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的批判”:文化批判的革命实践取向
马克思恩格斯在唯物史观的哲学基础上将革命的“武器的批判”与科学的“批判的武器”相结合,把文化批判融入对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批判和政治批判中,展现了文化批判的革命实践取向——在实践批判的意义上改变现存社会的物质生产方式和政治国家制度。其中,物质生产方式的变革是从根本上改变整个社会及其精神文化状况的现实基础和动力源泉。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指出:“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86]从唯物史观来看,只有用“武器的批判”是指彻底改变现存社会的物质生活和政治生活,才能彻底改变人们的精神生活,只有通过“武器的批判”意义上的经济批判、政治批判、实践批判的物质力量,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宗教批判、道德批判、哲学批判的文化问题。“武器的批判”就是物质的、实践的批判方式,是无产阶级的经济革命与政治革命相统一的批判方式,通过经济革命解放和发展生产力,通过政治革命消灭阶级统治和重建真正的共同体。在这一意义上说,批判就是革命,“武器的批判”的全部问题在于使现存社会的物质生活、政治生活及其所制约的精神生活革命化。[187]
(一)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
在“武器的批判”的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深化到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力求通过物质生活层面上的变革来重建精神生活的过程。这种经济批判,实质上是政治经济学批判,是揭示资产阶级社会的精神文化和意识形态赖以形成的物质经济基础,科学地说明各种错综复杂的宗教、道德、哲学问题所赖以产生的物质存在条件。“更高的即更远离物质经济基础的意识形态,采取了哲学和宗教的形式。在这里,观念同自己的物质存在条件的联系,越来越错综复杂,越来越被一些中间环节弄模糊了。但是这一联系是存在着的。从15世纪中叶起的整个文艺复兴时期,在本质上是城市的从而是市民阶级的产物,同样,从那时起重新觉醒的哲学也是如此。哲学的内容本质上仅仅是那些和中小市民阶级发展为大资产阶级的过程相适应的思想的哲学表现。”[188]在唯物史观的理论层面上,经济批判就是用社会物质存在条件、现实个人的物质生活来科学地解释宗教批判、道德批判、哲学批判所要解决的问题,阐明意识形态与物质生活之间的联系问题。这样一来,经济批判转换了文化批判的理论视域,从精神维度上的批判方式转变到物质维度上的批判方式。而且,在“武器的批判”的意义上,经济批判不仅是一种科学性的经济解释,更是实践性的经济革命。经济革命是基于革命立场的经济批判,是对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彻底改造,使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变革为适合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共产主义的生产关系,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建立新的经济基础。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从经济层面上展现了“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现实逻辑和根本进路。
1.批判资产阶级改良主义
在马克思恩格斯之前,一些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已经对资产阶级时代的物质生产发展状况进行了经济批判。大卫·李嘉图、西斯蒙第等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深入地研究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规律,而且也没有无视资产阶级社会的阶级问题。“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是属于阶级斗争不发展的时期的。它的最后的伟大的代表李嘉图,终于有意识地把阶级利益的对立、工资和利润的对立、利润和地租的对立当作他的研究的出发点,因为他天真地把这种对立看作社会的自然规律。”[189]然而这些经济学家对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批判和理论解释,实质上是维护资产阶级经济制度的改良主义立场。马克思在关于地租和土地所有权问题的批判中指出:“尽管李嘉图已经假定资产阶级的生产是规定租的必要前提,但是他仍然把他的租用于一切时代和一切国家的土地所有权。这就是把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当作永恒范畴的一切经济学家的通病。”[190]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并没有把现存社会的经济制度看作不断变革的过程,反而当作永恒的范畴。这意味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然成为人类不可逾越的经济形式。改良主义的立场湮灭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在阶级问题上还带有的反思现存社会的微光。而且,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理论,不仅体现了改良主义的立场,还是一种见物不见人的学说。马克思在对国民经济学的批评中指出:“国民经济学不知道有失业的工人,即处于这种劳动关系之外的劳动人。小偷、骗子、乞丐,失业的、快饿死的、贫穷的和犯罪的劳动人,都是些在国民经济学看来并不存在,而只在其他人眼中,在医生、法官、掘墓者、乞丐管理人等等的眼中才存在的人物;他们是一些在国民经济学领域之外的幽灵。”[191]这种无视人们生存困境的经济学说,让人们看清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改良主义立场。
