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的新准则及作品分析
沈雁冰在其《文学与人生》中讲到:“刘勰的《文心雕龙》可算是讲文学的专书了,但仔细看来,却也不是,因为他没有讲到文学是什么的问题。他只把主观的见解替文学上各种体格下个定义。诗是什么,赋是什么,他只给了一个主观的定义,他并未分析研究作品。”[179]缺少对具体作品的分析,不仅是《文心雕龙》的缺点,也是《文心雕龙》研究中的一个缺点,通常学者们只注重对《文心雕龙》中具体概念的梳理,而刘勰是如何做出这些品评的,不仅刘勰没有明确,研究者们也忽略了。其实即便是当代的各种文学研究,虽然到处都是对各种文学作品的分析,其中也缺少那种“人性的较量”。缺少人性的角度,作者、作品、读者之间的关系便多少可疑。而要与作品做人性的较量,就要明确平行物本身包含的平行秩序,我们从上文的讨论中可以提出以下6条准则:1.作为一个平行物,其容纳或起源的对象是什么?2.其展开平行的方式如何?3.其构建平行的元素是什么?4.有哪些平行关系?5.某种平行物的建立有无规律?6.有其容纳的效果和效率如何?我们可以运用这几个标准,讨论艺术、文学作品的平行秩序。
以《诠赋》为例,如首段:“《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攡文,体物写志也。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瞍赋。传云:登高能赋,可为大夫。诗序则同义,传说则异体,总其归途,实相枝干。故刘向明‘不歌而颂’,班固称‘古诗之流也’。”[180]所谓“体物写志”,就是赋体本身用“体物”的方式建构平行空间,以此容纳作者之“志”。又说其与诗体的关系,认为是古诗之流,说明其建构平行的方式和诗体是相似的。但在屈原之前,赋体的表达效果有限,“明而未融”。而受到楚辞的影响之后,赋体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所以说是“受命于诗人,而拓宇于《楚辞》”。[181]赋体从诗体的六义之一,变为独立而且重要的文体。最初的赋,其展开平行的方式是“遂述客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182],赋体开头一般设置一定的情境,如主、客的对话,然后通过对话将话题引向深入,对话题的每一部分都穷其声貌,带有很强的“劝说”意味和社会化的特征,所谓“古诗之流”,是古诗的社会化,是从人性文学向情之社会化文学的演化。汉代是赋体创作的高峰,留下了众多的作品。而赋体容纳的对象,也极为广阔,包括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京殿苑猎,述行序志,并体国经野,义尚光大”[183]。“义尚光大”是在容纳“京殿苑猎,述行序志”这些对象时赋体的空间特征和表达效果。而“草区禽族,庶品杂类”这类的赋,其空间特征和表达效果则是“触兴致情,因变取会,拟诸形容,则言务纤密”[184],容纳不同的对象,对触觉有不同的要求,这也就是建立赋体空间的一般规律。
汉代以下的文学承接《楚辞》,也继承了屈原对旧乡、旧业主题的拓展。“乡”可以理解为最初的空间,“业”则是某种重新起源,“乡”其实也是“业”。
我们先来看汉武帝的《贤良诏》[185],这篇诏最能体现汉代对“业”的追求。“朕闻昔在唐虞,画象而民不犯。日月所烛,罔不率俾。”诏是皇帝的命令,首先有特殊的修辞关系,容纳的是皇帝之意,贤良诏,则是汉武帝求贤之意。武帝在这里先言前人平行的高度,即设一平行——象,使民众得到容纳,故民不犯。若不能有适当的容量,民安得不犯。这里唐虞也成了武帝设立的一个平行物,以这个平行物引出他求贤之意。“周之成康,刑措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次言更近的周代,也是周代建立平行空间的功绩。刑措,是用来戒除额外容量的,但由于平行的广大和有效,使得额外容量也难以产生。其平行既然广大,故能及于鸟兽、海外,各种灾异也不会发生,灾异也是额外容量。“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呼!何施而臻此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此段引出汉武帝的思考和忧虑。若涉渊水,是说一有失误则平行失矣,要寻求渡水之方,以达到先民所达到的高度,这种高度,也是一种人性的高度,一种人性修辞和政治修辞完美结合的高度。“猗欤伟欤!何行而可以彰先帝之洪业休德?”则是谋求对先帝建立的平行加以彰显甚至有所扩充,是要在先帝的高度上更进一步,由此将其意图表现出来。“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此段则说明自己的不足,不能仅凭自己的能力去克服与先圣的距离,而需要“贤良”帮助其建立高度的“平行”。其实,这也是为天下贤良建构了一个广阔的空间,让其展示建构平行的才能。对此诏最有名的回应,就是后来的天人三策,通过对董仲舒对策的接纳,汉武帝建立了一个延续了近两千年的平行空间,其高度不言而喻。这篇诏非常简短,但却通过对唐虞、成康、先帝功绩的颂扬,引出自己治理天下的思考,表达的效率效果都是很高的。汉代有创业之君,也有创业之臣,即或失意于一时,仍然志在雄图。这里我们来看贾谊的《吊屈原文(并序)》[186]。
贾谊在序中说:“谊为长沙王太傅,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屈原,楚贤臣也,被谗放逐,作离骚赋,其终篇曰:‘已矣哉!国无人兮,莫我知也。’遂自投汨罗而死。谊追伤之,因自喻。”贾谊追伤屈原的放逐,并以屈原自喻,在这里,屈原成了贾谊的平行物,而这篇吊文,则是贾谊对自身所处空间的触觉,表达其自伤之情,是此种情感的平行物。但屈原的《离骚》,伤于先王伟业衰落之际,贾谊自吊,却是在汉业将隆之时,期间的触觉颇有不同。但共同点则在于,建立平行的才能和平行的功业、个人才能与帝国功业是一致的,所谓国莫我知,是不知道其建立平行之业的才能,因而还不能用于建功立业。而在贾谊,则并不是无人能识其才能,而是在汉初诸侯分权的情形之下,没有施展的时机而已。诸侯分权,本身是对汉朝平行的最大威胁,是额外容量,贾谊要一展所长,正是要消除这些额外容量,扩展汉朝的平行。在屈原那里,面对的则是谄谀之徒,虽然同样是额外容量,和这些诸侯毕竟不同。所以贾谊在对屈原的遭遇进行哀悼时,将其归结为“逢时不祥”,但贾谊的“时”并不同于屈原的“时”,所以屈原虽然是平行物,但“情”却是贾谊自己的。贾谊在哀悼之后引出了下面的议论,“凤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螾?所贵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骐骥可得系而羁兮,岂云异夫犬羊?”