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耳譬喻经》的汉藏译本

第2章 《虎耳譬喻经》的汉藏译本

《虎耳经》受到佛教文献研究者、中印天文学史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在前辈的研究中,版本断代上出现了偏差,影响到了若干知名学者的判断。《虎耳经》存世版本众多,涉及梵藏汉回鹘等多种文字,故事长度不一,包含天文学内容有多有少,不同文本时间跨度超越千年,情况纷杂。在这些版本中,藏译本应不早于九世纪,梵文精校本所依据的尼泊尔写本时间不早于十七世纪,而中亚梵文残本根据字体判断大致写就时间是在公元四世纪前后[1]。诸多版本或早,或难断代,相对而言《虎耳经》汉译本断代则相对容易。

根据经录和现代学者研究,现存在大正藏的《虎耳经》汉译本主要有四个。

(1)大正藏21卷399—410页,1300 号《摩登伽经·二卷》,竺律炎、支谦译。

(2)大正藏21卷410—420页,1301号《舍头谏太子二十八宿经·一名虎耳经·一卷》,竺法护译。

(3)大正藏14卷895页,551号《佛说摩邓女经·一卷》,安世高译。

(4)大正藏14卷895页,552号《佛说摩登女解形中六事经·一卷》,东晋失译经。

众所周知,安世高是中国大量译经第一人,支谦、竺法护、东晋译经皆在其后。如果目前《大正藏》记录可靠的话,《佛说摩邓女经·一卷》成为现存的《虎耳经》最早汉译本。不少学者认可这个观点。慕阔(Mukhopadhyaya)在1969 年中出版的《虎耳譬喻经批判研究》[2]中就汉译本的年代做了判断,他认为原本是在公元前后,他的依据是最早汉译本是在安世高译经时期(148—170年),文献传播到外国需要一段时间,将这个时间往前推一点到公元前后[3]。1981 年出版的平格里《星论:天文与数学文献》一书中,介绍《虎耳譬喻经》作为包含早期占卜内容的佛教文献,保守估计其写作于公元一世纪[4],参照的是1954 年慕阔的《虎耳譬喻经》精校本中给出的信息。其后如矢野道雄[5]、钮卫星[6]、麦文彪等一批研究中印天文学史的学者皆以此为断代依据。

这四个汉译版本中,《佛说摩邓女经》与《佛说摩登女解形中六事经》只是短篇故事,并不包含星占部分。包含星占部分的是《舍头谏太子二十八宿经》与《摩登伽经》。《舍头谏经》只有一卷,内容远少于两卷本或分为三卷本的《摩登伽经》[7]。若译者记录无误,从译者年代上来讲,《摩登伽经》为支谦、竺律炎共译,《舍头谏经》为竺法护译,自然支谦要早于竺法护时期几十年。

在佛经汉译历史上,对于知名译者,常有将他人译作归其名下的做法。安世高、支谦、竺法护都是著名译师,越到后世归于他们名下的作品越多。现代编纂的《大正藏》,虽然经过受过现代学术训练的学者甄别,减少了很多错误,然而问题仍然存在。如大正藏关于《虎耳经》汉译的记录是否真的可靠?《佛说摩邓女经·一卷》是否真为安世高所译?《摩登伽经》是否为支谦、竺律炎所译?《舍头谏经》是否真为竺法护所译?如果这些问题其中之一得不到肯定的回答,那么前辈学者以大正藏中所记录的《虎耳经》译者为依据所进行的断代,则无法作为研究的基础。

分析文本年代之前,先对文本内容中包含的两个故事进行简要回顾,也就是阿难与摩登女前世今生的两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