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并非只是对某一经济学派、经济学家、经济理论的学理性论辩,也不只是对某一经济现象、经济问题的实证性描述,而是落脚于对整个经济制度、经济基础的革命性改造。同时,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与人的经济困境紧密联系,把经济批判作为克服人的物质生活困境的“武器的批判”。无产阶级普遍遭受的物质生活困境是基于革命立场的经济批判的现实依据。恩格斯指出:“现在还是这样:谋事在人,成事在神(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异己支配力量)。仅仅有认识,即使这种认识比资产阶级经济学的认识更进一步和更深刻,也不足以使社会力量服从于社会的支配。”[192]也就是说,即便在经济学理论上达到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科学解释,尚不足以改变无产阶级在现存社会中所遭受的经济剥削和奴役。若要改变,只有革命。因此,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是对现存社会经济制度的革命性改造与无产阶级生存方式的革命性改造的统一。马克思恩格斯的政治经济学研究,通过对资产阶级经济理论的批判,表明了与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相对立的革命立场,坚持通过“武器的批判”的革命方式来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
2.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根本变革
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在理论层面上是对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规律和经济矛盾的科学研究,在实践层面上是对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制度和经济生活的根本变革。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根本变革,首要的是批判和变革资产阶级私有制。《共产党宣言》明确指出:“现代的资产阶级私有制是建立在阶级对立上面、建立在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上面的产品生产和占有的最后而又最完备的表现。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193]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私有制是整个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核心,是造成无产阶级生存困境的经济基础。因此,消灭了资产阶级的私有制,也就从根本上变革了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彻底改变现存社会的经济矛盾。
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批判,不只是要变革旧世界的生产方式,而且还要重建新世界的生产方式,表达了一种“在批判旧经济中发展新经济”的实践逻辑。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中提出:“对我们说来,问题不在于改变私有制,而只在于消灭私有制,不在于掩盖阶级对立,而在于消灭阶级,不在于改良现存社会,而在于建立新社会。”[194]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反对改良主义,坚持革命立场,主张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消灭资产阶级私有制,在无产阶级掌握和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开辟走向新社会的未来进路。也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具备现实的物质力量来克服文化批判所揭露和谴责的资产阶级文明时代的“不文明”。“只是从这时起,人们才完全自觉地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只是从这时起,由人们使之起作用的社会原因才大部分并且越来越多地达到他们所预期的结果。这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的飞跃。”[195]
总的来说,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对严重制约无产阶级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批判性分析,展现了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革命实践取向,是为了实现无产阶级从资产阶级的经济统治下解放出来,建立能够实现人类解放的共产主义生产方式。
(二)对旧世界的政治批判
在“武器的批判”的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不仅深化到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也深化到对旧世界的政治批判,力求通过物质生活和政治生活层面上的变革来重建精神生活的过程。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资产阶级在经济上的统治地位决定了其在政治上的统治地位,资产阶级的政治统治维护了其经济统治。因此,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必然推及对旧世界的政治批判。只有彻底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才能有效变革资产阶级的经济制度。基于革命立场的经济批判与政治批判共同构成反对旧世界的革命的“武器的批判”——废除全部现存的占有方式以及保护这种占有方式的一切。从根本意义上说,马克思恩格斯的政治批判,是彻底推翻资产阶级实行阶级统治的国家机器的政治革命,最终目标是变阶级社会为无阶级社会,是“武器的批判”在政治领域上的根本体现。
