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概念论实用主义的基本观点

我们在对皮尔斯的论述之中，强调科学对实用主义哲学的影响。当我们把视线集中在C.I.刘易斯的哲学中的时候，科学仍然是重要的。但C.I.刘易斯在继承经典实用主义基本设想的同时，更关注哲学中的认识论领域。基于这样的视野，C.I.刘易斯特别关注逻辑和数学，如果把逻辑也作为数学的一部分，这在C.I.刘易斯的时代已经得到认可，则认识论的关键概念都可以从数学的重大发现中找到依据。C.I.刘易斯认为，他的概念论实用主义哲学既非纯理性主义，也非纯经验主义，而是处于这两种哲学观之间。现代逻辑理论和数学理论的重大发展，使得我们在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之间，找到某种联系这两种哲学传统的东西。

凡曾追踪过近20 余年来逻辑理论和数学理论发展的人都不会不相信，这些发展的结果必然是革命性的。人们曾经以一种从来少达到的精密性和定局性程度证明，数学的确实性之所以产生是由于它的纯分析的性质，并由于它和经验的事实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数学的最初前提既不是鼓舞大陆上理性主义者去模仿几何方法的那些自明的理性的真理，也不是直观的构造原则（那些原则对康德来说就确保了在一切可能经验上的应用的基础）；它们甚至也不是经验的概括，如穆勒和其他经验主义者所曾想的那样。^[8]

那么，逻辑和数学的这些最新发展对这两种基于认识论的哲学观，我们能够概括出什么样的哲学问题呢？C.I.刘易斯认为，其中十分突出的问题全都涉及抽象概念的性质，涉及这些抽象概念和具体经验以及和实在的关系。而这些涉及到的层面，又都不存在较为清晰的论述和说明。由此，把这些含义理解正确，为这些相关层面梳理出明晰而且一致的观点，就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C.I.刘易斯的概念论实用主义哲学，也就是意图在这一领域稍尽绵薄之力的一种认知哲学。这一哲学究竟要建立一些什么样的观点呢？C.I.刘易斯的以下一段引文给了我们明确的回答。C.I.刘易斯说，这里所企图建立的哲学，其关键之处就在下列三个论点：

（1）先验真理在本性上是定义性的，并且专由概念的分析而产生。实在之所以可以界定为是先验的，那既是由于限制着经验内容的直观形式或范畴，也是由于下面这个事实，即凡称“实在”的东西，必定是依先前所判定的标准在经验中辨别出来的某种东西。

（2）在概念界定为先验的同时，任何特指概念在特指经验上的应用是假设性的；而对于这类应用而言的概念系统选择，则是工具性的或者实用性的，并且，经验真理必定是概率性的。

（3）一般而言，能够用概念加以解释的经验，并不要求特指的和形而上学的相关假定，即不要求有关经验对心灵的一致性，或者经验对其心灵范畴的一致性的特指的和形而上学的假定；否则，经验不能够被构想。^[9]

从这三点清楚地看出，C.I.刘易斯把他哲学的基点建立在对概念的分析之中，我们也自然按照他的思路来依次说明，他如何理解先验真理和纯概念，如何说明先验概念在经验上的应用，以及何以不要求经验和心灵之间的一致性假定，而仅仅要求先验真理的一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