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和内容

范围和内容

教育史的范围可以回溯到人类生命出现在地球上的时期,特别是到有人类活动最早记录的和可见的证据的时期。换言之,教育史包括所有时期和所有地区培养人类的思想、实践、计划、问题和活动。

很明显,单个人的心智、甚至是一群人的心智无法学到教育史应该知道的所有知识。一个人能尽力做的,就是在教育史一般领域里广泛阅读,然后集中在某一历史时期,最后再在其中限定明确的范围内实施研究计划。这样,每个学生都将能够增加我们的知识,减少我们未知的领域。

我们可以根据多种多样的途径从事教育史研究。一个整体的纵览,通常是以教科书形式,可以从未开化的人的教育到今天,涉及各种各样的时期和国家。从传统上来看,这样的一个计划包括古希腊、古罗马和希腊化时期的亚历山大;朱迪亚、基督教的起源、教父时代;伊斯兰教的起源和阿拉伯学术的传播;西欧的中世纪时期;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天主教的反宗教改革;科学、技术和贸易的影响;18世纪的思想、政治和社会革命;19世纪国家主义、社会主义和其他意识形态的传播;20世纪社会—文化变革进程的加速。这差不多就是我们常见的为满足学习教育史课程的学生需求而编写的标准教科书的提纲。

教育史教科书在内容上也会有变化。有些会用几章或几个小标题来写原始教育、印度、中国和最近的苏美尔文明(Sumerian civilization)。那些准备在某个国家使用的教科书通常会增加一章或更多关于该地区教育发展的内容。绝大多数的研究要么完全省略了,或勉强注意到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教育史:非洲、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加拿大、中非和南非、远东、东南亚和太平洋诸岛。将全世界都包括进来,很有可能会使事实细节碎片化,并流于肤浅。或许,为了获得一个整体纵览,我们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多卷本著作,或者一本教育史百科全书。实际上,这样的著作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出版了。[73]

了解迄今被教育史学家所忽略的那些地区的过去和现在的教育知识,这一需要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变得强烈起来。对“同一个世界”(the One world)观念的逐渐接受,特别是在东西文化之间搭建桥梁的必要性,鼓舞很多作家冒险进入这些学术领域。然而,由于语言的限制和其他一些原因,想的和说的还远比做的丰富。近年来,在一般教育史著作中受到重点关注的是苏联。虽然在人造地球卫星一号升空前,就已经有了对俄国和苏联教育史的研究,但是,关于苏联教育的写作确实经历了不断积累的过程。着眼未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教育史学家将会对他们通史著作的内容进行某种重新评价。让我们继续保持传统上对占地球一大部分的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教育的无知状态的借口无疑会越来越少。这种无知在国际关系中并没有给西欧和北美人民带来好处。教育史知识的传播之所以是必要的,不仅是因其自身之故,而且还因为它可能更好地增进国际理解。

教育史的内容涵盖时间上和空间上广阔的范围。历史学家可以选择或大或小的一个具体地域进行写作。当他这样做时,他必须时刻记住,每一个国家或地区都与其他邻近的甚至是遥远的其他国家或地区有一些关系。因此,撰写北卡罗来纳州教育史的作者不能忽略受过苏格兰—爱尔兰教育的人民从欧洲经过宾夕法尼亚和其他殖民地到达南部的迁移。任何一个欧洲国家19世纪的教育史都与德国的教育史交织在一起。

可以记述一所学校的历史——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公学;可以写一种教育理论——纽曼的大学思想;可以写一种教学方法——拉丁文的口语教学法;可以写一般课程——文艺复兴时期的学校教授什么;可以写不同等级的学校——法国19世纪的中学;可以写一个具体学科——数学的教学法;可以写学校管理、组织、督导和自主的制度;可以写一位思想家或实践家——夸美纽斯;或者可以写一个教育问题或争论——教会、国家和学校的关系。家庭生活、宗教、政治、文化和社会其他方面的教育活动,都可以从历史角度进行研究。简而言之,没有与人类的教学和形成有关的事是在教育史之外的,不管是在一个机构中或者通过非正式的程序进行。

有两点告诫必须要注意。第一,不能太野心勃勃,想竭力穷尽时间、空间和活动。与我们所见的教科书中的宽泛综合不同,如果想获得一定的深度,历史学家必须将自己的努力限定在一个更谦虚的范围。第二,就像已经表明的,每一个研究课题都与其他问题有关系,对于有意义的教育史写作而言,一个适当的历史背景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