1.以社会革命为实质的政治批判
马克思恩格斯的政治批判,在理论层面上是对资产阶级社会的政治国家及其本质的科学研究,在实践层面上是对资产阶级社会的政治制度和政治生活的根本变革。从唯物史观来看,马克思恩格斯的政治革命,是一种特殊的政治革命,实质上并非是政治革命,而是社会革命,是超越政治革命的革命方式。
在近代西方社会发展进程中,资产阶级是政治革命的引领者和开路人,资产阶级政治革命开启了对封建社会的政治批判,使人类进入了资产阶级占统治地位的文明时代。资产阶级社会的政治制度和国家机器甚至于整个文明时代是建立在政治革命的历史基础之上的。在这一政治革命中,无产阶级也曾追随资产阶级反封建的政治革命,也正是如此被资产阶级带进了政治革命胜利后的文明时代。但是,马克思恩格斯清楚地认识到:“整个历史运动都集中在资产阶级手里;在这种条件下取得的每一个胜利都是资产阶级的胜利。”[196]这种政治革命说到底是资产阶级实现政治解放和建立政治统治的行动,在政治革命中建立起来的国家正是满足资产阶级生存发展需要的政治武器。同时,也正是因为无产阶级在资产阶级政治革命中所受的历练,使无产阶级能够认清政治的阶级本质以及变革这种政治的历史使命。
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唯物史观揭示了政治的阶级本质。首先,政治反映了阶级斗争的历史和现实。“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197]其次,政治本质上是旧世界实行阶级压迫的权力和暴力。“原来意义上的政治权力,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组织的暴力。”[198]最后,政治就是阶级统治,国家无非就是使用暴力进行压迫的那个阶级的组织,是统治阶级掌握权力和使用暴力从而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的政治工具。通过对资产阶级政治本质的科学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的政治批判,是废除整个资产阶级政治国家制度的政治革命。然而,对马克思恩格斯而言,鉴于资产阶级政治革命的历史效应,政治革命已不足以表达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立场和意义。也就是说,马克思恩格斯的政治革命,不是对资产阶级政治革命的延续和沿袭,而是对资产阶级政治革命的否定和超越,是以无产阶级为历史主体的新型革命——对政治革命的革命,是真正意义上的社会革命,即共产主义革命。无产阶级成其为自身的阶级性,决定了这种革命是超越政治革命并最终消灭政治,从而也就消灭国家甚至于消灭阶级的社会革命。这正如恩格斯所说:“历史的领导权已经转到无产阶级手中,而无产阶级由于自己的整个社会地位,只有完全消灭一切阶级统治、一切奴役和一切剥削,才能解放自己。”[199]
2.以消灭政治为根本的政治批判
在社会革命的立场上,马克思从唯物史观阐明了无产阶级的政治任务:“掌握政权的第一个条件是改造传统的国家工作机器,把它作为阶级统治的工具加以摧毁。”[200]一方面,马克思阐明了国家的本质是阶级统治的工具——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实行统治的权力。政治批判通过揭露国家的阶级统治本质,使无产阶级认清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压迫无产阶级的政治现实,这其中包含了揭露资产阶级政治制度合法性的意识形态批判。另一方面,马克思阐明了无产阶级本身即便作为一种阶级性的存在,通过革命夺取的政权,尽管在一定时期内是为了建立新社会而对一切敌对分子所采取的专政,但是也绝不能按照资产阶级的政治方式来掌握,而是要对夺取过来的国家政权进行改造,最终使其不再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如果继续沿袭资产阶级阶级统治的政治方式,无产阶级将无法实现真正的解放,仍然囿于阶级社会的传统范畴之中。在这一意义上说,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革命,其终极意义在于消灭政治、消灭国家以及消灭作为政治和国家之根本规定性的阶级,消灭无产阶级的阶级性,从而构建实现人类解放的真正的共同体。
从根本上说,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政治批判是无产阶级彻底改造资产阶级政治国家的社会革命,而且是以经济革命为基础并与经济革命相统一的革命实践取向,是改变世界的“武器的批判”的一种重要方式。“武器的批判”就是通过革命性的经济批判和政治批判来达到批判旧世界和发现新世界的目标。这种“武器的批判”是对旧世界的一种最彻底的批判,相对于传统的批判而言,这种批判已不再是批判而是革命,是共产主义革命意义上对旧世界的实践批判。
(三)对旧世界的实践批判
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唯物史观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政治批判,哪怕是在精神和意识形态问题上的宗教批判、道德批判、哲学批判,始终关切从事物质生产活动和处于特定社会关系中的现实个人及其生活过程,从而深刻地理解物质力量和革命实践对于批判旧世界的根本意义,明确地指向用物质力量和革命实践来彻底改变旧世界的历史进路。正是如此,在批判旧世界的实践历程中,同时也是在批判自己的旧世界观的思想变革中,马克思恩格斯把精神性的文化批判上升到物质性的革命实践,用“武器的批判”提升和改造“批判的武器”并取代和超越“批判的武器”,实现革命的“武器的批判”与科学的“批判的武器”相结合,使整个批判方式落脚于物质实践对旧世界的否定和超越,用物质性的生产力以及创造这种生产力的物质性的历史主体作为物质力量来摧毁构成现存社会的物质基础,亦即把无产阶级及其生产力和革命实践作为“武器的批判”来彻底批判旧世界。无产阶级正是在创造生产力的劳动实践中成为批判旧世界的物质力量,同时,生产力也正是在无产阶级的劳动实践中成为批判旧世界的物质力量。无论无产阶级还是生产力,实质上都是实践性的物质力量,前者是就实践性的主体而言,后者是就实践性的客体而言,二者在实践中实现主客体的统一。在这一意义上,资产阶级时代之所以超越过去一切时代以及资产阶级时代之所以被共产主义新时代所超越,归根结底需要无产阶级与生产力相统一的实践性的物质力量。因此,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批判、政治批判,说到底就是实践批判,是以实践为根本导向、以实践为根本内涵、以实践为根本动力、以实践为根本途径的批判方式。“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真正意义,实质上是在实践性地变革旧世界中实践性地创造新世界。
