的背景,也关乎美学风气的变迁。
[2]《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269页。
[3]钱钟书:《管锥编》,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58页。
[4]钱钟书:《管锥编》,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58—59页。
[5]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693页。
[6]顾炎武:《日知录集释》,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602页。
[7]顾炎武:《日知录集释》,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603页。
[8]顾炎武:《日知录集释》,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600页。
[9]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029页。
[10]钱钟书:《管锥编》,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57页。
[11]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029页。
[1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5页。
[1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5页。
[14]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4页。
[15]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47页。
[16]朱熹:《诗经集传》,宋元人注《四书五经》,北京:中国书店,1985年版,1—3页。
[17]钱钟书:《管锥编》,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59页。
[18]《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322页。
[19]《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321页。
[20]童庆炳:《〈文心雕龙〉“比显兴隐”说》,《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11月。
[21]通常对美学史的分期,是魏晋到隋唐为一段,但本书认为,东汉与此阶段关系更为紧密,而盛唐本身是一个高峰,独得山体的两面,不必归入此期,也不划入下一期。
[22]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270页。
[23]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271页。
[24]陆机著,张少康集释:《文赋集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99页。
[25]姚爱斌:《论徐复观〈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的学理缺失》,《文化与诗学》,2008年版,73页。
[26]李恒基、杨远婴主编:《外国电影理论文选》,北京:三联书店,2006年版,32—33页。
[27]虽然古人始终重视修身立德,立德也就是立人,但修身已经成为立人的一种途径,对道德的抉择才是人的一面。在“人”越来越接近“心、志、意”的过程中,不仅“身体”消退了,其实“人”也变得遥远了。而文人有“文体”而无“身体”,“类不护细行”,也是自然的。
[28]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270—2271页。
[29]王弼著,楼宇烈校释:《王弼集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591页。
[30]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620页
[31]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271页。
[32]汪春泓:《论曹丕〈典论·论文〉》,《江苏大学学报》,2002年9月。
[33]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6页。
[34]陆机著,张少康集释:《文赋集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111页。
[35]《二十二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58页。
[36]钱大昕:《潜研堂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438页。
[37]汪春泓:《从东吴学术文化特点看陆机文学理论和创作》,复旦学报,1999年5月,120—125页。
[38]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2页。
[39]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3页。
[40]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4页。
[41]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2页。
[42]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6页。
[43]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67页。
[44]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73页。
[45]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772页。
[46]邱振中:《笔法与章法》,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3年版,24页。
[47]瓦尔特·赫斯著,宗白华译:《欧洲现代画派画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7页。
[48]瓦尔特·赫斯著,宗白华译:《欧洲现代画派画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77页。
[49]张彦远:《历代名画记》,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年版,16页。
[50]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8页。
[51]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8页。
[52]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4页。
[53]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8页。
[54]荆浩:《笔法记》,《中国历代美学文库·隋唐五代卷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552页。
[55]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4页。
[56]荆浩:《笔法记》,《中国历代美学文库·隋唐五代卷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552页。
[57]荆浩:《笔法记》,《中国历代美学文库·隋唐五代卷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552页。
[58]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148页。
[59]慧能著,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1年版,28页。
[60]慧能著,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1年版,26页。
[61]欧阳竟无主编:《藏要》,上海:上海书店,1991年版,第三册222页。
[62]欧阳竟无主编:《藏要》,上海:上海书店,1991年版,第三册1003页。
[63]慧能著,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1年版,20页。
[64]慧能著,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1年版,21页。
[65]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1页。
[66]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12页。
[67]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1页。
[68]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91页。
[69]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106页。
[70]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150页。
[71]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136页。
[72]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26页。
[73]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26页。
[74]钟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26页。
[75]计成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年版,42页。
[76]计成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年版,223页。
[77]计成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年版,47页。
