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仁墓侍女壁画

一 杨恭仁墓侍女壁画

杨恭仁(567~639),名温,一名伦,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人,隋观王杨雄之子。仕唐为凉州总管、吏部尚书、雍州牧、洛州都督等职。贞观十三年(639)薨,次年陪葬昭陵。1979年,其墓被厦门大学历史系见习发掘,壁画因灌溉残损殆尽,只残存1幅《群侍图》。该图绘于墓室北壁,下残,所留部分宽160厘米,高80厘米,未揭取,现只有临摹品存世。

《群侍图》

图中共绘7个侍女,均穿窄袖衫,着披帛,系裥(浑)色长裙。从左至右,依次手持(捧)妆奁、杖、琴、食盒、碗、团扇、长杖等生活和娱乐用具,呈随时侍奉主人起居状,前四人梳高髻,后三人饰花胜(图2-1)。

图2-1 杨恭仁墓《群侍图》(摹本)

画中人物上下参差,疏密相间,表现出前后层次关系和空间深度。人物面部或侧或转,相互照应,显得肃穆静谧又含活泼之气。人物面容清癯,体态纤修,显得气质清雅,仙风婉嫕。发髻采用平涂法,面颊、胸部、衣裙等处均采用晕染法,轮廓线条用铁线描法,人物造型明显有“曹衣出水”痕迹,所以有学者评论说:“保留着隋代人物造型风格,继承了东晋顾恺之‘春蚕吐丝’的线描特征。”[1]图中有4个侍女饰额黄、斜红。额黄呈卧枣核状,用红色细线描绘,周边又绘放射状线条。斜红画于耳前面颊上,呈黛色新月状。额黄起自六朝,相沿至唐,亦称额山。史料及古诗文里均载额黄为妇女额上黄色装饰,唐李商隐诗曰:“寿阳公主嫁时妆,八字宫眉捧额黄。”[2]从这幅画里可以看出,唐时妇女的额黄,已突破单用黄色的界限,也用红色,甚至诸色并用。还有一种妇女额间装饰,叫花子,在文献里和额黄分类记载,现在看来,二者并无什么区别,实为一事。唐人有花子始于上官婉儿之说,言有一宫廷命案牵扯到婉儿,本该处以绞刑,武则天念她年幼,改处黥刑,在她的额头上刺了一朵梅花,把朱砂涂进去。由于婉儿长得漂亮,额头那朵梅花更使她秀色倾国,于是妇女们递相效仿,在额头绘制图案,名曰花子。《酉阳杂俎》云:“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昭容上官氏所制,以掩点迹。”[3]这个记载显然不准确。从考古发现来看,自六朝到隋唐,无论是壁画中的女性形象还是陶俑中的女性形象,多有饰花子(额黄)者。或许段氏之意,是指妇女们从婉儿那里得到启发,饰额黄始用针刺,一劳永逸,为了区别于绘制的额黄,而改针刺的额黄曰花子。昭陵唐墓壁画中,饰斜红的女性形象不太多。斜红最初用红色描绘,但唐时,妇女多用黛色或紫色。

杨恭仁墓发现的这幅《群侍图》,在众多的唐墓壁画《侍女图》中颇具特色,它说明唐代国初绘画艺术主要还是继承晋隋,雍容华贵、以胖为美的唐代仕女画风格还没有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