贾谊未必认同屈原的自沉,而是讲自引远去、自珍、自藏,保持自身的平行即可,这就只能是贾谊自己的触觉了。贾谊最后甚至说到:“历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徵兮,遥曾击而去之。彼寻常之汙渎兮,岂能容夫吞舟之巨鱼?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楚国仅是“汙渎”,平行空间太小,容不下屈原这样有伟大才能的“巨鱼”,屈原以大才而居于狭小的平行之中,反而受制于“蝼蚁”般的额外容量。贾谊认为屈原应周游列国,寻求明君以施展才能,这种建议,只有在大一统之下且试图削弱诸侯势力的贾谊才能给出。贾谊以九州为业、为乡,却无“旧”可怀,而对屈原来说,旧都就是旧乡、旧业,是根本不能舍弃的。这篇简短的吊文,以屈原作为平行物中显示出了两种平行空间的错位,与其说是贾谊吊屈原,却不如说是以汉朝吊列国,以九州吊荆楚。虽然《离骚》中屈原也是自伤,但贾谊的自伤与其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从不得施展到自珍,从自珍到“历九州”,其平行推移的过程与《离骚》迥异,可谓是调悲而气盛,承流而拓宇。而这种情形,在汉代之后就很难寻觅了,特别是在陆机那里,这种对比就更强烈。
在贾谊这里,个人才能和功业是一致的,而在陆机那里,却截然加以区分。在《豪士赋序》[187]中,陆机充分表达了其观点:“夫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何则?循心以为量者存乎我,因物以成务者系乎彼。存夫我者,隆杀止乎其域;系乎物者,丰约唯所遭遇。”所谓豪士,就历代取得丰功伟绩的人,也就是其平行才能得以施展的人,但陆机认为,这些人往往不知道功成身退,反而以此罹祸。豪士在这里,就是陆机表达自己的观点的平行物。陆机在一开篇就提出了区分,存乎我和系乎物,存乎我者关乎立德,系乎物者在于建功,陆机认为,功绩的大小,与个人的才能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唯所遭遇”的,是偶然的。也就是说,个人的平行和功业的平行分属两边,不在同一个平行之中,对于个人来说,功业只是平行之外的事。“欲陨之叶,无所假烈风;将坠之泣,不足繁哀响也。是故苟时启于天,理尽于民,庸夫可以济圣贤之功,斗筲可以定烈士之业。故曰才不半古,而功已倍之,盖得之于时势也。”这里陆机强调了“时势”,和贾谊不同的是,贾谊是英雄造时势,陆机却是时势造英雄。前者以个人的平行推动国家平行的建立,后者则无论庸夫、斗筲,但凡得到适当的空间,就能青云直上,个人平行才能无关重要。而且也因为如此,个人就更应该保持与功业的距离,个人的平行和功业的平行且不可相交。功业不仅在个人的平行之外,甚至是一种额外容量。“夫以自我之量,而挟非常之勋,神器晖其顾盼,万物随其俯仰,心玩居常之安,耳饱从谀之说,岂识乎功在身外,任出才表者哉!”在贾谊那里,功业是用来消除额外容量,安定天下的。陆机这里,功业本身就是额外容量,而且会危及自身,所以要功成身退。陆机对此提出了一个现实的原因,这就是“人主”,人主才是功绩的所有者,而不是这些“豪士”。“广树恩不足以敌怨,勤兴利不足以补害,故曰代大匠斫者,必伤其手。且夫政由甯氏,忠臣所为慷慨;祭则寡人,人主所不久堪。”豪士只不过是为人主效命,且不可贪功自居,招致人主的猜忌。而且这种自居,常常是对功名、利禄的获得,功业已经是额外容量,更何况是由功业而来的利益,这就更是相交之态,有损于平行。“圣人忌功名之过己,恶宠禄之逾量,盖为此也。”所以对陆机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功成身退,“超然自引,高揖而退”,既不居功,那么自然就不会借助功绩获取其他的利益,这样就可以“节弥效而德弥广,身逾逸而名逾劭”,从道家的观点看,个人的平行,经过藏德,反而可以应用不屈了。而留名后世,似乎后世是一个更大的平行,也是唯一可取的平行了。
其实在陆机那里,不仅豪士如此,即便是君王,功业也还是平行之外的。在《吊魏武帝文(并序)》[188],陆机借着魏武帝这个平行物,将这一点做了深刻的论述。曹操临终之际,其诏令不再关乎国事,却只是将其爱子、姬妾托于臣下,陆机读了这些诏令,感慨纵横。“夫以回天倒日之力,而不能振形骸之内;济世夷难之智,而受困魏阙之下。已而格乎上下者,藏于区区之木;光于四表者,翳乎蕞尔之土。雄心摧于弱情,壮图终于哀志。长算屈于短日,远迹顿于促路。”此处陆机刻画了一种无比强烈的对比,一个曾经开辟了广阔平行空间的人,却在命运的摧折下,进入到弱情、哀志的狭小空间中。“曩以天下自任,今以爱子讬人。”以天下自任,是其功业也;然而经天之业,亦不足施于后人。那么宏大的平行,终究藏于区区之木。功业或可传之于后,而得之者未必是其子孙。运去英雄不自由,魏武不是“豪士”,而是君王,但临终之时,天下大业还不如几个姬妾,天下在此时,似乎也已是额外容量了。不过对曹操而言,这却不免是最恰当的做法,遗令以容其身后。生可以容天下,死足以容身后,容子孙,似乎更足说明其平行之大、之坚实。似乎没有哪个君王不欲如此,但大多数都做不到。所以陆机说:“观其所以顾命冢嗣,贻谋四子,经国之略既远,隆家之训亦弘。”中国古代的家训,既是为了容纳其后人也。至于能容不能容,则还是看其后人的行为,主要是要避免额外容量的产生,但额外容量的产生往往超出前人所能预料。无论是豪士还是君王,陆机似乎都更看重身后的平行空间,生前的雄心反而多有贬抑。远不似贾谊那样纵然失意,仍然有心于功业。可惜陆机本人既不得时,又欲有所建树,终究交于权力之争。一篇《豪士赋》,反成了他自己的写照。平行之难以把握,于此可见。魏晋名士,大多是欲平行却相交了。
比较一下贾谊和陆机的作品,屈原、豪士、魏武都是作品中的平行物,它们的遭际都成了构建平行的具体元素;而另一个更大的平行物则是“功业”,贾谊借屈原展开了自己的大一统之志,陆机则借豪士、魏武一再申言身后之事;而其间又都借对“时”的认识来分判个人和功业、身前与身后。如果结合屈原对旧乡旧业的怀念,那么贾谊以九州为其新乡,以一统为其新业,而陆机则无论新业旧业,都难抵身后之名,这也是后代文人对前代文人的触觉进行损益的结果;当然,从其构建平行的效果和效率而言,都不负其文豪之望。