[78]计成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年版,47—48页。
[79]计成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年版,47页。
[80]《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131页。
[81]张少康:《文心与书画乐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135页。
[82]张少康:《文心与书画乐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135页。
[83]张少康:《文心与书画乐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138页。
[84]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页。
[85]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页。
[86]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页。
[87]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6—7页。
[88]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8页。
[89]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13页。
[90]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6页。
[91]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7页。
[92]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9页。
[93]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34页。
[94]吴钊等编:《中国古代乐论选辑》,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1年版,234页。
[95]吴钊等编:《中国古代乐论选辑》,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1年版,234页。
[96]朱晞主编:《松弦馆琴谱钩沉》,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1年版,附于序前。
[97]朱晞主编:《松弦馆琴谱钩沉》,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1年版,附于序前。
[98]李祥霆:《古琴实用教程》,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年版,112—113页。
[99]朱良志:《中国美学名著导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31页。
[100]《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131页。
[101]特别是与戏曲伴随的舞台,本身就成为一个平行的空间,而且是一个基本上只有“人”的空间,只靠人来表现出所有的触觉,这时就必然对“身体”发出某种召唤。这一点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下文论及电影时,身体的意义就更为凸显了。
[102]普实克著,郭建玲译:《抒情与史诗》,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26页。
[103]沟口雄三著,孙军悦译:《作为方法的中国》,北京:三联书店,2011年版,24页。
[104]陈寅恪:《中国现代学术经典·陈寅恪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846页。
[105]王德威:《想象中国的方法》,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版,45页。
[106]王德威:《想象中国的方法》,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版,183页。
[107]王德威:《想象中国的方法》,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版,183页。
[108]王铭铭:《从礼仪看中国式社会理论》,《经验与心态》,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270页。
[109]冬子:《〈人间词〉何以命名》,《学术研究》1982年1月,18页。
[110]王国维:《人间词话》,香港:中华书局,1961年版,1页。
[111]叶嘉莹:《词学新诠》,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8页。
[112]王国维:《人间词话》,香港:中华书局,1961年版,28页。
[113]叶嘉莹:《词学新诠》,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13页。
[114]王国维:《人间词话》,香港:中华书局,1961年版,7页。
[115]王国维:《人间词话》,香港:中华书局,1961年版,8页。
[116]王国维:《人间词话》,香港:中华书局,1961年版,4页。
[117]王国维:《人间词话》,香港:中华书局,1961年版,13页。
[118]李恒基、杨远婴主编:《外国电影理论文选》,北京:三联书店,2006年版,37页。
[119]柏拉图著,吴献书译:《理想国》,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211—212页。
[120]埃德加·莫兰著,马胜利译:《电影或想象的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11页。
[121]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63页。也有将“氛围”翻译为灵韵、灵晕的,但就本雅明所强调的此地此刻、礼仪等因素看,氛围仍然是较为合适的翻译。
[122]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66页,268页。
[123]王铭铭:《经验与心态》,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02—103页。
[124]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68页。
[125]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66页。
[126]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80页。
[127]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78页。
[128]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70页,277页。
[129]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84页。
[130]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86页、287页。
[131]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90页。
[132]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288页。意识形态对本雅明的理论造成了特殊的“覆盖”,如在评论卡夫卡的小说时他也提到了“身体”,人有如一个灵魂,居于身体之内,身边却“都是陌生人,被排斥者,丝毫不知晓身体与更高更广的秩序联系起来的法则”。身体虽然和人伴随,却只是孤独的伴随,即便有时与更高的秩序建立了联系,也只能通过灵魂为身体设宴的方式表达其快乐。 (参见本雅明著,王炳钧、杨劲译:《经验与贫乏》,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342—343页)其实身体就是身体,而不是什么村庄。大多数人是在现代才获得“身体”的,这本身就值得快乐,而不必是与更高的法则建立联系才快乐。至于孤独与否,似乎远不如身体和人的分离更让人痛苦。
[133]让·米特里著,方尔平译:《电影符号学质疑》,北京:北京吉版图书有限责任公司,2012年版,74页、99页、123页、138页。
[134]廖述务:《身体美学与消费语境》,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1年版,17页。
[135]理查德·舒斯曼特著,程相占译:《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前言5页。
[136]理查德·舒斯曼特著,程相占译:《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前言3页。
[137]埃德加·莫兰著,马胜利译:《电影或想象的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156页。
[138]对于电影本质的认识,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讨论,比如罗宾·伍德从电影与小说的对比中,认为“纯电影”是主题在每部电影中的实现,让观众在某个特殊的点上不仅看到而且体验主题的展现。这样电影的作用似乎更在观众的“身体”上、心理上,而本书从中国美学的发展逻辑出发,更注重电影“工业”的一面,制造的一面。此外,罗宾·伍德对符号学多有批评,如批评巴特“作者并不写作,而是被写”的观点,认为这种观点过分强调了意识形态的影响,符号学对政治话语的反抗又是“被谁”来写的呢? (参见罗宾·伍德著,徐展雄译:《重访希区柯克》,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115页、60页)
[139]伊格尔顿著,王杰等译:《美学意识形态》,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3年版,1页。
[140]本书关于四个阶段的划分,并不是进化论的,而恰恰认为每个阶段的艺术,都达到了当时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也即各有其不可超越的顶峰。下文讲到天极模式与文艺批评的关系时,更能说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