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导师:电视文化与儿童的社会化
一、视觉导师:电视文化与儿童的社会化
“儿童和电视”是电视研究中很重要的主题之一,主要原因是儿童每天看电视的时间非常惊人[10],而且如果没有大人的约束,这个时间可能会更长。可见,看电视是儿童非常喜欢的一种生活方式,在这种生活方式中,儿童会不知不觉地接受电视的影响。
1.儿童对电视的倾向性接受
对于儿童来说,看电视是其所有媒介行为中最适合的,尤其对于学龄前的儿童来说,电视可能是他们唯一可以接受的大众传媒。因此,电视媒介的力量对于儿童来说是无与伦比的。这主要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儿童自身的原因。
第一,儿童的信息接受具有鲜明的“感性指向”的特性。
儿童由于缺乏基本的理性,他对周遭事物的判断完全依据感觉的好坏,让他感觉舒适的信息他就很容易接受,让他感觉不适的信息他会本能地排斥。所以,儿童完全生活在一个价值观二元对立的世界中,他们眼中的世界要么是好,要么是坏。说服儿童不能进行所谓的道理诉求,而更多的是要动之以情。而电视的感性诉求功能是很强的。正如本书第二章论述的那样,电视是用图像和声音为主要工具传递信息的,它们能够直接给观众带来感觉上的反应,对于儿童来说更是这样,因为相对于成年人,儿童的信息接受更容易跟着感觉走。所以,电视对于儿童来说,其“娱乐”的意义是最主要的。美国著名的电视专家Gerald S.Lesser认为,儿童是把看电视和感性休闲完全等同起来的。即便是学习,他们也愿意在娱乐和感性的快乐中学习,而不愿意被强迫地学习,就算他们看了很多所谓的“反智慧又缺乏想象力的无聊节目”,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坐到电视机前面来。对于儿童来说,越是强迫,学习效果反而越是不好,“除非这种强迫的力量巨大而持久,并能使我们的生存也依赖它”,比如学校的教育,否则他们肯定是更愿意看电视。“大部分教育,如上学,是别人要你做的事;而看电视是你自己决定想做什么”,这是孩子面对的一个“义务”与“自由选择”之间的矛盾,儿童偏重感性的心理特征使得他们更愿意选能够“自由选择”的电视[11]。
第二,儿童处于人生中的初级阶段,他们的思想意识中没有成熟的预存立场,他们会本能地从外界汲取相应的信息来拓展自己的能力和视野,以便能更好地完成社会化。因此,他们较容易接受外部信息的传播,尤其是来自成年社会的“权威性”的信息诉求。关于这个命题,英国哲学家洛克和法国哲学家卢梭各有自己精辟的见解。
洛克有一句名言:“人类的头脑生来是一张空白的刻写板(a blank tablet)、一张空白的书写板。”他的意思是说儿童的心智和精神都非常单纯,因此后天的教育就非常重要,最终在儿童心灵上写下什么内容,将取决于成年人究竟想怎么写。所以,“一个无知、无耻、没有规矩的孩子代表着成人的失败,而不是孩子的失败”[12]。按照洛克的观点,儿童对于外界世界是完全无知的,他们的社会化完全依赖成年人的教化。但是,卢梭的观点与洛克大相径庭。在卢梭看来,儿童的头脑可不是空白的书写板,而是有内容的,这种内容是人类最接近自然状态时的一些元素,如坦率、直观的理解力、强烈的好奇等等,而后天的教育,如识字、教育、理性、自我控制等恰恰是在抵消人类这种先天的素质。所以,卢梭对现代教育体制是颇有微词的,他不赞同现代教育体制而更强调要保有孩子们的天性。
洛克和卢梭说得都有道理,如果我们仅执一词就难免偏颇。首先,儿童的头脑不是一块白板,他有着自己独特的认知世界的先验结构,就像弗洛伊德通过临床实验证实的那样,儿童其实天生就具有各种情结和本能的心理冲动。这是儿童的天性;但是,儿童是一定需要教育的。因为儿童的心灵相对于现实情况来说,委实太单薄了。不通过教育,儿童就无法从精神上融入成人社会,也就无法社会化。卢梭在儿童教育方面过于强调率性而为,其实是不现实的。社会化的过程必须要求儿童抛弃天性中一些不切合实际的热情,通过理性的教育,人们才可以适应社会的发展,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只不过对儿童的教育应当注意保有儿童的天性,就像杜威所强调的“假如我们认同童年真正的本能和需求……待时机一到,成人生活的纪律和文化自然会出现在成长起来的儿童身上”[13]。在教育过程中,要遵循儿童天然的感性,寓教于乐,孩子就能顺利接受各种社会化的信息,他们一方面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另一方面还保持着健康的天性。
电视,正是儿童生活中的权威之一。电视是成人社会的产物,电视庞大的信息量、五颜六色的画面、动听的音乐等,这些都达到了电视媒介对儿童传播的权威性的效果。面对电视,儿童显得无知和惊奇,所以他们容易认可这种教育;同时,电视又是感性的媒介,它很容易就能以孩子天性认可的方式来传递各种信息,即感性的诉求而非理性的教化。这些都会导致儿童对电视浓厚的兴趣。