至于以旧乡为主题的作品,我们选择王粲的《登楼赋》。王粲是建安七子中成就最高的一位,《登楼赋》[189]是其名篇。“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登高四望,可以见广阔的空间,是一个大平行。高楼,是高度的平行。销忧,以容量融解此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显敞而寡仇,言其平行广大无匹,无所不容。“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皋隰之沃流。北弥陶牧,西接昭丘。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如此平行之美,却非吾土,非吾所有,也就不是我的容量,这又是一大矛盾,反而是销忧而引忧了。“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以迄今。”平行纷浊之际,失去自有之平行,而容身于他人之境,故曰怀归。旧乡难归,何其痛哉,此建安文学特有的气息鼓荡。“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回兮,川既漾而济深。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欤之叹音。钟仪幽而楚奏兮,庄舄显而越吟。”尼父、楚囚,皆此际之同情者,正是王粲最好的平行物。“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怀旧,是人所共有的情感,无论穷通,概莫能外。“惟日月之逾迈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王道平直,则天下都是一个平行空间,现在则失其这种平行。对旧乡的怀念,也包含了对旧业恢复的期望。“惧匏瓜之徒悬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栖迟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将匿。”唯此际惧怕时不我与,等不到平行的复得。这也是文学作品中常用的修辞。“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阒其无人兮,征夫行而未息。”无人,则无平行。征夫,是征战以谋新的平行和容量。“心凄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憯恻。循堦除而下降兮,气交愤于胸臆。夜参半而不寐兮,怅盘桓以反侧。”此处凄怆、忉怛、交愤,可以说是贯穿全篇的触觉。《登楼赋》非常短小,但却蓄积了浓烈的怀念和忧虑,个人的情感喷薄而出,贾谊、陆机多所论理,王粲则直抒胸臆,直接、迅速、有力,这正是建安时代的文学特征。
最后,我们来分析刘宋时谢庄的《月赋》[190],赋体的创作,常常先设一具体的情境,谢庄更是将情景设在建安时代,带着对建安诸子的敬意。建安时代,是文人的旧乡。“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暇。绿苔生阁,芳尘凝榭。悄焉疚怀,不怡中夜。”设陈王失去应、刘,是立一境,立一平行,却是失去平行的平行,容纳绿苔芳尘的平行,由此更令人怀疚。苔、尘,都是细微小物,而欲得当日之平行,其实是不可能的。绿苔芳尘对平行意味着什么呢?同样是一种空间,失去了平行,苔尘造成一种“变形”,昔日的平行,容纳贤才好友,今日则只容纳了苔尘,成了容纳小物之地了。小物,则其平行亦小。“乃清兰路,肃桂苑。腾吹寒山,弭盖秋阪。临濬壑而怨遥,登崇岫而伤远。”此处怨伤遥远,遥远似乎是容纳更多,此则更使人觉平行之远也。“于时斜汉左界,北陆南躔。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沈吟齐章,殷勤陈篇。抽毫进牍,以命仲宣。仲宣跪而称曰:臣东鄙幽介,长自丘樊,昧道懵学,孤奉明恩。”这里是自谦,言其自所出之平行甚狭小,其实是一种必要的修辞。“臣闻沈潜既义,高明既经。日以阳德,月以阴灵。”天地日月,是最大的平行。“擅扶光于东沼,嗣若英于西冥。引玄兔于帝台,集素娥于后庭。朒朓警阙,朏魄示冲。顺辰通烛,从星泽风。增华台室,扬采轩宫。”这是讲月亮之也,能损益顺通,也是其平行之能,有平行,故能增华扬采,平行之华采。“委照而吴业昌,沦精而汉道融。若夫气霁地表,云敛天末。”这是讲秋气,秋高秋爽,更能见月之平行,气霁云敛,使月光更为高远,也就是高远的平行,是平行的提高,故一切清净,是月的平行特征。日之平行则不如此。且月之清净,没有苔尘之扰。“洞庭始波,木叶微脱。菊散芳于山椒,雁流哀于江濑。升清质之悠悠,降澄辉之蔼蔼。列宿掩缛,长河韬映。柔雪凝,圆灵水镜。连观霜缟,周除冰净。君王乃厌晨懽,乐宵宴。收妙舞,弛清县。去烛房,即月殿。芳酒登,鸣琴荐。若乃凉夜自凄,风篁成韵。”于此月光清净之境,又有众音构成的平行空间,此种平行广大,一则显示陈王之孤独,一则使其更将发为歌声,此处不得不歌以抒其情。“亲懿莫从,羁孤递进。聆皋禽之夕闻,听朔管之秋引。于是弦桐练响,音容选和。徘徊房露,惆怅阳阿。声林虚籁,沦池灭波。情纡轸其何讬,愬皓月而长歌。歌曰: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旧友之平行已远,而此月之平行似可共也,所谓千里共婵娟,而若月落,就没有平行可以共享了。而微霜沾衣,尚带有些许月之平行。这里的微霜与前文的绿苔芳尘形成对应,这也是一种平行,苔尘生忧,微霜有怀。“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歌响未终,余景就毕。满堂变容,回遑如失。又称歌曰:月既没兮露欲晞,岁方晏兮无与归。佳期可以还,微霜霑人衣!”明月已落,长歌将歇,建安诸子早已如月西流。陈王与明月,都是此赋的平行物,而又相互呼应,谢庄通过新鲜的触觉将对平行空间的美好,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注释】
[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727页。陈允锋教授认为,文与天地并生,都是“道”的体现。 (陈允锋:《〈文心雕龙〉疑思录》,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3年版,6页)不过,“文”并不只是与天地并生,还能创造出天地的平行物,甚至“道”的平行物。这些又都是通过“人”来“起源”的,“文心”,是和“天地之心”的人不能分开的,至于“雕龙”,则关乎秩序。
[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页。
[3]彭富春教授认为:“大道就其自身而言是已经显现的大道,它作为语言将自己说了出来。”本书的理解是,这更适合于犹太教、基督教等天启宗教,在中国文化中,道、言之间则必有“人”作为距离和介质,是人性的言说,而非神性。 (参见彭富春:《美学原理》,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224页)
[4]让·米特里著,崔君衍译:《电影美学与心理学》,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189页。
[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页。
