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虎耳经》中的地震分类
古代印度的地震,根据雷、火、风、水四大的诱因,而分为雷震、火震、风震、水震这四种类型,在《虎耳经》《广集》《阿闼婆吠陀注》中都有体现。
(1)雷震
《虎耳经》描述的雷震:
在地震之后,如下景象陆续出现:七天之内,此处应有云出现,油乎乎的,黑得像眼膏一样,如同大山。正如大仙所说,雷于此下雨。以吉祥结装饰的形状,雷、金刚杵,是最高的幢。在薄晨薄暮时,看起来像是云吞掉了日月。在天空产生的云,像石榴一样。看到了这些迹象之后,就知道是雷震。应该如此占卜,如大仙所说那样,此时宜充满信心地播下一切种,商人应该无畏地从事贸易。在所有地震中雷震(雷震)是吉祥[16]的[17]。
《阿闼婆吠陀注》中所描述的雷震,如下:
大地被震动时,有隆隆的远雷,云朵聚集在地面上空,像抹了油膏一样油乎乎,如同大山。所有地区都有可怕的骤雨,将会出现彩虹(indrāyudha),听到响雷。有利乐的好雨,远离疾病,食物充足,最大的喜悦,喜悦的人们用愉悦的祭祀形式庆祝。所有地震中最吉祥的就是因陀罗震,看到这些征兆就知道是吉祥还是不吉祥。在这三个地震中,精通于阿闼婆吠陀经的人向不朽的大因陀罗献上和平的礼物。在因陀罗震时,应如法地用因陀罗的咒语呼喊和念诵大地的第一奥义[18]。
《广集》中所描述的雷震如下:
云像移动的大山,轰鸣的云,伴随着闪电,黑得像水牛的角,像黑蜜蜂,像黑眼镜蛇,倾盆大雨降下。在雷震中,有名的种姓与大家族的人,名人,大地保护者(王),商会首领,将会受损。痢疾、咽喉炎、口腔炎、呕吐将会折磨人们。瓦拉纳西人(Kāśi),踰健达罗人(Yugandhara),Paurava 人,Kirāta 人,Kīra 人,Abhisara 人,Hala 人,Madra 人,Arbuda人,与Malawa人将会受损,将会有雨满足人们的需要[19]。
《虎耳经》雷震相应部分,篇幅上来讲,比《广集》《阿闼婆吠陀注》的雷震描述略短;内容上来讲,共同之处是,都有大云,雷声轰鸣。雷震占辞三种文献各个不同,仅《广集》中与地域部族相配。《虎耳经》中,与星宿相对应的地域部族名称,出现在每个星宿日的地震占辞中,在雷震等分类地震占辞中没有出现也不为奇怪。这一点可知,《虎耳经》与《广集》的地震占卜体系是有差别的。
(2)水地震
《虎耳经》描述的水震:
在地震之后,如下景象陆续出现:七日之内,云遮盖天空,之后如丝绸一样的云产生。(云)持续地向西方运动,如同海豚(śiśumāra)-udrakā(一种海怪)、鱼、鳄鱼一样。在薄晨薄暮时,云吞掉了日月。看到了这些迹象之后,就知道这是水(地)震。应该如此占卜,如大仙所说那样,应播种在高地、在山区、在森林的田,在低处(播种的话)会损坏。也许因为眼膏,也许因为水,也许因为尘土,在所有地震中水震是吉祥的[20]。
《阿闼婆吠陀注》中描述的水地震:
大地被震动时,云聚集,下雨。鳄鱼(nakra)、海豚(śiśumāra)、乌龟(kurmā)、摩羯鱼(makra)等聚集。在云中月亮闪光被遮蔽。这些征兆出现,就应知道是水地震。在山地、盐地、丛林中播种,此处栽种的种子顺利成长,别的地区则会受到伤害。水生的花、根、果繁茂,水生的生物繁盛[应该预言有利乐的好雨,远离疾病,食物充足][21]。
《广集》中所描述的水地震:
云的颜色入如同蓝莲花,蜜蜂,以及眼膏,雷声隆隆,伴随着闪电,将会有骤雨。在水地震中,在海边或河边生存的人将会死亡。将会有很多雨,统治者们会停止敌对。Gonardha人、车底人(Cedi)、Kukura 人、Kirāta人、与毗提诃人(Videha)会受损[22]。
在水地震上,这三者相比,篇幅上《虎耳经》最长,其他两种文献略短;内容上相比,三者都描述了水生生物受到影响。跟前面雷震的占卜一样,这三个版本各个不同,仅《广集》中与地域部族相配。《虎耳经》对于水地震的描述,与雷震、风地震、火地震等三个地震的占辞篇幅差不多,可见《虎耳经》分类地震的描述是规范整理过的。
(3)风地震
《虎耳经》描述的风震:
