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证明的方法

三、证明的方法

现在我们必须回到原型的存在可以如何证明的问题。因为人们认为原型引发了某些精神形式,所以我们必须讨论人们能够以何种方式及在何处获得证明这些形式的材料。因此,主意的渠道是梦,因为梦拥有作为无意识心理的不自主、自发产物的优点,因此是纯粹的自然产物,没有为任何意识目的所歪曲。借助对个人的考察,人们可以确定出现在梦中的哪些主题是他所熟悉的。很自然,我们必须把所有可能是熟悉于他的主题从那些他所不熟悉的梦中排除,比如—回到列奥纳多的例子—秃鹫的象征。我们不确定列奥纳多是否是从荷拉波罗那里得到了这一象征,虽然对一个在当时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而言,这完全有可能,因为在那个时代,艺术家以其广博的人文知识而著称。因此,虽然鸟的主题是最为出色的一种原型,但是它在列奥纳多的幻想中的存在依旧证明不了什么。因此,我们必须寻找的主题可能不为梦者所知,但是却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在其梦中功能性地运作,以致它正好吻合于从历史渠道获知的原型的运作。

我们所需材料的另一源头将见诸“积极想象”(active imagination)之中。我这样讲,意指的是由蓄意的专注所引发的一系列幻想。我已经发现,种种未被认识的、无意识的幻想的存在会增强梦的频率与强度,以及当这些幻想被变为意识时,梦便会改变其性质,强度减弱、频率降低。我因此得出了梦里经常有“期望”成为意识的种种幻想的结论。梦的源头为受压抑的本能,它们有一种影响意识的自然倾向。在这一类型的病例之中,患者被赋予的任务仅仅是冥思似乎非常有意义于他的幻想的任何片段—也许是一个偶然的念头,或者他在梦中意识到的什么东西—直到其内容即它所根植于其间的有关连带材料变得直观起来。这并非是一个弗洛伊德为释梦目的推荐的“自由联想”(free association)的问题,而是通过考察以自然方式将自身补充到片段之中的深层幻想材料对幻想进行阐释的问题。

这里并非是开始对方法进行技术讨论的地方。仅需说明的是,幻想的综合结果释放了无意识,制造了富有原型形象与联想的材料。很显然,这种方法仅能运用于某些经过精心选择的病例之中。这种方法并非全无危险,因为它可能把患者带离现实太远。因此,对不加思考的应用进行警告是恰当的。

最后,原型材料的非常有趣的源头将见诸于偏执狂患者的幻想之中、迷睡状态的幻想之中,以及三到五岁这一童年初期的梦之中。虽然这样的材料十分丰富,但是它们是否有价值取决于人们是否能够引证出令人信服的神话相似物。当然,仅仅把关于蛇的梦与蛇的神话故事联系起来是不够的,因为谁能保证梦中的蛇与神话场景中的蛇的功能意义一致呢?为了使比较有效,我们必须知道个别象征的功能意义,然后探寻表面相似的神话象征是否有相似语境,以及是否因此有相同功能意义。确立这些事实不仅需要繁琐艰辛的研究,而且同时是令人生厌的阐释主题。因为象征不能脱离语境,人们必须进行或个人性质的或象征性质的无遗漏描述;事实上,这在一次演讲的框架内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冒着把半数听众送入梦乡的危险,反复对此进行了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