[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页。
[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页。
[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5页。
[9]今日所谓“国学”者,尊圣读经而不知简易天下,以圣人为意而不知圣人之意,孜孜于小学而荒荒乎大学,其实是既无“国”,又无“学”。
[1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6页。
[1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5页。
[1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1页。
[1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1—22页。
[1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2—23页。
[1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3页。
[1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3页。
[17]郁沅编:《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46页。
[18]郁沅编:《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49页。
[19]郁沅编:《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50页。
[20]王元化:《文心雕龙讲疏》,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2年版,65页。张少康:《刘勰及其〈文心雕龙〉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70、73页。王元化把“文之枢纽”看成是刘勰的文学起源论,但对刘勰的观点给予严厉的批评。王元化对《文心雕龙》的研究以其科学性、思辨性著称,取得了重要的成就。但正是在这种对思辨的强调中,将《文心雕龙》的相关论述纳入所谓“创作论”的讨论中,而对与文学创作似乎没有“直接”关系的文学起源论就以今人的观念加以评判,视之为落后、荒唐,完全不清楚二者的联系,极大地破坏了《文心雕龙》的整体性。张少康将“文之枢纽”视为文学本体论,又把经典看成是文学创作的范本,后人则要发扬圣人的传统进行创作,没有明了圣人空间与文人空间之间逐步的转化、承接,同样破坏了整体性。这种对整体性的破坏一直延续到今天的研究中,研究者们不了解“文之枢纽”的整体性,也就不可能了解《文心雕龙》全部内容的整体性。
[21]邓国光:《〈文心雕龙〉文理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269页。
[22]邓国光:《〈文心雕龙〉文理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197页。
[23]邓国光:《〈文心雕龙〉文理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198页。
[2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页。
[2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31页。
[2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5页。
[2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5页。
[2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7页。
[2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7页。参考杨明照:《文心雕龙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版。
[3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7页。
[31]学界对《辨骚》在“文之枢纽”中的意义给出了各种解释,有的认为其与前四篇相对立,有的认为其与《正纬》一起与前三篇相对。如张少康认为纬、骚都是对经典的“变”,但纬是错误的“变”,骚则是正确的“变”。李飞从六朝时“圣人不可及”的观念出发,认为前四篇确立的普遍的经典秩序无法落实到具体的创作个体,因此需要《辨骚》来引入“个体”。这两类观点,也都缺乏距离感,没有认识到“文之枢纽”和《文心雕龙》的“整体性”。须知“文之枢纽”的五篇,是一个自然承接的次序,并不存在截然分明的区别。 (参见张少康:《刘勰及其〈文心雕龙〉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73页;李飞:《由六朝任诞风气释“雅颂之博徒”》,《中国文化研究》,2013年5月)
[3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5页。
[3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94页。
[34]钱钟书:《管锥编》,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612页。
[35]就“王气”一词来说,我们不妨做以下的解析,“王”代表了一种结构性,而“气”代表了一种仪式性,这与第二章末对“劝说”的解读一致,平行物正是结构性和仪式性的结合。
[36]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87—1488页。
[37]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88页。
[38]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89页。
[39]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89页。
[40]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0页。
[41]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0—1491页。
