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户、匠户所营墓而不坟型

5.陵户、匠户所营墓而不坟型

太宗崩后,一些太宗的稍低等级妃嫔和宫女被安置在长安城的寺院、崇圣宫、西内和昭陵的寝宫里,这些低等妃嫔和宫女死后,一部分被陪葬在昭陵陵园。迄今为止,已在昭陵陵园发掘这类人的墓葬7座,她们的墓葬均无封土且墓圹狭小。从直观上讲,这种“墓而不坟型”的“封土”规格最低。

稍低等级妃嫔自身较低的品阶和为她们营墓的人员数量较少及地位较低也能从另一方面证明这一观点。所发掘的7座稍低等级妃嫔和宫女墓葬,均出土有墓志,记载她们生前品阶甚详。通过统计,她们当中,二品2人,三品3人,五品1人,七品1人。毫无疑问,品阶与墓葬封土等级是基本成正比的。为这些稍低等级妃嫔和宫女营墓的人员,旧史记载不尽相同。《大唐六典·诸陵署》云:“凡功臣密戚,诸陪陵葬者,听之,以文武分为左右而列,坟高四丈已下,三丈已上。若父祖陪陵,子孙从葬者,亦如之。若宫人陪葬,则陵户为之成坟。”[55]《唐会要·陪陵名位》亦云:“旧制,凡功臣密戚,请陪陵葬者,听之,以文武分为左右而列,坟高四丈以下,三丈以上。若父祖陪陵,子孙从葬者,亦如之。若宫人陪葬,则陵户为之成坟。”[56]陵户是唐诸陵署管理的籍户。《旧唐书·职官志三·太常寺》“诸陵署”条载,昭陵有陵户“四百人”[57]。《新唐书·百官志三·宗正寺》之“诸陵台”条也说:“宫人陪葬,则陵户成坟。”[58]但同书《百官志二·内侍省》之“奚官局”条却有相矛盾的记载,云:“奚官局:令二人,正八品下;丞二人,正九品下。”又云:“宫人病,则供医药;死,给衣服,各视其品。陪陵而葬者,将作给匠户,卫士营冢。三品葬给百人,四品八十人,五品六十人;六品、七品十人,八品、九品七人;无品者,敛以松棺五钉,葬以犊车,给三人。皆监门校尉、直长莅之。”[59]无论由谁负责安葬,可以看出,负责安葬者的身份都很低,人员也较少,这和那些有高坟大垅的勋臣贵戚葬礼朝廷一定派要员监护丧事形成鲜明对照。《大唐六典·鸿胪寺》云:“凡诏葬大臣,一品则卿(从三品)护其丧事,二品则少卿(从四品),三品则丞(六品)一人往。”[60]虽然在实际安排上往往有所变通,但通常都安排更高品阶的官员或相同品阶而职更尊显者任之。综上,昭陵陵园低等妃嫔和宫女墓葬“墓而不坟”这种无封土的“封土”等级最低。

【注释】

[1](清)董诰等编:《全唐文》卷五太宗皇帝《九嵕山卜陵诏》,中华书局,1983年,第68~69页。

[2](宋)王溥:《唐会要》卷二十一《陪陵名位》,中华书局,1955年,第416页。

[3](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四十六《百官志一》,中华书局,2011年,第1194页。

[4]《唐会要》卷二十一《陪陵名位》,第416页。

[5]《全唐文》卷八太宗皇帝《赐高士廉陪葬诏》,第102页。

[6]《全唐文》卷八太宗皇帝《赐房元龄陪葬诏》,第103~104页。

[7]《全唐文》卷八太宗皇帝《赐李靖陪葬诏》,第104~105页。

[8]张沛编著:《昭陵碑石》,三秦出版社,1993年,第107~108页。

[9]《昭陵碑石》,第142页。

[10]《唐会要》卷二十一《陪陵名位》,第412~414页。

[11]《昭陵碑石》,第228页。

[12](宋)宋敏求、(元)李好文:《长安志 长安志图》卷十六,三秦出版社,2013年,第498~501页。

[13]刘向阳:《唐代帝王陵墓》(修订本),三秦出版社,2012年,第58页。

[14]说明:
1.资料代号(宋)王溥:《唐会要》卷二十一《昭陵陪葬名氏》,代号(1)。
航空工业部:《昭陵陪葬墓坐标成果表》,代号(2)。
张沛编著:《昭陵碑石》,代号(3)。
昭陵博物馆:《昭陵陪葬墓发掘登记表》,代号(4)。
2.“序号”既代表陪葬者在该表中的序列顺序,还代表一座墓葬,夫妇合葬墓只占一个序号。
3.“资料来源”一栏里“综合性”是指在资料来源不止一种且记载不统一的情况下,综合了所列两种或两种以上资料才得出“姓名”一栏的内容。也就是说,在此种情况下,所列的任意一种资料,不一定就是“姓名”一栏内容的完全出处。如:序号7,(1)记为“彭城郡夫人”,而(3)(4)记为彭城国夫人,实为一人;又如序号21,(1)(2)(3)记为长乐公主和驸马长孙冲,而(4)只记为长乐公主(墓内只出土长乐公主墓志);又如序号97,(1)(2)记为尉迟敬德,而(3)(4)记为尉迟敬德、敬德夫人苏氏(二人墓志均出土)。
4.备注代号
生平可详考,代号“详”。生平可略考者,代号“略”。生平不可考者,代号“不”。
5.两《唐书》记载昭陵陪葬者70余人,他们绝大多数在《唐会要》《昭陵碑石》中有载,故本表不罗列两《唐书》所载。

