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作为人类学研究的特殊文化群体
1979年以来,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广泛再现各民族多样文化,于是少数民族一定层面上成了人类学研究的特殊文化存在。初春的清早,天还蒙蒙亮,陈红发站在高山之处高唱民歌,这是纪录片《最后的梯田部落》里的镜头。村里像他这样的老人在延续着哈尼族“祭天地”的传统。哈尼族居住在西南高原上的云南省红河县龙甲村,在这里凡是有哈尼族居住的地方就有梯田,梯田几乎是哈尼族的标志,哈尼族的一生围绕梯田展开。崇山峻岭中,万亩梯田一望无际,像是阡陌纵横的大地雕塑。哈尼族是世界上最早的农耕民族之一,历经千百年在红河南岸哀牢山区开垦出万亩梯田养育世代子孙,形成稳定和谐的农耕社会。“一栽栽出大丰收,二栽栽出发大财,三栽六畜兴旺,四栽出入平安”,他们通过“祭天地”来表达对大地大山的敬意,开始一年的春耕生活。老人们发出声声深情的叫唤,为牛歌唱举行叫魂仪式。按照哈尼族的传统,族人为了得到天神保佑要过苦扎扎节,以一种类似于自残的方式寻求与自然万物的相互依存,因为他们认为耕作伤害了弱小的生灵,因此他们要在磨秋上运动,象征惩罚自己来安慰弱小生灵。在传统的农民的精神世界中,家不仅仅是提供食物和温暖的场所,家更是人们的精神所归,具有社会意识形态上的意义。在这个以家为单位的农耕社会中,每到栽秧时节,离家再远的子女、周围的亲戚都会回来帮忙。
又如,《唐蕃古道系列之嘛呢之城》讲述的是青海省玉树县新寨村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嘛呢城的状况。这里藏民生活一刻也离不了嘛呢石,生病、生孩子、结婚、驱邪避灾几乎都要用到嘛呢石。藏区很多人不识字,六字真言“唵嘛呢巴咪哞”却几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在村子的入口、马路垭口以及路的交汇处通常都会堆有嘛呢石,有的刻经文、六字真言或者佛像,有的什么都没有。藏民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走向嘛呢石堆,每献上一块嘛呢石就等于做了一次祈祷多了一份功德。有的人甚至专门从几百里外拉回整车嘛呢石,然后一块块堆上以表达虔诚的信仰。48岁的布卜是嘛呢石工匠,他正在石头上刻超度经,十分专注。布卜已经连续刻了15天,整整两车的石头将要被他刻完,他笑着说:“我还要刻30年、40年。”刻嘛呢石需要十分仔细,刻的人必须懂得经文,每刻完一行字要重新念一遍,一个字刻错了就要重新开始。在这里,有的人刻石头是为了生活,有的人是为了普度众生。纪录片《敖包——对话苍天》同样展现了草原上敖包的特殊意义。敖包并不是地理位置的标志,人们相信通过敖包可以得到山水生灵的保佑,使自己的生活更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