[42]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2页。
[43]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4页。
[44]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5页。
[45]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35页。
[46]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8页。
[47]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499页。
[48]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0—1501页。
[49]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2页。
[50]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2页。
[51]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5页。
[52]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5页。
[53]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7页。
[54]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507页。
[55]钱大昕:《潜研堂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434页。
[56]钱穆:《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两汉博士家法考》,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186—187页。
[57]钱穆:《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两汉博士家法考》,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280页。
[5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8页。
[5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8页。
[6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8页。
[6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8—309页。
[6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页。
[6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10页。
[64]区分圣人空间和文人空间的意义还在于,我们切不可把人性修辞视为作者某种主观的心态或感受,与作者的创作放在同一层次上讨论,诸子的人性触觉,也是偏重于对人性修辞的发展,而不同于某种特定的情感。孔孟老庄,其作品本身虽然也是平行物,但重心在于建立和改造人性修辞。圣人、诸子自然也有其情感,文献上载之多矣,但圣人、诸子情绪的表露,多指向人性修辞,圣人的空间有其独特性,不能视为一般的文学作品。即便是文人的创作,特定的情感也只是人性修辞、人性结构的触觉,而不是人性修辞本身。如果说人性修辞是天极,心态、感受只是日月四时而已。一般而言,哲学家是那些试图进入圣人空间,建立和改造人性的人,先秦以下的哲学家,则多要像洄游的鱼儿,逆着圣人空间向文人空间转化的趋势,重返圣人之域,这样的人是很少的。现在哲学史著作中提到的所谓哲学家、思想家,常常不在此数。文人虽然也会向先秦经典洄游,但不是为了进入圣人之域,而是试图获得更新鲜、有力的触觉。一般的美学史,不懂得两种空间的区分,用主观心态和感受掩盖了人性修辞,其距离感的缺乏就是很自然的了。
[65]刘永济:《文心雕龙校释》,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版,174—175页。
[6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10页。
[67]郁沅编:《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283页。
[68]郁沅编:《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283页。
[69]郁沅编:《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325页。
[7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93—495页。
[71]西渡:《诗,本质于未来》,《新诗评论2014》,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3页、5页、7页。此处所指新诗主要指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新诗。
[72]布克林认为现代“小说中的语言讲的不仅是故事,它在讲述故事的同时还反思自身”,小说不再“用语言来再现经验,而是通过摧毁再现来体验语言”,强调的是“语言的景观”。 (参见布克林著,汪洪章等译:《小说的语言和叙事:从塞万提斯到卡尔维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2—6页)黄灿然指出:“中国当代诗人只回到了语言自身,而未回到汉语自身。” (参见多多:《多多诗选》,广州:花城出版社,2005年版,254页)
[73]孙文波:《在相对性中写作》,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127页、139页、207页。
[7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05—506页。
[7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13—514页。