1.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
实践批判,并非是人们天才般发明的批判方式,而是从人类活动中开显出来的批判本性,同时也是从思想局限中超越出来的批判本性。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对费尔巴哈的非对象性的实践观的批评中指出:“他在《基督教的本质》中仅仅把理论的活动看作是真正人的活动,而对于实践则只是从它的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去理解和确定。因此,他不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的意义。”[201]这意味着,人的实践活动具有革命的、批判的意义。在马克思看来,实践作为现实的人的对象性活动,就是对人的生存状态及其物质环境不断进行革命和批判的过程,是现实的人不断否定和超越自身现存状况的根本方式。“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202]实践是一种能够改变世界的现实活动,人通过自身的实践活动开显着实践的批判性维度。而且,实践作为改变世界的革命性活动,是人在改造自然世界中创造物质生存条件并由此不断推动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发展的历史过程。实践是人的最根本的生存方式,人的存在就是人以实践性的方式改变世界的过程,人的生存方式实际上是一个具有批判本性的实践活动过程。
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实际上体现了实践在人类社会的历史进程中的否定性和超越性的革命意义,同时体现了实践在人的生存方式及精神生活过程中的否定性和超越性的革命意义。也就是说,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从根本上展现了从事物质生产实践的人对自身所处世界和生存方式的否定性和超越性的革命意义。人就是在实践中批判和变革世界的生命存在,实践就是不断批判现存世界和创造生存条件的社会活动。实践本身就是一种批判的方式。“实践过程不是对当下存在的肯定,而是对当下现成的存在的否定。实践过程就是否定现成性存在、追求未来可能性存在的过程。实践的批判本性体现的正是历史辩证法中的否定性。”[203]因此,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人的生存方式的持续建构,是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在现实意义上不断否定和超越既存状况的过程。马克思恩格斯的实践批判,正是他们以现实的个人形态将构成人之根本生存方式的实践所具有的批判性维度在反对旧世界的批判中所展现出来的一种革命活动,用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来开显出未来新世界对现存旧世界的否定性和超越性的意义。在这种否定性和超越性的意义上,实践就是消灭现存世界的革命,即消灭旧世界的物质生活及其所决定的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困境,并在这一基础上建立起取代旧世界的新世界。
当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指向实践所构建的精神生活领域,就会呈现出文化是基于而又超出人们物质生活过程的精神发展逻辑,展现出人们不断改造精神生活和创造文化要素的实践机理。人类实践在精神文化领域的发展构成了精神生产活动,通过精神生产活动创造思想、理论、道德、哲学以及各种意识形态。正是如此,文化以精神性的社会要素区别于其他物质性的存在形式,文化本身展现出源自实践的批判性维度。人类实践的批判性维度反映在文化上,展现出对现存精神生活状况的否定性和超越性的理解,尤其是当人们处于精神生活困境之际,更是展现出人们克服精神生活困境和重建精神生活方式的革命意义——对文化问题的批判性分析以及实践性理解。因此,对于马克思恩格斯而言,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即便是要直接对现存精神生活状况的否定和批判,但实质上,这种批判是在精神文化问题上表现了实践的批判本性,展现了理论上的革命性理解以及在实践上的革命性改变。马克思恩格斯对现存文化的批判性分析本身就蕴含了实践的批判性维度,这也就决定了解决文化批判问题的根本方式在于实践批判,即坚持革命实践取向,用“武器的批判”来批判旧世界和发现新世界。
2.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
对于马克思恩格斯而言,实践是反对旧世界的根本批判方式,展现了人类实践具有改变世界的批判性维度。把实践作为反对旧世界的根本批判方式,从根本上确立了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就是坚持实践的立场,坚持在实践的理论即新世界观的指导下,主张通过革命的实践来克服现存社会的思想文化矛盾,是对旧世界思想文化的批判方式的一种革命性转变,是马克思恩格斯从根本上区别和超越思想先驱们反对旧世界的批判方式。相比之下,思想先驱们的批判方式更倾向于理论的批判、思想的批判、意识的批判、精神的批判,企图通过思想和精神层面上的批判来达到对旧世界的改变,企图用理论和意识范畴中的批判来达到对人们生存困境的克服。对此,马克思恩格斯指出:“青年黑格尔派玄想家们尽管满口讲的都是所谓‘震撼世界的’词句,却是最大的保守派。如果说,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人宣称只为反对‘词句’而斗争,那就确切地表达了他们的活动。不过他们忘记了:他们只是用词句来反对这些词句;既然他们仅仅反对这个世界的词句,那么他们就绝对不是反对现实的现存世界。”[204]青年黑格尔派以及此前的思想先驱们,尽管已经在反对旧世界的问题上展露了批判的精神,但这种批判充其量是在思想的范畴中进行思想的批判。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从思想的范畴出发来反对现存世界的立场,并不能解决思想先驱们所面对的现实问题。