在地震之后,如下景象陆续出现:七天之内,刮着狂风。在薄晨薄暮,红色的月亮太阳被褐色的云吞掉见。看到了这些迹象之后,就知道这是风(地)震。应该如此占卜,正如大仙所说的那样:智者不应住此处,应保护自身。应该在墙和堡垒下面躲避。人们之中,邻居反目,恐惧产生。在这所有地震中,美德被称赞。对于人们而言,因为这些特征,风震形成[23]。
《阿闼婆吠陀注》中所描述的风地震:
强风肆虐,沙粒降落。尘土被刮向四面八方。看到这样的征兆应该知道是风震。应该在墙和堡垒下面躲避。应该待在村子里,知道地震后,应该保护自己。落满血肉般灰尘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王遭遇死亡,于是成千上万的王子的土地饮血。天不下雨一个月或者二十日,两个月过去后才有许多的水。被咬、被伤、被捆的人还有别的遭罪者。风震应该如此预言[24]。
《广集》中所描述的风地震:
四方的天空为烟尘遮蔽,风撼动树木,太阳光黯淡。在风地震中,庄稼毁灭,大地干涸,水肿、疯狂、发烧咳嗽这些疾病产生。美人、持武器者、医生、女人、诗人、音乐家、商人、画家、木匠会受难,另外还有Saurara人、俱卢(Kuru)人、摩羯陀(Magadha)人、Dasar
a 人,以及摩差(Matsa)人[25]。
《虎耳经》中所描述的风地震与其他两种文献相比,篇幅上都差不多;内容上,都占卜了大风与沙尘。所谓风地震,就一定与大风沙尘相关,这种联系不免有些取字面的意思,与实际情况不一定相符。跟前面雷震、水震的占卜一样,这三个版本各个不同,仅《广集》中与地域、部族相配。
(4)火地震
《虎耳经》描述的火震:
在地震之后,如下景象陆续出现:七天之内,恐怖流星陨落。在红色的薄晨薄暮,红色的月亮太阳被看见。看到了这些迹象之后,就知道这是火地震。火烧了木头和被保护的财富。烟的顶端被看见,武器很厉害。闪电被看见,将有九个月没有雨。在这些地震之中,火地震是最糟糕的一个[26]。
《阿闼婆吠陀注》中描述的火地震:
诸王征伐,死伤惨重。太阳与月亮是赤铜色,黄色,鸟兽的形状。太阳从所有的方向升起来。出现这些征兆,应该知道是火震。正如śaunaka所言,此时应该如此预言。别的房子里会获得金器和黄金。放弃这一切后,将能获得财富。大火焚毁了王国、村庄和城市。落满血肉般灰尘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王受阻,天不下雨。火震应该如此预言[27]。
《广集》中描述的火地震:
天空将遍布陨落的流星,四方天空燃烧,风与火在大地上肆虐。在火地震中,没有云,水池与湖会干涸,统治者互相敌对,将会爆发癣、出疹、发烧、丹毒与黄疸。相貌出众之人、坏脾气之人,以及阿萨卡人(Aśmaka)、鸯伽人(Aga)、Bāhlīka 人、Tangana 人、羯陵伽人(Kali
ga)、孟加拉人(Va
ga)、达罗毗荼人(Dravi
a),许多śabara 人受到损害[28]。
《虎耳经》火震文献与其他两者相比,篇幅上差不多长。内容上来讲,共同之处是都描述了流星、火灾。跟前面的占卜一样,这三个版本各个不同。
分类地震部分,《虎耳经》与《阿闼婆吠陀注》《广集》两种文献一样,拥有雷、水、风、火几种从成因分类的地震种类,且都是以自然神为主的分类方式。每一种地震分类的描述中,总有一两个由于字面含义而来的共同占辞,这说明,从地震部分来讲,这三种文献或有共同的起源。
不过明显区别的是,《虎耳经》说的以地震之后七天之内出现的景象来判断具体是什么地震,而《阿闼婆吠陀注》《广集》中所说的是地震前七天内出现的景象来判断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地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29]。同时三种文献中,地震的景象描述、占辞这些的差异还是很大的。《虎耳经》在这一部分,并没有如《广集》一样出现地域部族与地震的对应,而是出现在星宿日地震的占辞里面,这是巨大的系统性的差异。根据上述缘由,可以说《虎耳经》与它们有着共同的源而属于不同的支流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