[76]童庆炳:《〈文心雕龙〉“质文代变”说及其启示录》,《江海学刊》,2008年5月。
[7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20页。
[78]王运熙:《〈文心雕龙·序志〉“先哲之诰”解》,《复旦学报》,1985年第1期。
[7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726页。
[8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3页。
[8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20页。
[8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19页。
[8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93页。
[8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23页。
[85]张彦远:《历代名画记》,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年版,1页。
[8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93页。
[8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58页。
[8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83页。
[8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5页。
[9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21页。
[9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46页。
[9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93页。
[9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19页。
[9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88页。
[9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06页。
[9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71页。
[9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页。
[9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5页。
[9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76页。
[10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19页。
[10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28页。
[10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71页。
[103]葛晓音专门从诗歌体式的角度,如句法和句序等方面讨论了四言、楚辞和五言诗的发展。指出在《尚书》和《周颂》这样的早期文献中,四言是上古书面语共用的句式,诗与文之间没有明显的分解,四言的诗化或许在于“记言”时对于节奏感的要求胜过“记事”,其成熟则在于不断寻找典型而节奏感鲜明的句式和诗行建构方式,并摸索出组合章节的各种句序。楚辞和四言都带有散文的性质,其向汉赋的发展也由这种散文性决定。而五言诗则排除了这种散文性,对句法做了根本性调整。五言诗的特性在于富有叙述性和告诫性,如汉魏五言诗,多表现人心的至情、世态的常理,抒情言志具有普世性和公理性的特质,场景片段单一而叙述连贯,比兴与场景相互转换,且多为对面倾诉,意象浑融、浑厚温婉。而西晋五言诗更多铺陈,突破汉魏诗的单一场景,更自由的组织不同时空场景,完整细致,但失去了比兴和场景自由转换的浑融和力量。 (葛晓音:《先秦汉魏六朝诗歌体式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本书认为,诗歌的发展,也合乎从言、象、意的次序,四言是重言的,有记言的色彩;五言重象,所谓叙事性和告诫性,是形质积累的结果,是“象”,至于后起的七言,更是“象”的极致发展,在盛唐达到顶峰。中晚唐以下的词、曲,句式交错,更有散文的形态,则是重意的;吸收了各种文体的戏曲、小说,已经到“人”的阶段了。四言、五言容量的扩充,也代表了容纳内容的变化,其等值的体系潜移暗转。关于诗歌的发展,本书不做单独的讨论,大体判断,略具于此。
[10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72页。
[10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97—698页。
[10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71页。
[10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页。
[10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9页。
[10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93页。
[11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19页。
[11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页。
[11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5页。
[11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01页。
[11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71页。
[11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46页。
[11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58页。