从思想和理论出发来批判思想和理论,充其量还是用思想的力量来反对思想的世界,但是产生这些思想的真实世界、物质世界、现存世界并没有因为这些思想的力量、思想的批判而发生改变。因此要改变真实世界、物质世界、现存世界,必须批判这种思想批判,超出这种思想批判,转向一种根本的批判方式——实践。“对思辨的法哲学的批判既然是对德国迄今为止政治意识形式的坚决反抗,它就不会专注于自身,而会专注于课题,这种课题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实践。”[205]实践就是超出了思想范围和意识范畴而进入到物质世界和人的世界并实际地改变整个真实世界的现实力量。可见,实践的立场是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批判的根本立场,实践批判是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批判的根本方式。马克思恩格斯确立了批判性分析文化问题的实践论基础,以实践论的批判方式来反对思想先驱们的唯心论的文化批判。
在实践批判的立场上,马克思恩格斯还明确了掌握这种实践批判的现实主体。“思想永远不能超出旧世界秩序的范围,在任何情况下,思想所能超出的只是旧世界秩序的思想范围。思想本身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思想要得到实现,就要有使用实践力量的人。”[206]这意味着,实践不是实践单凭实践本身所构建的现实力量,即非无主体的纯粹物质力量,而是通过现实的人及其维系生存的活动来构建实践本身,实践的现实力量就是人在实践中发挥的主体力量。而且,人又在实践中不断改造人自身进而改变人所处的整个世界。实践始终是人掌握的超出纯粹思想范畴和改变整个现存世界的“武器的批判”。实践的批判性维度,实质上是人的实践力量对现存世界的否定和超越,表征着人不断否定和超越所处世界的既存状态以及人之生存的既存状态。马克思恩格斯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蕴含了鲜明的主体维度和主体内涵,把文化问题与人的生命活动、生存方式对接起来,这样一来,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以及实践批判,就会始终关注人的生存境遇并始终强调人的实践力量,从而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整个过程中开显出历史主体的革命逻辑。
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就意味着改变旧世界精神文化状况的批判方式,必然是革命。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实际上,而且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207]基于唯物史观的革命实践取向,这不仅是马克思恩格斯的批判方式与其他一切批判方式的根本区别,是马克思恩格斯批判性研究文化问题的根本立场,也是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批判在思想变革基础上所实现的根本意义。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是以革命的方式取代批判的方式,通过革命行动来彻底改变旧世界中被批判的一切事物。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深刻地体现了改变世界的革命逻辑。
改变世界的革命逻辑,首要的是批判旧世界在理论意义上的革命逻辑。在唯物史观形成之前,马克思恩格斯对文化问题的批判性分析仍然是带有唯心主义的理论残余,对旧世界精神文化的批判仍然受限于旧世界观。而在唯物史观形成之后,马克思恩格斯已然否定和超越唯心主义的旧世界观,思想基础的变革必然带来文化批判的变革,从而确立了以唯物主义的新世界观为理论基础的批判立场,在实践的立场上确立了实践论的批判方式。在理论层面上,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文化问题的批判性分析,是以唯物史观为基础的实践论的批判方式,是一种革命性的文化批判。在这一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否定和超越了思想先驱们的“批判的武器”,重新建立了科学的“批判的武器”。
马克思恩格斯对文化问题的实践性理解,更重要的是批判旧世界在现实意义上的革命逻辑。理论意义上的革命逻辑,在批判旧世界的问题上必然会导向理论意义与实际意义的统一、革命的理论与革命的实践的统一。以唯物史观为基础的实践论的批判方式,必然是面向实践、诉诸实践的最具革命性的批判方式。“作为这一新世界观的文化批判,也实现了科学地‘批判旧世界’与实践地‘改变旧世界’的统一。马克思早期文化批判从来不是纯粹形式上的批判,就其本质而言,它是革命的和实践的,它归根到底是为了能够在批判中加以实践,在实践中予以批判,将批判的武器上升为武器的批判,是人类发展史上文化批判的一次重大飞跃。”[208]在这一意义上说,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已不是文化批判,而是革命。或者说,若要保持“批判”一词,要体现出与“文化批判”这一表达相对应的整体感,那就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上的以实践为根本立场的革命性的文化批判,已不是文化批判,而是实践批判。[209]这是在最高意义上对文化问题的批判性研究。
从实践批判的立场上看,要真正地解决精神文化问题,克服现存社会的意识形态对人的思想统治,就必须用革命实践的方式。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不是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不是可以通过把它们消融在‘自我意识’中或化为‘幽灵’、‘怪影’、‘怪想’等来消灭的,而只有通过实际地推翻这一切唯心主义谬论所由产生的现实的社会关系,才能把它们消灭;历史的动力以及宗教、哲学和任何其他理论的动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210]从根本上说,反对旧世界及其精神生活状况的方式,不是批判,而是革命。