第三,儿童具有强大的模仿能力,电视直接促进和增强了这种模仿能力。
很多关于电视对儿童的影响的研究显示,儿童会直接模仿电视中的行为,这是因为模仿是人类学习的一种主要手段,也是人类的本能。模仿是因为观察别人的行为而产生的,不需要学习也不需要练习。由于正常人对外界信息的获取大半是通过视觉,因此通过“看”的行为的模仿是最常见的。模仿还源于一种好奇和兴趣,对于不感兴趣的行为,人们是不会去模仿的。模仿也是人们社会化的主要手段之一。对于孩子来说,通过学习、模仿成人的行为,他们逐渐变成大人,融入成人社会中去。孩子身边最亲近的成年人是父母、老师等,他们对孩子的影响最大。他们不仅仅能通过语言信息直接教化孩子,还会通过自己的言谈举止、行为方式给孩子作出榜样,孩子会模仿这些榜样以决定自己行为处世的方式。所以,弗洛伊德认为,儿童和家长之间早期的相互影响,对于决定儿童将来成为何种成人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种作用不仅体现在家长的行为被孩子直接模仿,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模仿,儿童能够建立自己的精神世界。
毫无疑问,电视对于孩子来说具有一种示范作用。电视不仅具有权威性的地位,还具有感性的感染力,同时因电视信息通俗性的特征,儿童很容易通过视觉的观看来模仿电视中的人物的相关行为。正如GeraldS.Lesser所说的那样:“小孩仿效‘模范’(或电视角色)不需要诱导或强迫。这种缺乏直接增强学习,与早期赏罚是学习不可或缺的理论完全相悖。现在有相当多的证据,证实就算缺乏直接增强与明显的练习,孩子也可以透过‘观察’与‘倾听’来学习,(故而)电视使得模仿的机会大为增加。”[14]
从更深层次的儿童心理看,看电视是儿童和外界进行交往的一种方式。在我们这个社会中,人只有同他人合作才能够顺利地生存下去。这种合作表现在儿童身上就是急切地想了解周围的社会和人,并且想得到成人社会的认同,“孩提时代的每个人都有这种非常强烈的需要他们帮助的体验。就儿童实际上在所有重要功能方面无法照顾自己而言,与他人交往便是儿童生死攸关的大事。陷于孤独势必是对儿童整个生存的最致命的威胁”[15]。对于儿童来说,电视是一扇窗户,是吸引他们认知世界的一个通道,通过这个通道,他们能够逐步建立自己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进而寻求外界对自己的认同。对外部世界了解得越多,儿童的孤独感就越弱,因此,电视能够成为儿童和外部世界连接的一个纽带。从这个意义上说,儿童看电视完全是一种自发行为。
(2)儿童电视节目传播的魅力。
儿童不认识字,接触世界的方式完全是感性的,电视的符号传播最适合儿童的接受心理和接受能力。对于两岁半以前的幼儿来说,电视是一个色彩不断变幻并且能够不断发出声音的玩具匣子。这个时期的儿童所谓的看电视就是感受各种色彩、光线和声音的变化流动。通过日常的观察我们能够发现,幼儿在看电视时会频繁地将视线从电视转向手中的玩具;而且,色彩艳丽、画面频繁变幻的节目更能够吸引孩子的注意力,比如MTV和广告。有人认为,这个时期的孩子因为看不懂电视,所以其实电视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其实不然,幼儿看电视有时看,有时不看,就说明有些电视信息他们喜欢,而另外一些他们不喜欢,而且这种喜欢与不喜欢完全是本能的感觉。那么,看电视就会给他们带来正面或负面的心理体验。
一些优秀的儿童电视节目在创作的过程中已经充分意识到了电视的形式魅力对儿童的吸引力。比如近年来英国BBC制作的风靡全球的儿童节目《天线宝宝》,这是一个针对婴幼儿的节目,它非常鲜明地体现出儿童的信息接受的特色。
第一,这个节目情节叙事非常简单。它是由一些甚至都称不上是故事的小叙事完成的,比如它总是喜欢展示一些很简单但充满生活气息的细节,可能只是问今天谁打翻了奶昔,我们的头、脸、眉毛、眼睛在哪里等等。这些细节完全是由天线宝宝们通过夸张的动作、表情来完成的,这就是我们在屏幕上看见的天线宝宝们的舞蹈。这符合婴幼儿对现实生活的看法,因为在他们眼里,现实生活就像这个节目表现的那样,是由一些片断的、零散的细节构成的,而且这些细节背后联系的是一个神秘的世界。
第二,造型鲜明、突出,色彩明丽。几个天线宝宝分别是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等,这些颜色是亮色,属于那种能对人的视觉产生刺激的颜色。鲜明的颜色会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亮丽的色调也会给孩子的视觉带来舒适乃至振奋的感觉。