[11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20页。
[11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5页。
[11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页。
[12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28页。
[12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93页。
[12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09页。
[12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29—530页。
[12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0页。
[12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0页。
[12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0页。
[12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1页。
[12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1页。
[12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7页。
[13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7—538页。
[13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8页。
[13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38—539页。
[13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43页。
[13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43页。
[13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43页。
[136]周勋初:《潘勖〈九锡〉与刘勰崇儒》,《社会科学战线》,1989年第1期。周勋初:《刘勰是站在汉代经学“古文学派”立场上的信徒么》,《文学遗产》,2011年第2期。
[13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7页。
[13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6页。
[13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4页。
[14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213页。
[14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520页。
[14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15页。
[14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4—135页。
[14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6—67页。
[145]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02页。
[146]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5页。
[147]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494页。
[148]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378页。
[149]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719页。
[15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67页。
[151]我们在第二章讨论了人性的结构性和仪式性,对文学理论而言,第一个问题涉及结构性,第二个问题涉及仪式性,第三个问题则是二者的结合。又“展衍”一词,出于琴学,指琴曲中的下一段常常是在上一段的基础上有所变化而来,由此不断扩展,衍出新意。那么在文学上,即可指触觉不断地触觉化,一件作品中,其内容与形式都是一定意义的触觉,内容的触觉可以触觉化为形式,形式的触觉可以触觉化为内容,就触觉而言,二者并无对立。克罗齐为了证明艺术的独立,认为艺术只是某种形式,“内容选择是不可能的”。 (克罗齐著,朱光潜译:《美学原理》,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64页)但是,艺术的独立并非建立在内容和形式的划分上,而是在人性触觉的重新起源上。
[152]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288页。
[153]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59页。
[154]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64页。
[155]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64页。
[156]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66页。
[157]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68页。
[158]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69页。
[159]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70—171页。