在这里,马克思恩格斯在对旧世界的批判中展现出一种最具革命性的文化批判,那就是: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批判在根本意义上是一种不是文化批判的文化批判,说是文化批判,只是对于批判的对象即宗教、道德、哲学等各种意识形态和精神要素而言,毕竟对意识形态和精神要素的批判理所当然是文化批判;说不是文化批判,却是对于批判的基础、批判的方式即基于唯物史观的革命实践而言,那么对意识形态和精神要素的社会物质基础的批判究其根本不是文化批判。即使是在精神文化领域上的宗教批判、道德批判、哲学批判以及其他一切形式的理论批判,归根结底只有革命性的实践批判中才是真实的批判动力,才能彻底消灭文化批判的对象,也就是只有改变现存世界的革命实践才能对现存世界中的宗教、道德、哲学等意识形态和精神要素达到最彻底的批判。这实质上就是“武器的批判”取代“批判的武器”,用物质力量来摧毁物质力量,以此消灭那些在旧世界物质力量支配下的精神力量。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批判在其根本性上是革命实践。从文化批判到革命实践的实质性转变,也就转变了批判的方式、范围和对象。这样一来,实践的观点、实践批判的立场拓展了研究文化问题的思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上对文化问题的批判性分析,确立了革命实践的方式、拓展为社会革命的范围、深化到物质革命的对象。这种实质性转变有助于人们把文化问题的理论思考融入改变世界的总体实践之中,用“武器的批判”来彻底解决“批判的武器”所批判的问题,通过实践对旧世界的物质生活、政治生活的变革来达到对精神生活的重构,以变革旧世界的物质生活为基础重建新世界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从而开辟实现人类解放的历史进程。而使用革命的“武器的批判”和科学的“批判的武器”来开辟人类解放历史进程的人,就是无产阶级。改变旧世界的根本批判方式,就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通过对旧世界的经济批判即经济革命来彻底改造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通过对旧世界的政治批判即政治革命来彻底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在经济革命和政治革命的基础上,通过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来彻底消灭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在实践批判的意义上消灭旧世界宗教、道德、哲学以及人们遭受精神奴役的生存困境。在此,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实践立场和唯物史观对旧世界的革命性的经济批判、政治批判、文化批判,已经构成了文明意义上的批判,即对资产阶级时代的文明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的批判,既有对社会精神层面上的文化批判,更有对社会整体层面上的文明批判。文化批判的目标最终通过文明批判即社会经济、政治层面上的变革得以实现。可见,这种“文明——文化”批判的方式,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广义上和狭义上对文化的批判性理解,是批判旧世界的总体性方式。他们从未单独就狭义的文化问题做出批判性的分析,也不限于对广义的文化问题进行批判性的思考,而是在“文明——文化”双向互动的批判性研究中表达了否定和超越整个资产阶级社会的革命立场。因此,这种总体性的实践批判展现了批判性分析文化问题的两种意义:一是具体意义上的文化批判,是对各种社会精神性存在的否定和超越;另一种是总体意义上的文化批判,即文明批判,是对整个现存社会形态的否定和超越。在文明批判的意义上,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的话来说,就是对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以及树立其上的政治和意识的上层建筑的否定和超越,通过社会革命彻底变革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在真正的共同体中实现生产力的新发展,从而推动资本主义文明向共产主义文明的变革和发展。
总而言之,马克思恩格斯作为改变世界的革命家,在社会革命和人类解放的意义上对文化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批判性研究,创造了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原初语境和思想基础。最重要的是,马克思恩格斯正是在否定和超越近代西方文化发展脉络的批判精神,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现实逻辑、在同传统的所有制形式和观念决裂的革命立场、在揭示和批判资产阶级社会物质生活和政治生活及其所制约的精神生活的科学理解、在对旧世界的宗教道德哲学的意识形态批判以及上升到对旧世界的经济和政治的实践批判、在用思想变革的新世界观作为超越传统“批判的武器”的新“批判的武器”,并最终用物质力量意义上的实践批判即“武器的批判”来代替精神力量意义上的文化批判即“批判的武器”、在对资产阶级旧社会人的物质和精神生存困境以及对共产主义新社会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生存方式的正确把握中,提出了社会革命和人类解放意义上的文化思想,展现了研究文化问题的批判精神,表达了推动文化进步的价值目标。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在唯物史观的形成发展中基于改变旧世界、创立新世界的革命实践立场对文化问题进行批判性分析的基本思想和观点,为人们深入研究和批判资本主义及其精神生活困境奠定了理论基础,为人们推动文化建设并以此构建自由全面发展的生存方式提供了理论指导,成为此后众多文化批判思想的理论源泉,为人们深入开展文化理论研究提供了理论武器,敞开了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发展脉络。
【注释】
[1]郑祥福.文化批判与后现代马克思主义[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2.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03-704.
