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兰西帝国法庭上的辩护演说
弗兰克尔（匈牙利）
（1870年6月22日—7月5日）
我不知道帝国检察官先生学的是哪一派哲学的论辩术；但是他的推理的逻辑性，在我看来，有如看见一个小孩子闭着眼睛，就宣布孩子的爸爸是瞎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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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的控诉除了蓄意诽谤，还能有什么目的呢？检察官就这一点来污蔑1868年6月6日的法律所允许的公开集会的讲演者，把这种集会说成“发表千百次肆无忌惮的言论和发动荒唐暴行的场所”，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检察官只凭一点就控告国际，并声言法庭对这些俱乐部宣传“有害教义”的人曾不止一次进行惩罚；但是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在被告席上没有见到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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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谈到了由于国际发动的罢工而在日内瓦、比利时引起“流血冲突”。但是，为什么不同时提到卡玛尔、奥本、西瓦罗夫的流血事件呢？这些罢工……不是别的，而是社会的病态的症状，是在我们目前生产方式下越来越多的症状；因为由于这种生产方式，所谓“国民财富”都逐渐集中到越来越少的人们手里，同时，随着这个过程，无产阶级也就越来越多。把罢工归咎于国际，只能是由于不了解经济规律。罢工不是昨天才发生的，在前一世纪已经有了。只要看一看勒瓦瑟尔的《工人阶级史》对这个问题的叙述，就可以相信这一点；这位作者无论如何也没有国际会员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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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给工人规定的工资是这样的不合理，这样的随心所欲，以致各个时期和各个国家的经济学家都不得不承认，工资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需要。这不是国际委员的意见，也不是什么社会主义者的意见，而是杜尔哥在他的《论财富的产生和分配》（第六节）中的意见……工人对雇主的反抗是非常自然的，根本不是国际“人为制造的”……资本家在由于他们的贪欲而引起的罢工问题上，首先责难国际，这我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他们这种行为就像伊索寓言里的狼一样：它站在河边上责备在它下游喝水的小羊说，小羊“把它在喝的水弄浑了。”尽管小羊辩解说，河水不会往上流，这也徒劳无益；什么办法也没有用：狼不过是为吃掉小羊找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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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是一棵在世界各国深深扎了根的树。想砍断这棵树的某个枝子，从而使它的根内的浆汁干涸，只能是天真的妄想。对于那些不能解释时代现象的人和认为用这种审判就可以中止社会运动的人，我要用伽利略的话来回答他们：“地球总是在旋转的！”
全世界无产者联盟是既成的事实，任何力量也不能使它瓦解。
[鉴赏]
列奥·弗兰克尔（1844—1896年），是匈牙利和国际工人运动活动家，巴黎公社主要领导人之一，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战友。1867年到法国，参加第一国际巴黎支部的领导工作。1871年3月巴黎公社成立时，当选为公社委员，属蒲鲁东派左翼；先后任劳动和交换委员会、财政委员会、执行委员会委员。公社失败后逃往英国，但受到凡尔赛法庭缺席审判，被判为死刑。在英国任第一国际总委员会委员。1888年领导创立匈牙利全国工人党。1889年参加建立第二国际。
这篇辩护演说是弗兰克尔在第一国际巴黎各支部第三次受审时发表的。1870年6月，弗兰克尔遭到法兰西帝国逮捕。在预审时，弗兰尔拒绝答复帝国检察官提出的问题，检察官遂诬第一国际是秘密组织。于是，弗兰克尔在帝国法庭上对检察官的诬陷与毁谤进行驳斥。
节选部分开头，弗兰克尔语带讽刺地说：“我不知道检察官先生学的是哪一派哲学的论辩术”，意谓帝国检察官对第一国际的控告是毫无道理的，纯是一种诡辩术。然后他对检察官的诬告逐层进行反驳。首先，弗兰克尔指出，检察官污蔑的是法律所允许的公开集会的讲演者，这就否定了所谓第一国际是秘密组织的谬说，纯是诽谤之辞。然后又驳斥了检察官的所谓国际发动罢工引起“流血冲突”的谣言，指出“这些罢工……不是别的，而是社会的病态的症状，是在我们目前生产方式下越来越多的症状”。“罢工不是昨天才发生的，在前一世纪已经有了”。这就彻底否定了对第一国际的诬告。他说无产阶级越来越多，意即陷于贫困的人越来越多，人民为了求生存，罢工是很自然的。他还说连一个不是国际委员勒瓦琴尔的《工人阶级史》都叙述了这一问题，可见检察官对第一国际的诽谤是多么荒谬绝伦。最后弗兰克尔引用了物理学家伽利略“地球总是在旋转的”名言来说明历史的车轮是不可阻挡的这一真理，他高呼“全世界无产者联盟是既成的事实，任何力量也不能使它瓦解。”这震撼法庭的呼喊，是对敌人的诬陷的有力回敬。
这段节选的演说词十分精彩，驳斥检察官的诬陷与诽谤，有条不紊，义正辞严，逻辑性强，论据充分，能使原告张口结舌，无以言对。
其次，在短短的几句话中一连运用了四个反诘句和疑问句，如“检察官的控诉除了蓄意诽谤，还能有什么目的呢？”“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为什么我们在被告席没有见到这些人？”“为什么不同时提到卡玛尔、奥本、西瓦罗夫的流血事件呢？”都是说明检察官的控告是蓄意诽谤，是毫无道理的。这些句子使这篇演说显得特别有力。
再次是比喻的运用，开头就用了小孩子闭着眼睛说瞎话的比喻，指出检察官的控告是盲目无据的，纯属胡说八道。用著名的狼与小羊的寓言比喻检察官的强词夺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把第一国际比作深深扎了根的树，说明无产者联盟是牢不可破的，检察官的诬谤是无济于事的。这些比喻，使这篇演说对敌人的驳斥，显得生动、形象，很有感染力。
（汪德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