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装,志在报国
十二月的深圳街头,风铃木紫红色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擦亮了南国阴沉的天空。这是一个因疫情得到控制后刚刚放开的城市,自信和激情重新回到人们身上。那些为生活和梦想而忙碌的人,再次品尝到了艰辛岁月所释放出的热情和乐趣。
在深圳市龙岗区平湖街道的一幢写字楼底商的办公室里,身穿短袖T恤、有着强健体格的阮华进热情迎候记者的到来,在香茗的微醺下,这个在特区创业十余年的退伍兵袒露心扉,揭开了他曲折坎坷且富有青春激情的人生之旅——
1977年初冬,阮华进出生在江西省余干县西南部的一个贫困村庄。这是一个偏僻的丘陵地带,耕地少,乡亲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阮华进的家庭也不例外。他总共有四姊妹,上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是老末。老末向来有优势,除了田地的事做得少,相应地还深得父母的宠爱。阮华进长得敦实、不服管教,在家里谁都要让他三分。他自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性格,喜欢爬树、撒野、练拳脚,上初中就有一米七五的大个儿。平时他不欺负别人,别人也别想欺负他。在家里他有一副拳击手套,没事就戴上它练上一阵子,浑身的肌肉疙瘩越练越结实。日子虽然清苦,但他却能在“搏击”中找到无穷乐趣。
初三即将毕业,余干体校面向全县中学生招收十名体育特长生,伺机发现并培养拳击苗子,以便为省队输送人才。阮华进有幸从八十名报名者中被选中。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宿。如果能在体育上有所成就,应该也算是一种成功的人生吧。他对此寄予了厚望。
从此他开始了一段富有挑战性的拳击生涯。当人家还在为中考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他到体校开启了另类人生。这是一种多么风光而刺激的人生体验!
在余干体校集训了半年之后,他又被选入江西省昌北拳击训练基地。这是一个更高层次的训练机构,它在多数人眼里像个“龙门”,谁有幸跳过去了,或许便可飞黄腾达。在这里聚集了全省八十多个拳击手,教练朱腊根雷厉风行,将这支队伍管理得井井有条。由此集训了三个月,又将遴选十人到上海培训。这是一个生死关口,谁被选上,意味着重生,今后当老师、教练或走上职业拳击之路。反之将打道回府,回原籍自寻出路。
据阮华进回忆,当时一些有能力和家庭背景的学员到处找关系,甚至不惜重金谋求一张上海的“入场券”。
阮华进落选了。他并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拳击技术差而落选,而是因为家里穷,拿不出送礼的钱而惨遭淘汰。这次余干老乡中,只有一人被选中。
看着昔日的队友兴致勃勃地启程去上海,阮华进的心破碎了。他想不到练了十来个月的拳击,最后落了这么个灰溜溜的下场。空有一番鸿鹄之志。
他悻悻地回到了老家禾山乡那个贫瘠而寂静的村庄。
不日,他背起母亲为他捡拾的简单行李,只身南下,来到福建一家玩具厂打工。是年不满17岁。
1995年11月,阮华进刚过18岁生日,血气方刚的他从工厂回到家乡,经体检合格,成为一名光荣的新兵。随即开赴湖南怀化二炮部队。期间,部队在八九百人的新兵中,选出两名战士担任通讯员,阮华进一下被选中,随后成为某基地一位团长的秘书。
通讯员的日常工作,除了传达文件,就是接待领导并布置会场等烦琐的杂务。但这一切在阮华进看来,无不得心应手,每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深得领导器重。以至后来他与团长各自走上地方岗位时始终保持着密切联系,往来走动频繁。
1996年4月,阮华进从团部保送到汽车连,当了一名卡车司机,开车拉练集训。这是新兵们都渴望做的一件事。当然只有优秀士兵才有保送资格。
这样开了一年车,到1997年下半年,他被派到基层连队警卫排担任班长,手下带了十个兵。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从“兵蛋子”晋升为班长,是组织对他的信任和培养。阮华进摩拳擦掌,伺机在新岗位做出点成绩来。
期间他被派驻蹲守坑道。他和全班战士背起弹夹和冲锋枪,在怀化延绵数公里的坑道昼伏夜出,开展一系列实战化演练。他们克服了蚊虫叮咬和饥饿,克服了山区恶劣天气的袭扰和不适,以顽强的精神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在此次的军事训练竞赛中,他们班取得新兵营训练科目第一名的好成绩,不日又收获队列训练流动红旗。是的,这群有着钢铁般意志和向心力的青年,发誓要在军营锻炼成一块钢铁,并随时听从祖国的召唤,开赴任何一个战斗的地方,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1998年12月,阮华进光荣退伍,结束了三年军人生涯。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前途未卜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