[3]欧金尼奥·加林.中世纪与文艺复兴[M].李玉成,李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17.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61-262.
[5]欧金尼奥·加林.中世纪与文艺复兴[M].李玉成,李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17.
[6]雅各布·布克哈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M].何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389.
[7]大卫·休谟.人性论[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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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在此,从马克思唯物史观形成的思想进程及其根本立场而言,对于“批判的武器”可以从两个层面进行深入理解。一方面,从《〈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历史语境来看,所谓“批判的武器,”是指批判宗教的思辨哲学,意指哲学家们对宗教意识形态的理论性的批判。思辨哲学本身就是旧世界的一种意识形态,其对意识形态的批判也就是一种理论性的批判,即抽象的、脱离现实的批判,把对彼岸世界的批判当作对现存世界的批判。在马克思看来,这种局限于理论批判、精神批判的“批判的武器”,是纯粹理论意义上对旧世界精神状况的文化批判,实质上只是意识形态批判,根本无法摧毁由物质力量所构成的现存世界。当然,马克思恩格斯在尚未完全摆脱唯心主义世界观前,也对旧世界的意识形态发起过理论批判、精神批判,在思想交锋和理论斗争上使用过与旧哲学相类似的“批判的武器”。但是马克思恩格斯在使用这种“批判的武器”中不断质疑和摒弃这种作为意识形态批判的“批判的武器”。正是对“批判的武器”的质疑和摒弃,马克思恩格斯能够否定和超越此前带有唯心主义世界观的意识形态批判,从而建立和转向非意识形态的、革命实践取向的唯物主义新世界观——唯物史观。在此,唯物史观成为马克思恩格斯从根本上区别于思想先驱们的真正能够反对旧世界的新的“批判的武器”,达到了实践性的理论力量代替抽象性的理论力量,达到了新的“批判的武器”代替传统的“批判的武器”。这是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批判的第一次变革和飞跃。另一方面,实质上也是更重要的方面,正因为马克思恩格斯建立和转向了新的“批判的武器”,在这种实践性的理论力量中展现出实践性的现实逻辑: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即唯物史观的科学指导和实践取向下,要把新的“批判的武器”用于实践,面向现实,诉诸革命,特别是用唯物史观掌握无产阶级,并在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中转化为物质力量,使唯物史观转变为改变旧世界物质经济和政治国家的革命实践,将实践性的理论力量转化为实践的物质力量,从而用这种物质力量来摧毁由物质力量所构成的现存世界,也就是用“武器的批判”来变革旧世界的物质生产方式和政治国家制度。至此,马克思恩格斯达到了实践的物质力量结合实践性的理论力量、革命的“武器的批判”结合科学的“批判的武器”,同时合乎逻辑地代替了一切传统的“批判的武器”。这是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批判的再一次革命和飞跃,是文化批判最根本意义上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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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这种永恒化的道德观念,在资产阶级社会,达到这样一种伦理效应:这是一种所有人都应该遵守和认可的行为规范和价值理念,不论谁有所违背,就是不道德的人。这意味着,在资产阶级道德的意识形态支配下,无产阶级无论身受何苦,都应该遵守现存社会的道德规范,如果为了摆脱所受之苦而有反抗之行,那就是不道德的行为,资产阶级甚至可以就此堂而皇之地对其加以惩罚和压制。这样一来,资产阶级的统治变成是合乎道德的,无产阶级的革命却变成是违反道德的。换句话说,无产阶级理所当然遵从这种永恒的道德戒律。这种道德上的意识形态实质上是压制无产阶级革命意识和革命行动的文化工具。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唯物史观的道德批判,就是要针锋相对地与之对抗,揭露资产阶级永恒道德所掩盖的一切社会丑恶以及这种永恒道德赖以产生的社会物质根源,为无产阶级变革现存社会指明方向。
[158]凯·尼尔森.马克思主义与道德观念:道德、意识形态与历史唯物主义[M].李义天,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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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98.对于这段话中的“共产主义者不向人们提出道德要求”,曾被许多人误解为马克思恩格斯以及从事共产主义革命的人是不讲道德、没有道德甚至是反人道的人。事实上绝非如此。这样一种误解的要害在于没有从资产阶级社会的道德状况及其对资产阶级社会的道德批判两个方面来深入理解道德问题。那是因为,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批判视域中,旧世界的道德实质上是资产阶级的道德,是维护资产阶级生存利益和压制无产阶级反抗的社会规范,是支配无产阶级的精神工具,而且作为资产阶级的道德,已经沦为金钱的道德,就道德本性而言,资产阶级的金钱道德恰恰体现了资产阶级在金钱利益的驱使下成为不讲道德甚至是反人道的人。对此,马克思恩格斯已做过深恶痛绝的批判,这种道德也理所当然要废除。另外,马克思恩格斯不向人们提出道德,是从革命的立场而言的,那是因为,如果要改变现存世界,光向资产阶级提出道德要求,是于事无补的;也就是说,面对资产阶级硬生生的经济剥削和政治统治,光靠道德说教,是极其软弱和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资产阶级的统治秩序。因此,所谓“不向人们提出道德要求”,并非唆使人们不讲道德,其真正意思是警醒无产阶级不要对资产阶级抱有道德上的乞求,不要幻想通过道德批判来改变旧世界,不要以为道德说教可以改变自己的生存困境。相反,要真正改变旧世界,改变自己的生存困境,共产主义者真正需要的不是道德批判,而是革命。
[16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14.
[165]陈先达.走向历史的深处:马克思历史观研究[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25.
[166]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20.
