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竞技体育产业形成的条件及标志
3.2.1.1 前提:竞技体育消费和商业价值
竞技体育产业的产品供给主体是竞技表演服务,其市场由竞技体育消费者构成,竞技体育市场是竞技体育产业的运行和发展的基础。研究市场的重点是对竞技体育消费需求的研究。竞技体育消费需求的大小决定竞技体育的市场容量,如何引导和满足竞技体育消费者需求不仅是发展竞技体育的基础,也是发展竞技体育的目的。
由于竞技体育及产品的特点,其消费需求也不同于一般的生活服务需求。在竞技体育消费需求研究方面,20世纪60年代国外就比较系统地开始对足球联盟、职业棒球联赛等竞技体育项目进行过消费需求分析,并以此作为制定赛事推广和定价策略的依据。马修·D·尚克在2003年3月出版的《体育营销学——战略性观点》一书中,对竞技体育市场进行了细分,详细分析了消费者需求和行为,在充分理解消费者需求的基础上,提出各种营销策略,开发和扩大竞技体育市场〔5〕。
国内对于竞技体育消费需求研究的文献并不多见,对竞技体育消费的定性研究多于定量研究,且一般是对整个体育消费需求研究,很少见到有对竞技体育消费所作的单独分析。
学者卢元镇分析了体育消费与体育产业发展的联系,并由此论证了21世纪体育产业将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可行性和基本条件〔6〕。学者王娜从体育消费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体育消费的市场容量等方面,提出了体育消费将成为我国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的观点〔7〕。学者李雷认为:一方面,体育消费作为体育产业的出发点和归宿,它既是生产、分配和交换的结构,同时又反过来影响交换、分配和生产;另一方面,体育产业又是消费的重要推动力,体育产业的兴起可以大大促进体育消费的增长〔8〕。
关于竞技体育价值尤其是商业价值,国内外的研究都不多见,国外学者一般直接研究竞技体育的直接效应,并没有上升到价值层面上去讨论;而国内的学者很少研究竞技体育价值,我国现有的《体育概论》、《体育理论》等教科书也只讨论竞技体育功能,不讨论竞技体育价值。
即便在为数不多的研究竞技体育价值的文献中,作者们主要还是从运动员的角度来展开研究,认为以运动员作为价值主体,竞技体育的价值表现为目的价值和工具价值,竞技体育的价值具有主体性、客观性、多维性和一元性、社会性、时效性等特点〔9〕。
刘亮等学者认为,体育的价值属于体育文化。体育文化囊括了广阔的日常文化活动,为人们提供了广泛的、现实的、基本的文化消费选择和消费活动的形式,不同层次的消费都能从中找到自己喜爱的消费形式。只有满足了体育消费者的需要,体育价值才能对社会具有实际意义,才能对欣赏者、健身者产生实际影响,才能谈得上体育的价值〔10〕。
我们认为,竞技体育的实质是服务,是为了满足竞技体育消费需求的社会生产实践,只有在满足消费需求的基础才能谈得上竞技体育产业的价值或商业价值。在归纳和概括竞技体育带来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以及竞技体育功能的基础上,将其产生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与产业投资、市场经营结合起来,研究竞技体育的商业价值,既是竞技体育产业内涵研究中的前提,也是对竞技体育价值理论研究的发展与创新。
3.2.1.2 基础平台:市场经济体制
竞技体育能否发展成一种产业,除了需求和商业价值这一核心和根本的因素外,国家的基本经济体制是同等重要的因素。在市场经济体制中,社会资源能被充分地利用,竞技体育的需求能更有效地集聚,其商业价值能更效地发掘。因此,市场经济体制及其完善是体育产业化发展、竞技体育产业成长壮大的制度保障。事实上,体育产业化概念正是在我国实行改革开放以后,在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之际提出来的。
3.2.1.3 发展取向:产业化
体育产业化就是指把中国体育事业的基本运作方式向市场经济的基本要求方向转化,这是竞技体育产业形成的制度条件。体育产业化是一种观念的更新,体育部门不应只是社会福利部门而应具有生产性质;体育事业需要投入,但是体育事业也有产出;体育部门不仅要讲社会效益,而且也要讲经济效益;政府主管机构要确保国家的投入形成国有资产并争取保值增值,企业及民间对体育的投入必然强调经济效益和投资回报。整体上的体育事业的投入有其公共产品或半公共产品的性质(包括竞技体育类),但体育产业的赢利性质也是客观的。
体育产业化是一种机制的转化,这是竞技体育产业形成的基础条件。要借鉴、运用、遵循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和运行机制来发展体育,要靠经济手段、法律手段来发展体育产业,通过市场来完善自身的造血功能,实现自身应有的价值和商业价值。在此过程中,政府和企业应有各自的功能定位。
体育产业化是一种方向,一个过程,这是竞技体育产业形成的现实条件。体育产业化不是一步到位的,有条件、有能力、有市场的项目可以进行尝试,没有条件的可以稍晚一些,但目标必须朝产业化方向努力。在此过程中,政府应以制度、政策加以引导,企业则要有风险意识。
在上述三个条件形成共识的前提下,我们认为竞技体育应率先启动,可以成为体育产业发展的发动机。因为,竞技体育不仅是体育产业的核心,同时也具有广泛的经济和社会基础,能够产生明显的示范效应和扩散效应。
3.2.1.4 竞技体育产业形成的具体条件
因此,竞技体育要形成产业,除了需要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达到一定水平等基本条件和体育产业化取向外,还需要具备以下三个具体条件。