[160]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78页。
[161]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75页。
[162]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75页。
[163]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75页。
[164]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133页。
[165]从触觉触觉化的角度看,批评家和作家是在做着同样的事业。只是批评家是在触摸作者的触觉,并且为这些触觉加以“命名”。作者的作品,就像是一座新建的园林,批评家则是为园林中各个空间题写匾额的人,其实是为作者的触觉加以命名,特别是从人性的角度。触觉化进行得越彻底,则作者在其人性上达到的高度就越高,这是文艺批评、鉴赏的本质,也是“品”的天极。政治性较强的公文,是很难彻底触觉化的,因而逐渐从文学的范围中脱离,这是不可避免的。20世纪的文艺及其批评,又带上了很强的工业时代的色彩,触觉的变化也是如此,其所注重的就是城市化的“人”,而不是园林中的“文人”了,批评家要为作者规划的“城市”命名。而今天的人如果还追求文人的兴致,将是奇怪的。
[166]张清华:《中国当代先锋文学思潮论》,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167]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228页。
[168]基维著,刘洪译:《音乐哲学导论:一家之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2年版,125页。所谓绝对音乐,即不依赖文字、主题的音乐,自18世纪中后叶成为主要的音乐形式,也使得音乐的“形式”问题凸显出来。
[169]基维著,刘洪译:《音乐哲学导论:一家之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2年版,127页。
[170]基维著,刘洪译:《音乐哲学导论:一家之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2年版,153页。
[171]纳博科夫著,金绍禹译:《文学讲稿》,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5年版,128页。纳博科夫十分推崇福楼拜等人对文体技巧的掌握、对作品的精雕细刻,而在博尔赫斯那里,则将福楼拜的做法视同“虚荣”,“题材的激情左右着作家,而这就是一切”。激情的作用超过了对文体的雕琢,也能超越印刷错误、不同的译本、漫不经心的阅读。 (参见博尔赫斯著,倪华迪译:《作家们的作家》,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12页、13页)确实,对文体的雕琢表现了对“结果”的执着,但能够重新起源才是艺术品的本质,如果没有重新起源,那么所有的精雕细刻都是没有价值的。本节讨论的平行秩序和人性较量,其本质,也是重新起源的秩序和较量,而不只是作品的章节安排、文字锤炼。唯有重新起源,才是真正的作品;唯有处处散发出重新起源活力、各种重新起源重重无尽、相互辉映的作品,才是伟大的作品。
[172]朱光潜:《西方美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76页。
[173]朱光潜:《西方美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85页。
[174]德勒兹著,刘云虹、曹丹红译:《批评与临床》,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1—10页。
[175]朱光潜:《西方美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215页。
[176]这里我们不妨再次回到马克思那里,其实所有的劳动产品、艺术作品,也都有自己的人性。所谓劳动生产了美,人按照内在和外在的尺度,按照美的规律来造型,并在创造的对象上直观自身,在全部感觉对象世界中肯定自己。其实从劳动到美,就必须经过人性,这是劳动与美之间的距离。内外的尺度,也须是人性的尺度,人在创造产品时,也需要与作品的人性相较量,感性出自人性的触觉,本身也不是可以直观的,还是“较量”更为准确。现代工业生产流程的产生,预示了人性的大规模生产和个体人性的可能,远比手工业时代更人性。
[177]人性文学天然就是一种人性的较量,情之社会化和人性社会文学则是此种较量的社会化。
[178]第一次思考和捉迷藏模式,都是我在《德性分析法》中提出的概念,都与“自明”相关。
[179]郑振铎主编:《中国新文学大系·文学论争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149页。
[180]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4页。
[18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4页。
[182]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4页。
[18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5页。
[184]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35页。
[185]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1621—1622页。
[186]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590—2592页。
[187]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043—2047页。
[188]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594—2601页。
[189]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489—492页。
[190]萧统:《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598—6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