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陈垣,任教辅仁

二、结识陈垣,任教辅仁

如前文所言,余嘉锡通过其子余逊结识陈垣。在陈垣的聘请之下,余嘉锡出任辅仁大学国文系讲师,后升为教授,1932年9月又兼任国文系主任。[51]辅仁初创之期,陈垣重视有真才实学的学者,广揽人才,所以能够延聘余嘉锡至辅仁任教。台静农在《辅仁旧事》中说:“这一新兴的大学,主要教授多未从其他大学物色,而是从大学范围以外罗致的。因为援庵先生居北平久,结识的学人多,一旦有机会,也就将他们推荐出来。如国文系主任余嘉锡先生,现在都知道他的博学,是一位严谨的考据学者,他原是前清举人,在北京做过官,自己说是六品小京官。”[52]陈垣与余嘉锡的治学方法与治学态度,颇有共通之处,“彼此治学的经过,各有甘苦,颇能契合”[53]。两人治学都深受乾嘉考据学的影响,而不受各种新史学思潮的左右。陈垣对当时史学界的现象深为不满,牟润孙在纪念陈垣的文章中回忆说:“民国以后,许多人凭着一时的灵感,或抓着少许稀见的史料,讨论一些狭窄而琐细的问题,这样的人竟凭一篇文章,一跃而登龙门,成为学者,如果要他去教国文,可能念错字,讲历史则不易抓着系统。先师(陈垣)大约甚不以这个风气为然,不过口头则很少表示。”[54]面对当时学界的这种浮躁现象,治学严谨崇尚实证的陈垣,“将一个默默无名,苦读《四库提要》,终日伏案一丝不苟地给提要作辨证的余嘉锡”[55]引入辅仁大学任教。

陈垣与余嘉锡的治学方法颇能共通,都是以《四库全书总目》和《书目答问》等书籍作为治学门径。陈垣也曾经致力于四库总目的研究工作,在《中国佛教史籍概论》的“缘起”中,陈垣提到:“《四库》著录及存目之书,因《四库提要》于学术上有高名,而成书仓猝,纰缪百出,易播其误于众。”[56]因此,陈垣在该书中,撰有“四库提要正误”专条,对《四库全书总目》释家类中的错误,一一加以纠正。在四库总目辨误上,陈、余时有交流。如,余嘉锡曾向陈垣询问周亮工著述被撤出四库的原因,陈垣复函余嘉锡,据乾隆朝档案详细论述了周亮工《读画录》、吴其贞《书画记》、李清《诸史同异录》等书撤出《四库全书》的原因和经过。[57]又陈垣曾两致函余嘉锡讨论《四库全书总目》中《大唐西域记》提要之误。[58]余嘉锡能够任教辅仁并长期立足,与陈垣的帮助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