第一,竞技体育的需求达到一定的数量。竞技体育产业的生存,首先取决于社会对竞技体育需求量的大小,取决于社会对竞技体育的需求量是否达到了足以使竞技体育这种服务产品的生产独立为一种特殊的产业。竞技体育产品属于享受资料和发展资料,属于较高层次的需求对象。只有当经济发展和人均收入达到一定水平,在基本物质生活需要得到满足之后,人们才会把对享受资料、发展资料的需要提到重要地位。只有当人们对竞技体育的需要转化现实的需求时,才能支撑竞技体育成为独立的产业。
对竞技体育需求的“一定”数量可理解为:一是要使竞技体育组织者运作上的收支平衡;二要需求者的参与量能够激起运动员的激情,如果赛场的上座率超过100%(有很多观众买站票),运动员很有表演欲望和斗志,比赛将会因现场的气氛热烈而变得更加精彩。反之,如果上座率较低,运动员的比赛热情剧减,长此以往俱乐部的经营将难以为继;三是受竞技体育的影响,需求者由观赏者向参与者转化。竞技体育产业有明显的观众与运动员的互动性,而同时竞技体育消费者的观赏需求与参与需求也有相互促进的作用,经常关注某项竞技项目,会产生亲身尝试的愿望,在实际参与过程中又更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从而不断积累对该项目的认识,产生正循环刺激,从而增加对竞技体育的观赏需求。这种循环影响如图3-3所示:
图3-3 竞技体育消费者的观赏需求与参与需求及相关体验累积的循环关系
图来源:根据前文相关表述设计
第二,向竞技体育投入的经济资源达到一定水平。竞技体育要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产业,就必须有一定的规模,有一个产业所必须的最低量的投入和产出。由于竞技体育基础设施投资和高技能运动员的培养均耗资巨大,竞技体育是一个风险较高的产业。在需求选择的约束下,竞技体育产业的各组成部分不一定都能赢利。所以只有当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国家具有相当经济实力,其引导性投入增加,企业和民间的投资能力较强,竞技体育领域得到相当数量的经济资源后,竞技体育才能发展成独立的产业。
对竞技体育产业的经济资源投入,最低要满足两个基本要求:一是维持产业本身运行的资源整合要求。维持竞技体育产业运行的资源一部分必须是为竞技体育产业专门投入的,比如大型体育场馆的建设、竞技体育俱乐部等;一部分可以与其他产业共用已有的资源,比如各种媒体网络、社区的小型体育场馆等。二是维持竞技体育市场运行的必要支付。以往中国的竞技体育作为事业性质主要靠国家投入,竞技体育要成为独立的产业,必须挖掘产业本身的盈利能力,强化自身的造血功能,使得产出能弥补投资和营运所需的资源投入。鉴于有些项目投入大、见效慢,国家可在初期提供一些政策支持,甚至于应该有先期投入,不过最终总要朝独立的产业方向发展。
竞技体育在产业化发展过程中会有三种形态:职业化、半职业化、非职业化。它们分别代表着三种形态:竞技体育产业中自身盈利能力强、市场化比较早的项目已经可以达到收支平衡,能通过市场有效地吸引资源,进入稳定的、正常的发展阶段;半职业化是那些具备一定规模、能够弥补部分支出但目前还无法完全独立的项目,这些项目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育,可能达到职业化的承上启下阶段;非职业化是某些需求量不大,但仍有比赛价值,通过市场化运作特别是消费市场开拓之后可能实现职业化的竞技项目。这三种形态既可能是某个具体项目纵向产业化进程的不同阶段,也可以是众多产业化进程不同阶段的竞技项目共存的局面。
第三,竞技体育达到相当的水平和规模。竞技体育产业的形成需要有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教练员和技艺高超的运动员,能向观众提供具有观赏价值的高水平的竞技表演;也需要一大批热爱体育、关注竞技体育、乐于观看体育比赛的“体育迷”,即“供给者”和“购买者”群体的存在。这些条件的形成既与一国的体育传统有关,也有赖于在开发竞技体育产业的过程中去逐步培养和创造。
从竞技体育产品提供者的角度看,竞技体育产业的形成需要竞技体育有一定的水平表现和规模表现。水平表现是,竞技体育产业提供的产品必须有足够的吸引力,有观赏价值,能够引起竞技体育消费者广泛的、持久的关注;规模表现是,竞技体育产品必须具备一定的需求规模,而不是局限于一个小区域、一部分的消费者群体,竞技体育产品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必须通过市场化手段不断波及、重复、扩散。
从竞技体育产品消费者的角度看,竞技体育产业的形成需要良好的消费基础,需要有“热情者”、“成熟者”和“保守者”的共同行为支撑其持续的生命力。这是因为总有一部分先行者首先喜欢支持某些竞技体育项目的发展,但是产业的形成还是要靠更大、更广泛的消费群体的支持,其中热爱竞技体育、持续进行竞技体育消费并且竞技体育消费的热情不断感染周围群体的“体育迷”,是竞技体育消费群体的中坚力量。此外,竞技体育产品提供者与消费者之间的良好互动是竞技体育发展的必备环节,这个环节也就是竞技体育在产业化过程最应该关注的部分。图3-4体现了上述竞技体育产业产品的提供者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
图3-4 竞技体育产品、竞技体育产品提供者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
图来源:根据前文相关表述设计
从图3-4中我们可以看出竞技体育产品提供者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它包含三个方面的涵义:一是竞技体育产品的提供者向市场提供了竞技体育产品,竞技体育消费者向市场购买竞技体育产品,提供者和消费者之间形成交易关系;二是竞技体育消费者购买竞技体育产品,向竞技体育产品提供者提供再生产的资金来源(虚线表示资金流转方向);三是竞技体育产品的提供者往往也是其他竞技体育产品的消费者,如篮球运动员观看足球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