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第三十九章 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巴黎高等法院循规蹈矩,把自己的活动限制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因而更受尊敬。它在亨利四世的统治下,比在神圣联盟的统治下更享有盛誉。它始终反对接受特兰托宗教评议会,从而为法国立下大功。的确,这个宗教评议会发布过二十八项与法国王权完全背道而驰、水火不容的教谕,以致如果赞同这些教谕,法国将会蒙受沦为一个唯教会之命是听的国家之耻。

使高等法院的谨慎小心精神彰显得最充分的事件,是那起让几个教士最丢失脸面的教会事件。国王已经改宗,信仰他们的天主教,但是他们是国王的秘密敌人。他们想让一个着魔的人在戏台上出现,以使那些因忠心耿耿为国王效劳而受到国王奖励的,他们之中有好些人在宫廷中有巨大的影响的新教徒神志迷乱。有人企图通过让信仰天主教的民众看见上帝使他们与胡格诺教派教徒如何判若云泥,分到什么程度,使他们感情激愤冲动起来。上帝只给予胡格诺派教徒向他们派来一些着魔的人这种恩惠。人们施用驱邪术强迫魔鬼宣布天主教才是真正的宗教。放弃新教,就是放弃魔鬼。

几乎总是女孩子被选来演出这些荒唐可笑的戏。她们的性别的弱点,使她们比男人更容易受她们的头目诱惑,而且由于她们的弱点本身,她们习惯于隐藏这些头目的秘密。她们比男人更加死心塌地确信这些怪异的角色。

一个罗莫朗坦的女孩身肢异常柔软,在法国大部分地区扮演着魔者的角色。一些嘉布遣会教徒领着她从一个教区到另一个教区。一个名叫迪瓦尔的人是索邦神学院的博士,在巴黎传播这出闹剧。一个克莱门的主教,一个圣马丁修道院院长想把这个女孩像胜利归来者那样带到罗马。

高等法院对上述嘉布谴会教士及博士等人全体进行起诉。迪瓦尔和嘉布遣修会教士受到传讯。他们书面答辩说,教皇谕旨《在上帝心中》禁止他们服从王家法官。高等法院下令烧毁他们的书面答辩,并对教皇的这项谕旨加以谴责,禁止嘉布遣修会教士传道。这唯一的一项禁令在别的时候肯定会引来一场被人称为罗马向法国国王和高等法院劈头盖脸袭来的霹雳的风暴。然而,这个场景发生在1599年。这时国王已经是他的王国的绝对主人。曾经长期统治罗马宫廷的菲利普二世已经不在人世。教皇开始尊重亨利四世。

高等法院院长德·阿尔莱对一些巴黎的女有产者所作的明智而有趣的答复不应该在此略而不提。国王的姐妹卡特琳夫人没有像国王那样迫不得已改皈天主教。她在她宫中举行一次布道会。这在城内是不允许的。但是,法律的严格如同君主的意志一样在正确的考虑下屈服了。三十个或者四十个女虔诚教徒在她们的听忏悔神甫的煽动下,乱乱哄哄、吵吵嚷嚷,在街上游行,要求对一起凶杀事件秉公处理。这些女人戴着十字架和念珠在教堂的左门驻扎起来,纠集煽动民众,冲击行政官员。她们走到高等法院首席院长的家里,祈求他履行他的职责。这位院长说:“夫人们,把你们的丈夫送来吧,我命令他们让你们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