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的创作角色计划
在完成以《钦差大臣》的材料为基础的演员创造角色的论述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撰写了《创造角色计划》,这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按照新方法勾画出创造角色的整个道路的唯一尝试,与他在《钦差大臣》中的论述相符,现摘录如下:
【创造角色的计划】
(1)讲述(一般地而不是过于详细地)剧本的情节。
(2)按照形体动作表演外部情节。〔例如:〕走进房里去。如果不知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为什么,就走不进去,所以学生问到〔为他的动作〕提供根据的表面的、粗略的情节事实,用规定情境(最表面的、粗略的)为粗略的形体动作提供根据。动作从剧本中选取,不足之处就按作品的精神臆想出:“假使”今天、此时、此地……〔处在与角色相类似的情境中〕,我将做些什么。
(3)关于过去、未来的习作(现在——已经在舞台上);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两次出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4)讲述(比较详细地)形体动作和剧本的情节。比较细致的、详密的和深化的规定情境与“假使”。
(5)暂时规定一个大致的、粗略的、原始的最高任务。(不是列宁格勒,而是特维尔或者甚至途中的小站。)
(6)在所获得的材料的基础上——执行大致的、粗略的、原始的贯串动作。经常问:“假使”……我将做些什么。
(7)为此要去划分最大的形体单位。(不这样做就没有剧本,没有任何大的形体动作。)
(8)在“假使”……我将做些什么这一问题的基础上,执行(表演)这些粗略的形体动作。
(9)如果大的单位掌握不住,暂时就划分成中的以及——如果需要的话——小的和最小的单位。
研究形体动作的本质。严格保持大的单位及其组成部分的逻辑与顺序,把它们连成完整的、大的无实物动作。
(10)创造有机形体动作的逻辑与顺序的线。记载下这条线并且在实践中加以巩固(多次按这条线运行;表演它,牢牢地把它固定下来;摆脱一切多余的东西——达到百分之九十五!要达到真实与信念。)
形体动作的逻辑与顺序导致真实与信念。要通过逻辑与顺序,而不是通过为真实而真实来确立它们。
(11)逻辑、顺序、真实与信念,在“今天、此时、此地”这一状态的围绕下,会更加有根据和巩固。
(12)这一切加起来造成“我就是”的状态。
(13)哪里有“我就是”,哪里就有有机天性及其下意识。
(14)至今为止都是用自己的话语表演。初读台词。学生们或演员们抓住作者台词中他们所需要的、使他们震惊的个别字句。就让他们把这些字句记载下来,包括到角色的台词里去,放在自己的那些偶然的、无意的话语中间。
过了若干时候,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和更多次的朗读,又记载下一些字句,又把这些字句包括到自己的偶然的、无意的台词里去。这样逐渐地,角色就被作者的台词所充满——先是绿洲般的个别字句,继而是完整的长句。还剩下一些林中空地,但出于对风格、语言、词句的感觉,它们很快地也被剧本原文所充满了。
(15)台词记熟了,固定下来了,但不能大声念出,免得搞成了机械的背诵,免得形成(言语上)卖弄的线。场面调度也还不能加以固定,免得搞成一条跟机械背诵台词的线相联的〔背得烂熟的〕场面调度的线。
长久地表演并且牢牢地确定合乎逻辑与顺序的动作、真实、信念“我就是”、有机天性和下意识的线。在为这一切动作提供根据的时候,自然而然会产生一些新的、更加精致的规定情境和更加深化的、广泛的、概括的贯串动作。在进行这项工作的同时,继续愈来愈详尽地讲述剧本的内容。在不知不觉中用愈来愈细致的心理上的规定情境、贯串动作和最高任务给形体动作线提供根据。
(16)继续按照已经确定的线表演剧本。想到话语,并且用达达的拉拉的表演来代替话语。
(17)正确的内在的线是在为形体及其他的线提供根据的过程中察觉到的。要更加牢靠地把它固定下来,使台词从属于它,而不是自顾自地、机械地说一通。继续用达达的拉拉表演剧本,同时继续进行确定内在的潜台词线的工作。用自己的话语讲述:1)思想的线,2)视像的线,3)向自己的同演者解释这两条线,以便造成交流和内部动作线。这是角色潜台词的基本的线。尽可能牢靠地把它固定下来并经常地加以维持。
(18)在案头把这条线固定下来之后,就用作者的话语来读剧本,坐在自己的双手上不动,同时极度精确地把所有制定好的线、动作、细节和整个总谱传达给同演者们。
(19)同样——在案头,把手和身体解放,还可以有某些走动和偶然的场面调度。
(20)同样——在台上,有一些偶然的场面调度。
(21)制定并确定布景设计(在四面墙内)。
〔问每个人:他想要在哪里(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活和表演。让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设计。从演员们所提供的所有设计中产生布景设计。〕
(22)制定和拟定场面调度。
〔按照确定的设计布置舞台,再把演员带到那上面去。问他要在什么地方表白爱情,或者说服对手,知心地跟他交谈,等等。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走到什么地方去更为方便一些。让他们走动并且做出按照剧本是必要的一切形体动作:在图书馆里找书开窗,生炉子。〕
(23)随意打开某一面墙,检查设计和场面调度的线。
(24)坐在案头,按照文学的、政治的、艺术的和别的线,进行一系列谈话。
(25)性格特征。已经做过的那一切形成了内部性格特征。同时外部性格特征应该自然而然地出现。但如果(外部)性格特征没有出现,该怎么办呢?让他们把做过的那些再做一遍,不过做的时候要瘸着腿,用短舌头或长舌头,手、脚、身子要有一定的摆放或姿势,采用从外表上学会的某种习惯、风度。如果外部性格特征没有自然而然地产生,就要从外部嫁接。〔它〕应该在嫁接后长出来,就像柠檬枝嫁接后长出香栾一样。[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