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研究的本体回归与表演理论体系建构

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戏曲学科研究与理论发展呈现出内容更加丰富、认识愈益深入、各种观点见仁见智的多元、复杂态势；面对理论界西方话语的优势地位，如何进一步夯实民族戏剧基础理论研究，寻求积极平等的对话，依旧是严峻的课题。为了交流、梳理学界的诸多争鸣和不同观点，正视与回应现存的种种问题，2009年底，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在北京举办了“中国戏曲理论国际学术研讨会”，并于2010年出版了论文集《中国戏曲理论的本体与回归》。这些讨论既汇聚了对中国戏曲理论学术历史、发展和未来趋势的探讨，对中外戏剧理论的比较，更在民族文化的战略高度上，共同关注了如何在对中国戏曲自身美学思想内涵加以审视和研究的基础上，科学阐释和构建中国戏曲理论体系的问题，体现出正本清源，重新审视戏曲本体并呼唤理论回归的集体性诉求。在2010年中国（海宁）·王国维戏曲论文奖颁奖活动暨“中国戏曲表演理论”学术研讨会上，理论界资深专家与通过论文奖活动崭露头角的年轻学者们汇聚一堂，围绕民族戏剧理论的历史总结与深化、系统建构戏曲表演理论在当前的重要意义以及实施构想等话题展开热烈讨论，使这一诉求得到了又一次集中的表达。

第五届中国王国维戏曲论文奖颁奖会暨中国戏曲表演理论学术研讨会，刘祯摄

审视这一集体性诉求发出并不断汇聚壮大的历史脉络，我们可以发现在许多年前，前辈理论家已经为之付出了艰辛劳动，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财富。当代著名的戏剧理论家、戏剧教育家、戏剧史家张庚先生就是极为突出的一位。2011年10月，中国艺术研究院和中国戏曲学会在北京联合主办召开了“戏曲学的新发展——张庚先生诞辰10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围绕张庚戏剧理论研究、张庚与中国戏曲现代戏、张庚与中国戏曲现代化、张庚与中国戏曲学、张庚与中国戏曲教育、张庚与中国戏曲表演体系、张庚与《中国戏曲志》、张庚与“前海学派”、戏曲学学科建设研究、戏曲学的现代化进程、戏曲学研究观念与方法的演进等议题展开了热烈的研讨。文化部副部长、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王文章在致辞中号召今天的戏曲工作者学习张庚先生重视传统，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博采众长进行理论创新的精神；学习他注重理论联系实际，理论来源于实践，又反哺于实践的学风；学习他实事求是、坚持真理的品格风骨。著名戏剧理论家、中国艺术研究院终身研究员郭汉城将张庚先生垂范后世的这种学术精神进行了归纳，亦即“前海学派”的三大特点：理论联系实际、学术民主和坚持真理。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王安葵高度评价了张庚先生在推动中国戏曲理论走向现代化历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他对于戏曲综合性、虚拟性、程式性的特征把握以及“剧诗说”等学术观点，影响深远，已经成为今天戏曲理论研究进一步向前发展的基石。

张庚先生毕生的理论研究不仅仅为今天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同时他作为新中国戏曲学学科建设的代表人物，在戏曲理论体系与戏曲学构建方面，也为今天的研究搭建了平台，提出了重要的课题。笔者认为张庚先生对于中国戏曲理论体系的阐述不仅关注其形成、特点，重视揭示其体系的核心内容，关注现在和过去，更着眼于现实和未来，重视其发展问题，是把它看成一个活的、发展的体系。在张庚先生的戏曲理论框架中，表演是居于核心地位的，“中国戏曲表演理论体系”，正是张庚先生持续关注，而今天已到了迫切需要对其特点和实质作出理论阐释、归纳与总结的重大课题。

2010、2011两年间，由中国艺术研究院筹划多年，即将着手的“中国戏曲表演理论体系”这一课题的进展，受到了学界广泛而热切的关注。例如在“两岸四地中国戏曲艺术传承与发展·北京论坛”的“戏曲艺术保护与理论构建”的分会场，学者与艺术家们关于“中国戏曲表演理论体系”也展开了热烈讨论，认为戏曲要沿着正确的方向去传承和发展，要克服目前戏曲舞台上的“转基因”和异化现象，必须有正确的理论指导，必须对戏曲表演的核心价值与存在本质有深刻的认识，形成自己的理论语言。更多的学者、艺术家就西方理论的借鉴与概念辨析、传统回归与创新的关系、理论与舞台实际相结合等问题对于戏曲理论尤其是表演体系的理论建设提出了期望与建议。又如在“京剧表演理论体系建构——第四届京剧学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京剧表演理论体系建构”的分会场讨论中，来自中国、美国、法国、丹麦的众多学者也就京剧表演理论体系及这一课题的研究价值、京剧表演理论、京剧语言表演体系的三重特征、重视演员的表演经验、建立京剧行当的美学理论体系等方面，展开了讨论，对于在构建过程中，要科学把握和论证理论体系建构的结构、构架，合理地继承和发展前辈总结的探索与理论成果，并且将京剧表演体系放在整个戏曲表演体系里，结合时代特征进行考察等问题达成了共识。

“中国戏曲表演理论体系”是一项开放式的系统工程，它内容丰富，体系庞大，既是戏曲表演理论的引领，也是表演实践的汇通。这一课题由中国艺术研究院筹划多年，2011年，课题广邀专家多方论证，即将实施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