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性认识中的三个“要义”
我认为,我们在文本中重构出来的思想实验情境,呈现了列宁在“伯尔尼笔记”,特别是阅读黑格尔哲学全程中理论逻辑重构的第一个高峰。取得这个巨大的突破性认识之后,列宁自然是非常兴奋的。从文本上看,紧接着这个大方框,他一口气又连续写下了四个方框,其中三个都冠以“要义”的字样。这也是列宁阅读黑格尔哲学著作中仅有的三个“要义”。(32) 依我的理解,之所以标注“要义”,正是因为列宁已自觉到其思想飞跃的理论构境质点。如果说,在前期读书过程中,列宁的思考中也曾闪现过不少重要的思想火花,那么在这之后,则是他在新的理论逻辑构境空间中,不断获得和完善自己的认知新视界的阶段。这种逻辑思考空间的整体转换,由三层理论反思重构起来。
具体分析,文本集中突现了三个关键性的新思考点: 一是说明加深批判康德主义的意义,二是黑格尔哲学与马克思哲学视界的内在关系,三是黑格尔哲学的秘密。我注意到,这正好与上面那个大方框的思考逻辑倒了过来,第一个要义恰好接在大方框左面最后加上的小方框的逻辑思考点上。
第一个要义方框是关于批判康德、马赫主义问题的反思。大家还记得,在前面那个大方框的左外侧最后加上去的小方框中,列宁曾提出要回过来研究黑格尔,以便逐步剖析康德主义者之流的认识论和逻辑学,这其实是列宁提出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不过,列宁在这里虽然也是在思考如何批判康德、马赫主义,可思路却大大转移了,他把矛头指向了那些批判康德、马赫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们!看起来,这似乎匪夷所思,但实质上它恰恰标志了列宁思想在这个重大思想转变中的认知构境层面的更新。不得不承认,列宁变得更加深刻了,而这恰是获得黑格尔辩证法真谛后的必然结果。
列宁在这一方框中标注了“要义二则”。该二则“要义”都是关于当时批判康德、马赫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列宁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已经在批判康德、马赫主义的自己的“战友们”。他试图先划一条界限,以明证自己刚刚获得的一种视界与他们的批判在理论上的根本异质性。我认为,至此,始终支配着列宁哲学思想的那个他性镜像才最终被打碎。虽然这是列宁原先那个他性镜像构架中碎裂的第二种反指关系,但普列汉诺夫等人的哲学假性镜像被真实地超越了。第一个是普列汉诺夫,他是当时俄国思想战线批判康德、马赫主义斗争中最重要的一位马克思主义旗手,同时也一度是对列宁哲学思想影响最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列宁说:
1. 普列汉诺夫对康德主义(以及一般不可知论)进行批判,从庸俗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多于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因为他只是肤浅地驳斥它们的议论,而不是纠正(象黑格尔纠正康德那样)这些议论,不是加深、概括、扩大它们,指出一切概念和任何概念的联系和过渡。(33)
请大家注意,列宁前期阅读中的一个重要理论支点就是从唯物主义出发批驳唯心主义,但在这里,他的思考焦点突然转向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论与哲学唯物主义的关系。列宁发觉,普列汉诺夫的错误是仅仅站在旧唯物主义的立场上去“驳斥”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谬伪,而不是“像黑格尔纠正康德那样”,站在辩证法的立场上发言,进而才能真正站到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的科学立场上去说明正确的观点是什么! 此间一个有趣的文本细节是,黑格尔在这里倒成了正确一方的代表。阿多拉茨基认为,列宁此处对普列汉诺夫的批评,与他1904年对其所作的批评是一致的。我以为这个指认是一种故意的伪同质化。(34)
第二层构境思考就更加深刻了:“2. 马克思主义者们(在20世纪初)对康德主义者和休谟主义者进行批判,按照费尔巴哈的方式(和按照毕希纳的方式)多于按照黑格尔的方式。”(35) 看来,列宁突然又意识到,不仅是普列汉诺夫,还应该包括反对马赫主义的所有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的斗争都是主要以哲学唯物主义基点立论而行的,而没有同时注意到要从辩证法(“按照黑格尔的方式”)出发去思考。我认为,其间的确也有列宁本人的自我反省,因为在列宁所指的反对马赫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在20世纪初)”中,他自己当然也是身居其列的。但需要加以甄别的是,从列宁这里的反思中,并不能简单地得出某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和西方列宁学家的推断,即撰写《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时的列宁是一个“机械的、庸俗的唯物主义者”。杜娜叶夫斯卡娅就认为,“列宁1914年在哲学上脱离他1908年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中阐发的庸俗唯物主义哲学理论,转向一种阐扬思想自我运动的全新出发点”(36) 。这样的指控是非常不负责任和别有企图的。列宁这里自觉领悟到的新观念是: 对马赫主义一类的唯心主义,不仅可以从唯物主义视角出发去进行批判,还可以以辩证法的眼光来进一步加深批判。