[167]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
[168]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
[169]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74.
[170]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
[17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16.
[17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4.
[17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01.
[17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74.
[175]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62.
[176]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4.
[177]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78.
[178]俞吾金.被遮蔽的马克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9.
[179]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7.
[180]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9.
[18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5.
[18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6.
[183]宋伟.批判与解构:从马克思到后现代的思想谱系[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49.
[18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
[185]赵敦华.马克思哲学要义[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8:53-54.
[186]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
[187]在批判就是革命的意义上,经济批判就是经济革命,政治批判就是政治革命,与其相对应,文化批判也就是文化革命。“武器的批判”是要把对旧世界的文化批判上升到革命实践,以革命实践的方式来彻底解决文化批判的问题,就此而言,马克思恩格斯对旧世界意识形态、精神文化的批判,是以无产阶级为历史主体、以经济政治革命为基础的文化革命。“武器的批判”说到底就是通过物质层面上的变革、克服物质层面上的桎梏来实现精神层面上的发展,同时物质、精神层面上的变革和发展就意味着整个现存社会的变革,这一切是实现人类解放的根本条件。这是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批判与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批判的根本区别。对此,本书在这一部分只专注于阐述马克思恩格斯“武器的批判”在经济和政治问题上所坚持的革命实践立场。至于这一立场的现实依据和基本理论,实为马克思恩格斯“武器的批判”的核心内容,在此暂且不论。本书将在第三章“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基本架构”详加论述。
[188]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53-254.
[189]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06.
[190]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83.
[19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62.
[19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68.
[19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6.
[19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68.
[195]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58.
[196]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0-281.
[197]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1.
[198]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4.
[199]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6.
[200]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7.
[20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4.
[20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5.
[203]刘福森.马克思哲学的历史转向与西方形而上学的终结[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244.
[20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6.
[205]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1.
[206]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20.
[207]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5.
[208]刘卓红,卢文忠.唯物史观创立进程中的马克思早期文化批判研究[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3(8).
[209]实践批判,是以实践作为文化批判的根本方式,是对旧世界意识形态和精神状况进行实践性的否定和超越,在实践的基础上使精神世界革命化,实际地改变资产阶级社会的物质生产方式和政治国家制度进而改变社会的精神文化状况,以改变现存状况的实践方式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在文化问题上,实践批判可以理解为实践性的文化批判或文化的实践性批判。
[210]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