[15](明)赵崡:《石墨镌华》卷八《吊昭陵陪葬诸臣碑诗》,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101页。

[16](后晋)刘昫等:《旧唐书》卷七十一《魏徵传》,中华书局,2011年,第2562~2563页。

[17]《旧唐书》卷七十一《魏徵传》,第2559页。

[18](宋)王钦若等编纂,周勋初等校订:《册府元龟》卷三百一十九《宰辅部·褒宠第二》,凤凰出版社,2006年,第3610页。

[19]《旧唐书》卷五十一《后妃传上》,第2161页。

[20]张沛编著:《昭陵碑石·唐太宗贵妃韦珪墓志》,三秦出版社,1993年,第169页。

[21]《昭陵碑石·唐太宗贵妃韦珪墓志》,第169页。

[22](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八十《太宗诸子·纪王慎传》,中华书局,2011年,第3577页。

[23]《昭陵碑石·临川郡长公主李孟姜墓志铭》,第197页。

[24]陈戍国点校:《四书五经·礼记》,岳麓书社,1991年,第460页。

[25](汉)司马迁:《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中华书局,2011年,第1802页。

[26]《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265页。

[27]昭陵文管所:《昭陵陪葬墓调查记》,《文物》1977年第10期。

[28]煤炭部航测遥感公司:《唐昭陵建陵文物分布图》,1988年编图印制,未公开发表,现藏昭陵博物馆图书资料室。

[29]煤炭部航测遥感公司:《唐昭陵陪葬墓坐标成果表》,1988年印制,未公开发表,现藏昭陵博物馆图书资料室。

[30]《新唐书》卷八十三《诸帝公主·太宗二十一女·新城公主传》,第3649页。

[31]《昭陵陪葬墓调查记》,《文物》1977年第10期。

[32]《新唐书》载长乐公主、晋阳公主和新城长公主为皇后所出。见《新唐书》卷八十三《诸帝公主·太宗二十一女传》,第3645~3649页。长乐公主墓志、新城长公主墓志亦有同样的记载。《册府元龟》载城阳公主与唐高宗“同出”,即为皇后所出。见《册府元龟》卷四十七《帝王部·友爱》,第507页。

[33]《史记》卷一百一十一《卫将军骠骑列传》,第2939页。

[34](东汉)班固:《汉书》卷五十五《卫青霍去病传》,中华书局,2011年,第2489页。

[35]《汉书》卷五十五《卫青霍去病传》,第2490页。

[36]《史记》卷一百一十一《卫将军骠骑列传》,第2940页。

[37]《旧唐书》卷六十七《李靖传》,第2481页。

[38]《册府元龟》卷三百一十九《宰辅部·褒宠第二》,第3610页。

[39]《昭陵碑石·李靖碑并阴》,第138页。

[40]《昭陵碑石·李靖碑并阴》,第138页。

[41]《旧唐书》卷六十七《李勣传》,第2488页。

[42]《新唐书》卷九十三《李勣传》,第3820页。

[43]《昭陵碑石·李勣墓志铭》,第173~174页。

[44]《旧唐书》卷四《高宗本纪》,第81页。

[45](清)董诰等编:《全唐文》卷十五高宗皇帝《大唐故司空太子太师上柱国赠太尉扬州大都督英贞武公李公碑》,中华书局,1983年,第188页。

[46]《旧唐书》卷一百九十四《突厥附李思摩传》,第5165页。

[47]《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五《突厥附李思摩传》,第6040页。

[48]《昭陵碑石·李思摩墓志铭》,第113页。

[49]《旧唐书》卷一百九《阿史那社尔传》,第3290页。

[50]《新唐书》卷一百一十《阿史那社尔传》,第4116页。

[51]《四书五经·礼记》,第446页。

[52]昭陵博物馆藏高士廉碑。许敬宗撰文,碑额篆题“大唐尚书右仆射司徒申文献公茔兆记”。行文中有“弗敢树碑,是用琰琬□芳,记于茔兆而已”语。又见《昭陵碑石·高士廉茔兆记并侧》,第125~127页。

[53]《旧唐书》卷六十五《高士廉传》,第2444页。

[54]昭陵博物馆藏高士廉碑。行文中有“即以其年二月廿八日安厝于九嵕山之南趾,墓而不坟”语。又见《昭陵碑石·高士廉茔兆记并侧》,第127页。

[55](唐)李隆基撰,(唐)李林甫注:《大唐六典》卷十四《诸陵署》,三秦出版社,1991年,第289页。

[56]《唐会要》卷二十一《陪陵名位》,第412页。

[57]《旧唐书》卷四十四《职官志三·太常寺》,第1874页。

[58]《新唐书》卷四十八《百官志三·宗正寺》,第1251页。

[59]《新唐书》卷四十七《百官志二·内侍省》,第1223页。

[60]《大唐六典》卷十八《鸿胪寺》,第36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