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美国的新黑格尔主义和康德俱乐部

先验哲学思潮把美国哲学从英国公理会神学传统中挣脱出来，康德和谢林成为美国哲学的一个源泉。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前后，美国学者把在德国留学和访问看作是一种时尚，康德之后的黑格尔哲学在美国产生重大影响，自然也就成为美国新哲学的一个源泉。这一新哲学，就是美国的新黑格尔主义。美国的新黑格尔主义，把黑格尔哲学体系和美国社会历史潮流结合在一起，黑格尔的法哲学和历史哲学受到特别的关注。整体和国家是绝对的化身，黑格尔对绝对的这种理解，恰好迎合美国南北战争中所需要的国家和民族至上的意识形态。因此，这种新哲学就可以用来反对和联邦分离联系在一起的个人主义和分裂主义。这种新黑格尔主义在对个人主义、人本主义等概念上，和爱默生所代表的先验主义有很大的区别。哲学家们的思考不再只是朝向文学，而是朝向美国的政治现实、宗教现实和科学现实方面的问题。

美国新黑格尔主义思潮的兴起，和密苏里州东部城市圣路易斯市紧密相关。正是在这个城市，由于威廉·托里·哈里斯（William Torry Harris，1835—1909）等人的工作而形成了一个圣路易斯学派。这个学派的生成秉承了新美国哲学的一个特征，一个哲学思潮的产生就伴有一个俱乐部的成立。圣路易斯在19世纪的60年代，先是来了这个哈里斯。时隔不久，又来了和哈里斯有同样哲学兴趣的亨利·康拉德·布罗克迈尔。他们都是在新英格兰接受先验哲学，并从这种先验哲学中受到启发。再先后从新英格兰西行到圣路易斯，全心研究德国哲学，特别是德国的黑格尔哲学。他们的这种志趣相投，带来亲密合作。由他们发起，1859年，在圣路易斯建立了一个哲学团体，这个哲学团体命名为“康德俱乐部”，美国新黑格尔哲学思潮由此而发端。1866年，他们进而组建圣路易斯哲学学会，创办这个学会的会刊《思辨哲学杂志》，这个杂志可看作为美国第一份专业哲学刊物。康德俱乐部，然后是哲学学会，再然后是《思辨哲学杂志》，这两个哲学组织和一份哲学专刊，标志着圣路易斯学派是美国哲学史上最早形成的哲学学派。

19世纪末20世纪初，哈佛大学教授J.罗伊斯（Josiah Royce，1855—1916）把黑格尔哲学与美国的其他哲学思潮结合起来，罗伊斯被认为是美国新黑格尔主义哲学最重要的代表人物。而罗伊斯在构建他的绝对唯心主义的黑格尔氏哲学时，他所结合的其他哲学思潮，就包括刚刚产生的一个新哲学，具有真正本土意义上的哲学：美国实用主义哲学。这个新哲学恰恰也在这个时候，开始登上美国的哲学舞台，并被后世称为反映美国精神的国家哲学。

【注释】

[1]冯·赖特著，陈波编选《知识之树》，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5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