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教育领域的关系

与其他教育领域的关系

如前所述,教育包含着一个广阔的领域。在它的许多分支学科中,与教育史有关的有:教育哲学、教育社会学、比较教育学、国际教育、课程、教育心理学、教育管理学和教育研究。首先,所有这些领域都有关于发展历程的记录,从而也就成为教育史研究的一部分;其次,教育史学家必须了解所有这些学科,才能明智地进行研究和写作。

教育哲学史研究在一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下的过去的各种理论。如果仅仅根据卢梭自己的著作研究他的教育思想,那是不完整的。还需要将这些著作与当时时代的潮流和趋势并置。此外,还应该把它们放到历史的框架中,厘清卢梭从其前辈那里借用了什么,又对其后继者产生了什么影响。康德的那句被频繁引用的格言:“没有历史的理论是空洞的;没有理论的历史是盲目的”(Theory without history is empty;history without theory is blind),概括了历史与哲学的关系。

教育社会学(educational sociology)或者社会学家喜欢叫的社会教育学(sociology of education),对历史学家非常具有启发性,特别是教育在种族、宗教和少数民族向上的社会流动中的作用、城市环境中各群体之间的相互关系、公共意见和压力集团在教育事务中的作用等问题上。所有这些问题都有一个历史的维度,就像教育社会学作为一个整体也有历史的维度一样。

比较教育被许多专家看作是教育史向当今的延伸。这两个领域的研究方法和资料都非常相似。因此,不论是研究过去还是研究现在,研究者都必须要依靠原始资料。对某个国家当代教育制度或教育问题图景的可靠描述,需要建立在历史基础之上。如果不了解《1944年教育法》和托马斯·阿诺德(Thomas Arnold)博士的影响,就不能很好地理解最近英国关于11岁选拔考试和公学(独立学校)存在权利的争论。如果在对某一教育问题的比较分析中涉及两个或多个国家,那么,就需要了解其历史根源和教育中的跨文化关系。最后,比较教育史是这两个领域相关关系的另一例证。

近几十年来,国际教育(international education)领域逐渐引起人们的关注,它主要研究思想、出版物和人员跨越地域边界的迁移。最常见的结果,就是在关于人的教育和形成方面的思想和程序的交流。国际教育的历史连同其师生交换的内容、来自几个国家的学生和教职员形成的机构,包含两个或更多国家的合作文化精神,自然足以成为教育史研究的对象。当代国际教育的任何一方面辅以历史背景将能更好地理解。

课程领域极其适合进行历史分析。首先,从幼儿园到博士后的各级教育都会教授各种各样的内容。反过来,每一门学科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和通过不同的媒介材料进行教授。课程的存在就预设了教师的存在,教师则必须受教育、选拔、评价并付薪酬。课程的这些方面都会在遵循教育史研究程序中受益。从研究者角度看,他必须对从历史角度进行研究的学科问题有清晰的认识。

教育心理学之所以与教育史有关,是因为它包含智力、学习、记忆、遗忘和测验这样一些问题,而所有这些问题都有一个历史背景。作为一个整体的教育心理学史,也已经成为心理学家和历史学家关注的对象。

教育管理涵盖教学人员、组织、督导、资助和公共关系等问题。教育史学家想要透彻阐释一个教育制度的运作,就应该熟悉这个领域。而且,教育管理的每一个方面都可以放在适当的历史背景中成为教育史研究的课题。

最后考虑的是教育研究领域。教育领域中所有探究都可以放到这一标题下。教育史是教育研究的这样一个分支,它专注于对历史文献和其他证据进行系统的批判性考察,以呈现关于教育某一方面的符合逻辑的和有意义的陈述。

考虑到上面提到的各种各样的学科和分支学科,人们可能会被一种知识碎片化的感觉所淹没。关于这一点,可以引用弗朗西斯·培根一句相关的话:“让这成为一个普遍规则,那就是知识以线索和脉络而不是以被分割和分裂的方式接受,从而使知识的连续性和完整性得以保存。”[106]教育史的一个基本任务就是去关联和统合知识。

近年来,关于教育或其分支是否可以被看作一门学科的争论越来越激烈。[107]如果其支持者能够遵守那些作为充分建立起来并广为承认的学科之特征的严格的学术标准,那不用探究这个问题的正反两方面,也至少能强调教育史是一门学科。有时候,还会出现教育史是否是一门独立或自治学科的问题。在本章中,已呈现了充分证据,证明教育史来源于其他知识领域并有助于它们,它在或多或少的程度上与许多研究的领域相互关联。作为普通历史的一个分支,教育史是其他分支的亲戚,并拥有与人文学科、社会科学和其他学术分支相同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