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叛乱分子强行拖押到巴士底狱的高等法院法官索邦神学院针对亨利三世的公告这位君主被谋杀

第三十一章 被叛乱分子强行拖押到巴士底狱的高等法院法官索邦神学院针对亨利三世的公告这位君主被谋杀

有正当的和充分的理由不把当时正在巴黎这个城市开会的高等法院看成巴黎高等法院。这里必须仔细观察日期。吉斯公爵1588年3月23日,星期五遇刺;吉斯红衣主教于同年同月24日遭到暗杀。

神圣联盟在巴黎势力强大。人称十六人党的执异见党派由有产者组成,卖身投靠西班牙和教皇,是巴黎这座城市的主宰。

1589年1月16日,星期一,曾任高等法院检察官、现任巴士底狱总监、被称为比西的让·勒克莱克由十五名身披甲胄,手握手枪的侍卫跟随,前往高等法院大法庭。他命令高等法院首席院长德·阿尔莱及院长德·图和院长波蒂埃在他身后跟随。他从一个法庭到另一个法庭,抓捕被他怀疑忠于国王亨利三世的法官。这些法官共五十人被解往巴士底狱,途中有产者夹道观看。

审计法院的、大御前会议的和间接税法院的几个成员关在其他监狱。

高等法院当时由将近一百八十名成员组成。其中一百二十六名曾经把手放在十字架上宣誓永不背弃神圣联盟,要为吉斯公爵和吉斯红衣主教之死报仇雪恨,向凶手主犯及从犯讨还血债。高等法院的书记官、辩护人、检察官、公证人作了同样宣誓。他们共三百二十六人。

1月17日,星期三,即上述五十名法官被监禁的第二天,高等法院一如平时开庭审案。由接受了这个危险职位的院长巴尔纳贝·布里松主持庭审。他向吕松和勒诺瓦两位公证员的悄悄声明他身不由己主持这个高等法院,认为这样做可以为自己准备一个对付国王的愤怒的对策。他屈从于暴力。这种声明很少充作借口,只不过暴露了一种软弱的心态而已。

高等法院首席院长阿西尔·德·哈尔莱胆量较大,宁肯留在巴士底狱而不愿背叛他的国王和自己的良心。布里松认为自己可以在两党之间左右逢源,两面讨好,起调节作用。但是,不久以后他就成了自己的不幸的策略的牺牲品。

就在这同一个1月,索邦神学院特别集会。与会者为七十个博士。此会用拉丁文宣告民众不受他们曾经对国王所作的忠诚宣誓的约束。这样的行动在别的任何时期只能是对国家首脑犯下的危害王权罪,但在当时这却是良心和信仰的至高无上的法院的一项决定。这项决定赞许公众舆论,因此被积极付诸实施。

1月26日,星期四,传令官奥弗涅奉国王之派遣来到巴黎城门,取缔高等法院及其他高等法庭。他被关进监狱,受到绞刑威胁,被遣回后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国王曾经指出他的高等法院将在图尔活动,正如查理七世曾在普瓦提埃让他的高等法院活动一样。然而,他并不比查理七世更加得手。他设置了几个新法官职位。那些巴黎高等法院中颇得他青睐的法官没有自由前往图尔。这个法院仍然继续履行自身的职责,毫无困难。

3月13日,马延公爵作为王室国家的及法国王室的国王指定的摄政官在高等法院的大法庭宣誓。高等法院院长布里松宣读誓词。马延公爵逐字逐句跟着念。

同样的叛乱思想蔓延到王国的几乎所有城市。图卢兹的暴民割断该城高等法院首席院长迪朗蒂及总辩护人达菲斯的喉咙。这两位法官以对国王忠心耿耿、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广为人知。迪朗蒂的尸体吊在一座绞架上。图卢兹高等法院的其他成员全都选择跟从神圣联盟的政党。正如德·图指出,这些成员中有两位法官双手还沾有他们的首席院长的鲜血。亨利三世的模拟像被愤怒的民众吊在公共广场上。有人贩卖一种他的劣质的木刻像,一边高喊:“我们的暴君售价五苏。”

亨利三世因不欲与亨利·德·纳瓦尔结盟,因想象自己能够同时战胜神圣联盟和这个正直诚实的亲王而引火烧身,屡罹灾难。他因此最后不得不向这个亲王求助。这两位国王的联军开赴巴黎城下的圣克卢安营扎寨。吉斯公爵和洛林红衣主教的姊妹蒙庞西埃公爵夫人狂热地鼓动巴黎人强忍围城的恐怖。

《亨利三世日记》记叙说,国王让人对这位公爵夫人说,他将要把她活活烧死。她的答复是:“这火是为像他那样的鸡奸者点着的。”

她的这番话说了三天后,天主教多明我会僧侣雅克·克莱门在圣克卢暗杀了亨利三世。根据德·图院长的说法,刺客只有二十二岁。

当时的回忆录叙述说,总检察长拉格斯勒此前已经设法逃离巴黎,又不幸亲自把这个凶手僧侣引荐给国王,这次却没有被传到庭对凶手的尸体起诉。凶手行凶后当场被国王的卫士用拳头三下五下打死。法国大行政长官黎塞留侯爵对凶手尸体起诉时,拉格斯勒像另一个人那样作证。是亨利四世本人于1589年8月2日作出决定,判处这个僧侣的尸体车裂、焚毁。两天后,一个名叫让·勒罗瓦的方济各会修士因杀死这同一亲王的一名仆人被这位亲王判处装进一个袋子里活活扔到塞纳河中。

至于僧侣雅克·克莱门,他是受一个名叫布尔戈安的修隐院院长以及蒙庞西埃公爵夫人唆使犯了这项弑君之罪。当时的回忆录称这个王侯夫人曾对这位凶犯以身相许,以便加大力度煽动他。但是,此事疑窦丛生。雅克·克莱门来不及以此自炫。毫无疑问,这位王侯夫人并未如此供认。撰写历史必须坚持公认的以及确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