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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了几步,二叔对女人说:“回去就可以叫车了,施主,你叫车先走吧。”

女人说:“我已经叫了,马上车就到。”

不一会儿,果然,先前的那辆破旧的小车开过来了。女人说:“大师,我们一起坐车去镇上吧。”

二叔却摆摆手说:“不,不,我们还是要步行回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回去的路上还得念几遍咒的。”

车子载着女人,腾起一股灰尘走远了,像一头远古的恐龙走过。

二叔却并不走,他返身回去,往山上走。

王良生说:“怎么了?”

二叔终于放声地笑起来,说:“捡那狗獾去。”

王良生说:“不是放了吗?”

二叔说:“还放个屁,那根本不是狗獾!是果子狸,也不是那个瘦子逮的,是人工家养的。我前几年在外面打工时,就在果子狸养殖场干过几个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良生说:“可是,不管是果子狸还是狗獾,刚才不是放生它了吗?”

二叔说:“放是放了,可它跑不了。”

王良生说:“它长脚的怎么跑不了?”

二叔说:“它的前脚骨折了。”

王良生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这么说:“是你刚才折断了狗獾的脚?”

二叔得意地说:“跟你说了,不是狗獾,是果子狸。”

王良生跺了一下脚,他看见满山发黄的落叶又一次在北风中腾起,像一群鸟。“你混蛋!”他大喊了一声,扭头就走。

二叔在他身后喊:“良生!良生!跑什么,你这个没出息的怂货!”

王良生不再理会二叔,他在土路上越走越快,最后,他放开脚步跑了起来,他一直跑,一直跑,跑成了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