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之遗言焉。予非安其用,而乐其辞。”
2025年09月26日
(二)“有古之遗言焉。予非安其用,而乐其辞。”
今本《系辞下》的第五至八章,除第七章“若夫杂物撰德”以下之外,均见于帛书《易之义》。第五章开首有“子曰”,可推知三章为孔子语。其中说:
《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这一段富于哲理的话可以同帛书对看。
孔子说他之所以爱好《周易》到了不能释手的地步,是由于书中“有古之遗言”。《系辞上》:“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这里的“言”虽与“动”对称,实际所指并非一般的说话,而是“圣人发言而施政教”。同样的,“古之遗言”也不是泛指古代的话,因为《周易》对于孔子来说本来是古代的作品,用不着特别强调。“遗言”的“言”应训为教或道,系指前世圣人的遗教。由此知道,孔子认为《周易》经文是有义理的,蕴含着思想和教训,绝不像有人所说是后世签诗之类。
所说的“古”,应即《系辞下》所谓“中古”,也就是殷周之际。按照《周礼》,古有三易,“《易》之兴也”专指孔子所读的《周易》。《周易》的兴起在殷末周初,当文王与纣之事,从而其辞带有着忧患危难的色彩,也讲述了如何处于这种境遇的道理,即所说“其辞危”和“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孔子到了暮年,有了非常丰富的生活经验,饱经沧桑忧患,与《周易》的这种思想共鸣,是很自然的。
“安其用”,“安”亦训为乐,与下“乐其辞”相对。《周易》用于卜筮,“用”当指卜筮而言。孔子乐于体验经文的义理,不乐于用之于卜筮,和下面的话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