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文庙碑文

祥云文庙碑文

移建文庙碑记

明·督学 欧阳旦

皇明有天下,黜百家,尊孔氏,建学立教以风化群黎,极天所覆,无有遐迩。云南县故有学,距城之南几三里许,县与洱海卫比于城内,而学独宅于郊,风飘雨摇,旷不可居。宏治壬子春,佥宪关中周君鸣岐以分巡至,大惧弗任,乃议改图,卜吉于卫之左,方得隆址焉。而直偿其主,请于奉敕巡抚都宪华亭张公,巡按侍御安成刘君,佥曰:宜哉,其亟为之惟称,毋惮劳费,檄下,君以边告移任,弗克就绪。佥宪广安刘君允谦继领道治,图之益急,而财无所出,乃劝卫邑之殷富者,惟其所愿,无论丰啬。择指挥周璧、县令陈辅俾掌其用,出纳惟明。千户张玺、汤佐,百户成玺、李实,俾领其工,督率惟勤,时分守左参政余姚毛君,应魁守备都指挥李君经,亦皆协赞罔异。先修正殿、戟门及东西庑,既成,刘君乃考图制,自先圣以下四配十哲俱祀以像,两庑从祀先贤先儒俱祀以主,巍巍炳炳耸于具瞻。明伦堂暨斋号、廨宇、神厨、致斋之所次第改而新之,完美有加,复以其余,力疏洱水以注于,凡百制作,悉以规矩从事,靡一不备。越明年,癸丑冬始克讫工,用是师生各安所业,衣冠弦诵,济济洋洋,观者歆叹无间,于耆艾风声所及,翕然率众。教谕王清谓不可无记,以诏来者,乃率诸生以告于旦。於戏!圣人之道载在六经,二帝三王所以教天下者,尽于此。夫三千之徒,惟颜、曾二贤学得其宗,颜子造于博约之训,曾子悟于一贯之传,盖仰钻瞻忽不可几及,而造诣之方不外乎致知力行,致其知者所以通古今、达事变,俾理无不明力其行者,所以尊所闻,行所知,俾善无不备知之。既真则行之斯力,行之既力则知之益深,二者循循无间,力到功深,心融理会,然后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合之,有以尽其大而无余。体用一源,博约无间,二贤之所以学为圣人者,其庶乎,诸子诵其法言,仰其德容,俨若圣人临之在上,二大贤聚之在旁,敬以持之而不堕于物欲,志以帅之而不流于污下。优游涵泳,日就月将,庶几愚者可明,柔者可强。上不负朝廷之化,下不负诸君子作兴之功,不然直美观耳,于诸子何有哉。旦以凉薄,谬司文教,故窃补其所闻者,而复系之以辞,俾为师者知所以教,为弟子者知所以学。张公名诰字汝钦,文章政事名重当时,盖后学表率而朝廷倚任者焉。刘君名丙字文焕,明敏刚裕,所至以作兴斯文为事。毛君名科,刘君名让,周君名凤,应魁允谦鸣岐其字也,皆通今学古之士,故为政知所先务,李君名经,马君名钦,咸知重于学,亦武中之难得者,其余与有劳绩,附其氏于碑阴,辞曰:

皇明有夏 道无二致 泰山乔岳 师尊孔氏

皇明有夏 宏敷五教 化日光天 无遗边徼

惟兹故学 邈于县廓 师生歔欷 鞠为荒落

显显张公 尤迪厥德 扇扬文风 维民之则

侃侃御史 嘉谋佥同 乃严其令 孔硕孔崇

孰辟其基 关中之周 孰广其宇 蜀中之刘

卓彼二君 天启其衷 义气悬合 讫此全功

乐有毛君 允直允契 亦有阃将 崇儒重义

庶僚事事 克勤乃职 群黎子来 欢呼效力

园方规制 惟刘是程 工勤财集 于焉落成

节只有庙 穆只有堂 源源水 萦带门墙

江山改观 里闬腾欢 裴然从爻 罔蹈犯干

惟德无陋 惟教无类 物则民彜 于昭不昧

师生友朋 更相戒励 毋忝厥门 自暴自弃

圣人有道 六经攸载 祖述宪章 唐虞三代

建极日中 造善日止 诚明并进 靡有终始

诣之有路 匪蹊匪径 入之有门 至中至正

学到至处 维颜维曾 众星错落 仰斗弥寻

贤哉囘也 三月其仁 卓尔之地 一间之邻

厥初伊何 博文约礼 灼见真知 躬行实履

唯哉参乎 脉络渊源 启我八窗 万境洞然

厥初伊何 恪焉精察 毫分缕析 贯穿罔忒

嗟嗟诸子 是矝是式 匪敬曷存 匪志曷立

毋为形役 援弓鸿鹄 毋为气从 溷流污浊

法天之健 自强不息 譬之为山 日累月积

苟述其岐 孰东孰西 苟随其流 孰归孰依

知终而终 知至而至 颜曾何人 希之则是

穷达一途 物我一理 举而措之 曰伊曰吕

不揣凉薄 僭书所闻 刻珉千载 树于儒门

重修云南县文庙碑记

清·知县 鸣 泰

原夫文运天开,文才地产文学端赖夫人成,方今圣天子尊儒重道,崇正黜邪,胥郡县而立之学,所以诞敷文教,培植人才,而文运之昌明,固有盛而无衰也。云南县学宫溯自明宏治甲寅春,由南城外迁于此地,后枕帽山,前修文笔,东翔凤岭,西抚龙岗,右环活泉三道,曲曲绕堂,形势至此而聚,气脉至此而结,一时人文蔚起,后先媲美者累累。迨国朝尤不乏人,虽运自天开,抑亦才由地产,而得乎人力之栽培者多也。其先正殿地卑,后宫浅窄,庙后隙地为夏姓业,正值脉心有井一眼,前人议塞,夏姓屡阻,识者患之。至道光间,经恩贡生朱溶,增贡生万昌,禀于邑侯司铎等官,建修文明坊,二十一年升大殿,两庑地基填高五尺,二十四年复修东西戟门。咸丰三年,杜买夏姓后地填井,此固留心学校者,方冀钟毓多奇英伟特出,匪特继美于光达,将更启秀乎后进也。孰意逆回蠢动,肆起边氛,城陷贼中十有八载,噫嘻悲矣。惟我圣朝,以仁勇威天下,幸靖难之有人,而天心亦厌乱矣,同治十一年四月克复县城,斯庙被逆焚毁,仅存大成殿一座,文明坊,东西戟门,其余概无存焉。

皇上御极之元年,经儒学李姚二公不忍膜视重地久亵,饬万生星海者,补葺残瓦,捡除焦砾,修礼门、义路之榨栅刍牧者,弗得往焉。予于是年秋九月谪戍斯土,朔望瞻拜,不觉怆然,当帑项之奇绌,值闾阎之凋敝,有心无力,徒叹奈何。而正俗起衰端资学校,发聋振聩,尽赖学人,以为天下事有志即可竟成,欲避劳怨,其可得乎。遂日与广文绅士诸君,力商此举,咸以为难,而予不懈也。幸有旧存归公银三百金,复得茂栗坡树三岺挺然,以斯工可动,地方亦普援从,因捐廉筹款,诹吉于二年二月二十四日开工,起大成门、两庑,以次鼎新,后宫崇圣祠所等,事并皆革故,至后宫地势展宽,基址丰起,加高正殿一丈零,庙貌巍峨,入境即见。溯自丙子仲春,迄今凡二十四阅月而大工以竣,虽予之担其任,亦万生等之始终弗惮厥劳也。将见有以安神灵而肃观瞻者,其或卜之天时宜尔欤,揆之地理当然欤。自今以往,惟望师儒之勤诱掖庶钟毓之无偏私,有志自修,而文风丕振,无愧于乡人崇学之诚,即以预庆我国家济济得人之盛矣,庙成绅董乞记于予,爰笔而为之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