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亨利·巴纳德

学者:亨利·巴纳德

对于美国教育史学的发展来说,更重要的是亨利·巴纳德的著作、资料集和其他努力。1842年,这位伟大的教育学者和领导公布了一个关于“国家教育,或者美国的学校和其他公共教育机构的历史和改进的”著作计划,其内容远比题目显示的还要广泛。[280]巴纳德接受了担任罗得岛州公立学校委员会的职务,而使该计划暂时搁浅。然而,看起来他并没有放弃他的计划,因为在1845年给罗得岛州议会的报告中,巴纳德列举了一系列值得探讨的“教育领域”,其中就包括:“教师协会——它们的历史、它们的组织和管理的线索”;“师范学校——它们在欧洲的历史,同时述及马萨诸塞州和纽约的师范学校”;以及“学校图书馆——它们的历史,同时提供其中收藏的最重要学科的图书目录和索引”[281]。可以肯定地假设,如果有时间的话,巴纳德肯定会亲自沉浸在这些主题的研究中。在同一报告中,还有一份明显是由巴纳德准备的关于“罗得岛州关于公立学校立法的历史和现状”[282]的附录和一份相关的文件文本。

摘录一下巴纳德怎么认识史密斯的著作,也很有启发性。在同一份报告的“教育文库”的注解中,有着明显是巴纳德对这本书的简要评价:

这本书大体上是施瓦茨伟大的德文著作的缩略本,值得细心精读。这不仅是因为它关于该主题的历史视角,而且也因为它讨论了应该被所有教育制度所认可的普遍原则。[283]

然而,在介绍美国的第二本同类著作,即德罗比布留斯的《教育的历史和进步》(History and Progress of Education)时,巴纳德改变了他慷慨的评价,或许是因为当时他对教育史学的认识已经更进一步。他并没有质疑作者参考了“施瓦茨的非常简略且不完善的小册子”。[284]

1849年美国教学协会(American Institute of Instruction)的一份会议记录的注释很明显地表明,巴纳德一直怀着撰写一本原创性的教育史著作的抱负:

据称,康涅狄格州的亨利·巴纳德计划编写“教育史”,会议决议是我们对巴纳德编写教育史的能力充满信心,而且我们将会尽最大的努力提供任何的帮助。[285]

巴纳德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抱负。另一方面,通过他的31卷的《美国教育杂志》(1855—1881)的鼓励,他肯定比任何一个美国人对教育史研究和写作的促进都要大。该杂志将近三分之一的版面给了美国和外国的教育史。[286]

充分论述巴纳德对教育史的贡献是多余的。瑟斯菲尔德的学术著作[287]中,有两个文献翔实的章节讨论了巴纳德对美国和外国教育史著述写作和出版所产生的影响。

在巴纳德人生的许多时期,他都曾试图编写一本综合性的美国教育史。1859年,他的一位朋友如是说:

完整的美国教育的历史至今还没有写出;让我们寄希望于这位长期以来致力于编写它的这位杰出学者(尊敬的亨利·巴纳德),他的生命和健康足以让他完成这项工作,而且我们相信他会不负他的盛名。[288]

尽管巴纳德并没有完成这项写作工作,但是,他发表在《美国教育杂志》上的资料“提供了关于美国从殖民地到大约1880年教育发展的、无与伦比的一手和二手资料集”。[289]

然而,这并不是说,这位伟大教育家仅仅是原始资料的编纂者,尽管这种劳动也很重要。从他的《康涅狄格州公立学校的历史》(History of Common Schools in Connecticut)可见,他也是一位历史学者。在瑟斯菲尔德看来,这是巴纳德“严谨的学术态度的一个例证”。[290]更具体地说,“勤勉地收集资料,细致地审查出处,对相互矛盾的二手陈述证据的呈现和衡量,无不展现了编辑者作为历史学家的能力和客观态度”。[291]

《美国教育杂志》的内容包括范围极其广泛的教育史和传记[292],不仅是关于美国的教育工作,而且是关于国外的教育工作。通过用英文最完整地向读者呈现“外国教育思想和经验”,[293]巴纳德“成为最早将欧洲的教育经验介绍到美国,并供美国教育家思考如何塑造美国教育的传达者”。[294]很明显,他经常运用英国、德国、法国和其他国家出版的一手资料和二手著作。在他勤勉寻找相关资料的过程中,他还设法考查了一些可能会让读者感兴趣和受益的优秀出版物。[295]

应该说明一下同时代人和后来的权威如何评价巴纳德的杂志对于教育史的价值。对于教育史学科的一位学生来说,“这是目前在我们的语言中关于教育史的最有价值的工作”。[296]在1904年写给威尔·S·孟禄的信中,美国教育长官威廉·T·哈里斯称该杂志是“伪装在《美国教育杂志》这一名称之下的教育史百科全书”。[297]布恩的美国第一本《美国教育》教科书承认了《美国教育杂志》的价值,认为它是自己著作的历史资料的主要来源。[298]在后来的作者中,伊比评价说:通过《美国教育杂志》,巴纳德“大大培养了对教育科学和历史的理智探究”。[299]值得注意的是卡伯莱的评价。他如此评论《美国教育杂志》:

仍然是一个关于教育资料和传记的宝库,涵括了从最早时期到1870年几乎所有时期的教育史。它给了那些曾经长期孤立的以及那些从英国遗产中慢慢演化出一种完全本土的教育制度的美国教育家一种关于其他国家历史发展的观念,以及一种关于其他国家和地区最近的教育发展和实践的有用知识。[300]

有趣的是,孟禄和坎德尔一方面将巴纳德的《美国教育杂志》描述为“大体上涵括了整个教育史”,一方面又强调编者“要么将其贡献建立在德国资料上,要么部分地翻译了冯·劳默尔的著作”。他们继续说,“《德国的教师和教育家》(German Teachers and Educators)是《德国教育改革家》(German Educational Reformers)的拓展,主要是搜集了《美国教育杂志》上的资料并于1863年单独出版。这或许是英文中第一本教育史著作”。[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