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I.刘易斯的逻辑研究兴趣

1.3 C.I.刘易斯的逻辑研究兴趣

1.3.1 康德的影响

正是在古典逻辑因为数学家的参与开始学科转型的时期,C.I.刘易斯接受了他的老师罗伊斯交给他的符号逻辑课程。自参与符号逻辑课程之后,他几乎把其后7年的全部时间都贡献给了逻辑学。C.I.刘易斯的博士论文以及他初期的著作都在认知理论领域,他为什么在接触符号逻辑之后,迅速地把其研究兴趣转向逻辑学的呢?这大概可以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的因素。

一个因素是康德对他的深刻影响。

在C.I.刘易斯《逻辑与实用主义》一书中,C.I.刘易斯回顾了他从事哲学和逻辑研究的历程:15 岁开始受一位老夫人的影响,两年之后开始阅读哲学书籍,这把他引入了哲学的殿堂。在哈佛大学哲学系里,思考再也不是孤独的冒险了。欧美哲学离不开康德,当他接触了康德的著作之后,他感受到了康德的魅力。

康德的魅力难以抗拒。我觉得他把怀疑论带到了不可避免的最后阶段,并把自己立论的基础放在了不容动摇的位置上。无论在当时还是在以后,我都对那些似乎不把怀疑论当回事的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康德之所以吸引我,还因为其理智的完整性以及思想结构的宏大和清晰。自此以后,康德对我思想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尽管我远还没有具备曾唤起我青春热情的那些优点和美德。[4]

那么,这里谈到康德的时候,提及他立论基础放在不可动摇的位置上,康德说的实际上是逻辑。在康德那里,逻辑具有非常特殊的身份,康德认为,逻辑是构建理性的法则,而这些法则是保证人类思维合理性的东西,是人类思维的立法标准。

1.3.2 罗伊斯的影响

引发C.I.刘易斯对逻辑兴趣的另一个因素是他的老师罗伊斯的影响。

罗伊斯是C.I.刘易斯心目中的哲学典范,而C.I.刘易斯对逻辑学的兴趣,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由于罗伊斯而引发的,或者说影响到C.I.刘易斯研究逻辑学的方向。

1910年,C.I.刘易斯完成了他的博士论文,获得了哲学博士的学位,但毕业后的工作还没有着落。直到当年的秋天,受罗伊斯之邀,C.I.刘易斯成为罗伊斯的助手。1910—1911年,C.I.刘易斯在罗伊斯的两门逻辑课程中任他的助教,由此而走上一段较长时间的逻辑研究之路。

在美国哲学中,罗伊斯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学者。[5]但他接受康德有关逻辑地位的说法,并把那种作为思维立法标准的东西看作是绝对真,这种绝对真使得我们能够理解那个绝对的心灵,进而理解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C.I.刘易斯并不需要采用罗伊斯的这种形而上学,去接受康德有关逻辑在人类知识中地位的观念,他相信逻辑在人类知识中的立法地位。但C.I.刘易斯认为,逻辑还有更为丰富的形而上学蕴含。而且,C.I.刘易斯感觉到,一旦卷入被罗伊斯给定的这个逻辑学科,他就被激起了追随这门学科的兴趣。因为这门学科能够在认知理论领域中,提供和深化对我们洞察力准则的认识。C.I.刘易斯没有详细描述这种洞察力是什么,但在他当时撰写的一篇论文中,他评论了康德对自在之物的论证,他把康德的这个论证看作是一个在错误数学观基础上做出的一个论证,由此这个自在之物才证明不出来。C.I.刘易斯先指出,现象和自在之物的区别建立在经验限度的怀疑论基础之上,并进而论述道:

用合适的批判主义的观点搬掉所有那些无用的东西,那个自在之物就陷入到一个不值得多加考虑的境地,也许自在之物不能够取消,但是除了从纯粹理论的角度看之外,从任何别的角度来看,它当然不能够对我们有所伤害或者引起我们的关注。做到这一点,建立在自然和精神对立基础上的那个观念的纸片之物,立刻就垮掉了。

用合适的因果和数学解释批判所限制的自然主义,并且,用在鉴别和综合中为人类理性给予其合适的部分,这个辨识和合成构成了我们的对象世界,这种受限的自然主义就变得不再有必要去反对社会秩序理论——用观念神秘主义装饰的——物理和生物本质的那个理论。一种新的人文主义,一种无需用实用主义来包装的人文主义,在这里就是可能的了。[6]

C.I.刘易斯早年的这段评论向我们表明,他相信:当时的逻辑和数学所提供的有关无限和连续性的分析,揭示了康德自在之物并非不可能,我们留下的仅仅是怀疑论的理论上的怀疑,但这并未对我们有任何伤害。C.I.刘易斯的这个想法丢掉了罗伊斯的观念主义,但是同时又表明,如果我们能够对自然主义给以重新定义,给这种自然主义在世界结构中的心灵以合适的位置,那么,我们就很有可能获得某种新的人文主义。在这种人文主义中,心灵在获知中扮演了主动的角色;我们的知识就是那个所予的概念解释,而构建理性的法则又回到康德那里,理性的法则就是逻辑,它为知识立法。但是很明显,C.I.刘易斯那时的人文主义把实用主义放在一边,他在逻辑研究的那个时期,还没有进入实用主义的营地。

除以上因素之外,能够引发C.I.刘易斯对逻辑研究的兴趣,也与布尔、施罗德、弗雷格、皮尔斯以及罗素和怀特海等人为现代逻辑所作的开创性贡献紧密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