第三,语言、音乐简单,但节奏感强。天线宝宝们的语言没有冗长的说教,没有深奥的词语,简单明了,都是取自生活本源的儿童词汇,这一切让孩子们觉得熟悉,觉得他们与自己没什么不同,也就愿意亲近他们,不知不觉把天线宝宝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节目的音乐旋律也很简单,但轻松明快,往往伴随着宝宝们的动作节奏。
由此可见,《天线宝宝》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注意了电视形式感的魅力,符合婴幼儿对社会理解的方式。与《天线宝宝》之类的节目不同,对于逐渐长大的儿童,电视节目中的叙事因素在不断增强,叙事逐渐变得深入且复杂。
2.儿童电视节目的叙事策略
儿童电视节目五花八门,丰富多彩,但这些节目后面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在叙事,很少抒情,几乎没有任何说理。这里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儿童的信息接受行为是感性的,他们接受任何信息首先服膺于自己的感觉,感觉愉悦,传播效果就好,反之亦然。所以,在儿童节目中不存在纯粹的抒情;第二,儿童没有任何心理的、思想观念上的预设,他们对社会没有自己独立的看法,对外在世界的解释还要依靠成人,所以,他们没有能力理解纯粹的道理,他们能顺利接受的只是一些故事而已。
儿童电视节目虽然收看的主体是儿童,但却是由成人制作播出的。所以,儿童节目在制作前或多或少都会被掺杂进“教育”的因素,所有的儿童电视节目都是从成人的嘴里说儿童的话。对于成人来说,必须讲究的是,这个话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儿童才会听得进去,也就是取得良好的电视传播效果。因而,儿童电视节目必须讲究一定的叙事策略,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电视对儿童社会化的功能。从电视发展历史的经验来看,成功的儿童节目叙事策略有如下几种模式:
(1)营造儿童化的理想世界。
儿童是凭借着感官去接受外界事物的印象的,然后凭借这些印象他们会展开想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儿童都是通过想象来完成对周遭世界的认知的,这就形成了儿童相对于成年人较为丰富的想象力。因为儿童对社会还不了解,他们在想象社会是个什么状态的过程中就不会受到现实因素的约束,就有了无穷的可能性。意大利哲学家维科认为原始民族是人类的儿童,他们不会抽象思维,所借以认识世界的只是根据感觉或想象形成的形象思维,所以,他们的文化产品是神话。其实,儿童脑海里的世界同样也是一个神话的世界,这基于儿童看世界的那种“万物有灵”的眼光,这种“灵”不是科学知识教会给儿童的,而是儿童自己感觉、想象出来的一种神秘。
可见,儿童节目有两个要素至关重要:一是想象力足够丰富,哪怕令成年人匪夷所思;二是这种想象能够满足儿童的愿望,哪怕这些愿望是虚拟的。在一些优秀的儿童电视节目中,我们都可以看到这种叙事策略。最具代表性的是日本著名卡通片《机器猫》。该片的情节结构很简单:大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男孩儿,他有着几乎所有孩子身上都有的缺点,他经常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但是他有一个好朋友,就是一位从未来回来的机器猫小叮当,小叮当有一个神奇的口袋,口袋里有各种各样在未来才有的工具、物品和小玩意儿,依靠这些东西,大雄的愿望都能够实现。这部片子给孩子创造了一个虚拟的理想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机器猫的口袋,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这无疑是一个特别符合儿童心态的构思。
如前所述,儿童是有依赖心理的,当他们想要某些东西,想满足某种欲望的时候,往往不会考虑该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他们唯一的手段就是向父母等长辈索取。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们会慢慢知道,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就能轻易得到什么的,获得是需要自己付出努力的。那么,机器猫的世界就是一个孩子眼中理想的完美世界,尽管这个世界是想象出来的、不可能的,但是它的存在对于儿童的社会化很有意义,儿童可以就此意识到自己欲望的存在,并且激发他们的想象力,而想象正是儿童社会化的一个重要工具。只有拥有这种想象力,拥有对理想生活憧憬的孩子,当他们获得知识和理性以后,他们才会思考该如何用一种正确的方式来满足这些欲望。相反,没有经过这种想象训练的孩子,就缺乏对世界的想象,也就缺乏对世界的认知,进而从某种程度上丧失了追求未来美好生活的能力。就像原始人用神话和巫术建立自己和自然之间的联系那样,电子时代的孩子们也拥有自己的神话,这就是一个个的儿童电视节目,充满想象力的儿童电视节目对儿童的成长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2)营造儿童化的社会仪式。
