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史学方法论
2025年10月14日
陈寅恪史学方法论
陈寅恪的治史方法向为当时与后来的学界名家所倾倒,胡适的评价也许最能表明这种仰慕之情:“寅恪治史学,当然是今日最博学、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1)陈寅恪自视甚高,声称“平生治学,不甘逐队随人,而为牛后”(2),这种立意不仅反映在他的历史观上,还表现在治史方法上。直到晚年,他还毅然宣布“捐弃故技,用新方法,新材料”(3),著成80万字的《柳如是别传》,并声明这一方法既不同于乾嘉考据的旧规,亦更非马列主义的新说。但他只是把史学方法作为研究工具,从未撰有自述史学方法的专论,直到去世前一年,才意识到自己的方法有可能失传于身后,对助手黄萱说:“我的研究方法,是你最熟识的。我死之后,你可为我写篇谈谈我是如何做科学研究的文章。”但黄萱敬谢不敏,其史学方法遂令人有广陵散绝的浩叹。(4)
近年以来,探索陈寅恪史学方法的论著时有所见,有些还出自其受业弟子之手。但即便王永兴这样的亲炙弟子,重读自己阐述乃师治史方法的文章,也会生出不满之感。(5)这正表明:对陈寅恪史学方法的认识,与对陈寅恪这一历史人物的认识一样,决不是短时期,甚至一代人所能完成的。既然陈寅恪没有关于治史方法论的系统而明确的夫子自道流传后世,后人的探讨便只能是一种阐释,这种阐释也决不可能是唯一的。但借助于众多的阐释,人们或许能比较、鉴别和选择哪些阐释更接近这位史学大师的方法论文本。笔者之所以尝试对陈寅恪史学方法论作出自己的理解,理由即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