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隐喻的定义
概念隐喻突破了传统的隐喻辞格观,强调隐喻是发生在人类思维层面的认知方式,强调概念的隐喻本性和隐喻的认知功能。在很大程度上,概念隐喻让我们相信,如卡西尔所言,语言的权力正是“隐喻的权力”(the power of metaphor)。[2]一个概念隐喻是由两个基本的概念域组成的,即源域(source domain)和目标域(target domain),概念系统中隐喻的生成和被理解是通过系统的跨域映射(mapping)完成的,一般情况下,其映射的基本形式是“概念域S(源域)是概念域T(目标域)”。例如:在“爱情是玫瑰”的隐喻中,“爱情”这个概念是通过“玫瑰”获得理解的;在“死亡是离开”的隐喻中,“死亡”是通过“离开”获得理解的。其中,“玫瑰”“离开”是源域,属于具体概念或物理概念;“爱情”“死亡”是目标域,属于抽象概念或非物理概念。在概念隐喻中,隐喻的理解是从具体概念到抽象概念的跨域映射,这种映射是单向的,这是概念隐喻跨域映射的最基本的特点。
在概念隐喻中,“源域”和“目标域”两者之间存在一系列的对应关系。不同概念之间的对应来源于现实经验世界中的类比或创作的类比性关联,反映到概念隐喻中就是所谓的跨域映射。“映射”是概念隐喻的构成机制,所以源域和目标域的对应和投射呈现的结果是一系列的映射。例如,在《红楼梦》第五十八回中,对宝玉有一番这样的描述:“又想起邢岫烟已择夫婿一事……不过二年,便是‘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这里就通过“绿叶成荫子满枝”刻画了生命的发展和树木的成长之间一系列的对应关系,暗含了“生命是树木”的概念隐喻。贾宝玉用自然界树木的生长、开花、结果和枝繁叶茂比喻人类成长、成熟、婚嫁和繁衍的生命历程,作者借用如此具体形象的隐喻表达了宝玉对人生的理解与感悟(见表3-1)。
表3-1 植物的概念隐喻
上述对比显示了人们从“树木”到“生命”的关联,两种概念之间存在着一系列的对应和映射。这样的结构映射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基于人们的生理、生活经验以及经验中从源域到目标域所产生的结构相关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