从某种意义上说,儿童始终生活在一个游戏的世界当中。由于“万物有灵”的眼光,造成了儿童把所有的事情都会看成游戏,玩耍自不待言,就算是吃饭、聊天等其他活动也会被当作是游戏。所以,孩子从来不会觉得无聊,更不会觉得时间难以打发。但是,当他进入了社会以后,一些社会化主体就会告诉他不可以任何时候都随心所欲地游戏,社会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是需要克服一定的“本我”的需求的,比如上学。儿童在刚刚进入学校或幼儿园的时候,往往会觉得很兴奋,这是他们游戏心态的延续。但很快他们就会觉得无趣,因为课堂纪律、学习压力紧跟而至,使他们无法保持游戏心态。这个时候儿童开始了现实生活中的社会化,他们开始明白必须通过一些可能的方式和方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儿童就这样从游戏的世界进入到真实的社会,这其中需要一定的社会仪式起到沟通作用,即通过上学、上课、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等方式认识各种社会规范,明白社会领域、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不同。在这方面,电视媒体起到了推动作用。电视工作者在“寓教于乐”的理念支配下,在电视节目中组织各种各样的仪式性活动,将教育性的因素贯穿在儿童的电视活动中。这种方式在我国的儿童电视节目中被经常使用,而且目前渐渐成为一种主流的儿童电视节目形式。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方式是学校教育在电视媒体中的延续,因为这类节目中同样存在着教育者和被教育者的二元对立。在学校里,这种对立的表现是老师和学生,而在这类电视节目中对立的双方是参加节目的儿童和主持人。在节目中,主持人和学校里的老师一样要担负起引导孩子接受各种教育的责任,同时也和老师一样担负着评判、裁决的职责,并且拥有奖罚的权力。典型的如中央电视台的《东方儿童》。
《东方儿童》是一档以“教育”为核心理念的电视节目,它力图用一系列的电视活动把孩子们组织起来,在各种活动中贯穿教育理念。
以它的两个子栏目为例——《今天我学艺》和《到学校去》。这两档节目要建构的都是一个超拔于儿童现实的生活仪式。《今天我学艺》是让儿童在镜头下学习某一项艺术技能,如相声、歌曲等,这种仪式的关键体现在儿童一旦参加这个活动,就必须暂时从日常生活中脱离出来,而遵循着“电视逻辑”本身去游戏、娱乐。在这一点上,《到学校去》则更为明显。它总是要刻意地在相关的学校发现甚至编排大型的文艺或竞技表演,学校的正常教学活动可能会因此而中断。而在活动过程中,学生都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则,这无疑是一种仪式化的电视活动。在这样的节目中,教育的理念和内容往往会隐藏在仪式活动的背后。比如《到学校去·甘肃酒泉》,当地东风小学的学生组织了一场表演活动,在歌舞、小品中融合了科技、艺术、民族文化等内容,让儿童观众有机会了解西部风情,其教育意义正在于此。但是,这个意义首先得服膺于“乐”,即这些表演活动首先要具备可视性和观赏性。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编导在进行节目创意的时候,会刻意在相应的地域文化甚至学校文化中寻找可视性和观赏性的创意点,比如酒泉东风小学突出的是西部风情,深圳田东中学突出的是外来人口在新兴都市中的适应和拓展。可以说,是先有了这些创意点,才最终有了电视节目“乐”的可能。
总而言之,对于儿童的社会化来说,电视文化的意义就在于展示了一个可能的理想世界,这个世界有真实的层面,但同样有很大程度的虚幻成分,因为儿童电视节目的传播必须符合儿童思维中的想象性原则。儿童看电视,一方面从电视屏幕上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增加自己对社会的了解;另一方面,儿童看电视还有着非常鲜明的游戏成分,能够满足他们丰富想象力的节目,甚至能够让他们产生神话感的节目,他们都会非常感兴趣,因为这符合他们的天性。这些节目不是直接教给孩子以社会规范和知识,而是引导他们保持天然的、正确的对生命的感觉,这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社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