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对之“加以纠正”。显然,列宁的反省,绝没有任何否定唯物主义立场的意思。综观“伯尔尼笔记”中阅读黑格尔哲学的全程,列宁从未改变自己的唯物主义立场。对此,莱文有一句话是基本正确的。他说,在“哲学笔记”中,“列宁从来没有完全放弃他的哲学唯物主义”(37) 。或者说,不是“没有完全放弃” 唯物主义观念,而是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即使在列宁改变对黑格尔哲学的总体看法后,这一点依然一如既往。就此,杜娜叶夫斯卡娅认为,列宁“并没有改变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根基,也没有改变他关于阶级意识的革命观点。列宁从黑格尔那里获得的是一种对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统一的全新理解”(38) 。她甚至认为,列宁“哲学笔记”(伯尔尼笔记)的核心思想“就是恢复唯心主义的真理”(39) 。这是一种自我矛盾和混淆视听的错误观点。
此外,我认为列宁也是到了这里才真正意识到,怎样才能更深入地反驳波格丹诺夫的错误,因为波格丹诺夫的错误并不是某种简单的谬误。只有到了此时,当列宁从黑格尔与马克思辩证法的深刻逻辑关系中步入全新的哲学思想构境层级之后,他的眼界才第一次真正超出了普列汉诺夫的视域,才明白应如何切中要义地批判波格丹诺夫。惟其如此,列宁才会那么地感慨万分。
在写下一段关于“归纳”问题的笔记之后,列宁突然又中断了读书进程,因为新的思想泉涌般地萌生出来。在一个方框中,列宁写下了体现其思想飞跃的第二个重要“要义”。在这段文字的开头,列宁在“要义”二字下重重地划了一条横线。另外两个“要义”均未加重号,列宁似乎是想标注强调这一“要义”在思想转变中的重要地位。我们完全可以体味到,列宁是在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下写下这段话的:“不钻研和不理解黑格尔的全部逻辑学,就不能完全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特别是它的第1章。因此,半个世纪以来,没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是理解马克思的!!”(40) 这是极为重要和著名的一段论断。依我的解读,这个“要义”包含两层意思: 一是说明黑格尔哲学与马克思思想的内在关联,并且,列宁强调“不钻研和理解黑格尔的全部逻辑学,就不能完全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特别是它的第一章”。初看起来,似乎列宁是在把黑格尔哲学视为马克思《资本论》的前提,因为他还专门在“全部”两个字下加了横线,但实际上,列宁此处仅仅是想说明黑格尔辩证法的逻辑结构(这是“全部”的含义)与马克思《资本论》中运用的科学辩证方法的必然关联,而绝没有泛指黑格尔全部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前提之意。(41) 这是一个关于如何科学地理解唯物辩证法实质的特设说明!
也由此,引申出了列宁的第二层意思: 在真正通过读懂黑格尔,进而科学把握马克思辩证思维的意义上,“半个世纪以来,没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是理解马克思的!!”正如前文所言,其中也部分地包括了列宁自己。对这一文本段落,麦克莱伦也曾正确地指认了其间包含着的“自我批评”。(42) 当然,与普列汉诺夫等人根本不同的是,列宁是在更加深刻的层次上理解了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有意思的是,阿尔都塞由列宁的这一断言推导出了另一个“命题”:“一个半世纪以来,没有一个人是理解黑格尔的,因为不钻研和不理解《资本论》,就不能理解黑格尔!”(43) 我认为,阿尔都塞的这一观点在他自己的理论立意上反倒是不正确的,可是,如果就马克思破解了黑格尔哲学中隐匿很深的工业性和市场逻辑的秘密这一点而言,阿尔都塞此言又是正确和深刻的。同时,与原来的理论回路中对黑格尔哲学的评估不同的是,列宁发现黑格尔哲学(“逻辑学”)不再是内含着“珍珠粒”的粪堆,其全部逻辑结构也是有总体合理性的,是人类认知结构总体的一个漫画式的表现。可以说,对黑格尔哲学基本估价的转变是列宁读书逻辑中第一次飞跃和逻辑异轨的关键。
列宁的第三个“要义”是结合他正在阅读的“推理”部分写下的。这是一个关于黑格尔哲学(“逻辑学”)意义的“要义”。在总括了黑格尔关于不同推理之间的过渡的三个要点之后,列宁写道:“关于联系和过渡[联系也就是过渡]的阐述,这就是黑格尔的任务。黑格尔的确证明了: 逻辑形式和逻辑规律不是空洞的外壳,而是客观世界的反映。确切些说,不是证明了,而是天才地猜测到了。”(44) 从字面上看,列宁的这一要义似乎是回到了阅读“主观论”一篇伊始时曾经提出过的论点上。(45) 但是,必须考虑到的是,经过这次思想转变,列宁已经在新的层次上发觉了黑格尔哲学的意义。因此,在这里被列宁认作黑格尔《逻辑学》主要任务的“联系”和“过渡”,虽然也被标注为“客观世界的反映”,但已不是指客观世界的本体结构的直映,而是指人在自己的认知结构(“逻辑形式和逻辑规律”)中,从总体上反映了外部对象。在下一页的一个大方框中,列宁对这一思想作了展开。他认为:
认识是人对自然界的反映。但是,这并不是简单的、直接的、完整的反映,而是一系列的抽象过程,即概念、规律等等的构成、形成过程,这些概念和规律等等(思维、科学=“逻辑观念”)有条件地近似地把握永恒运动着和发展着的自然界的普遍规律性。……人不能完全地把握=反映=描绘整个自然界、它的“直接的总体”,人只能通过创立抽象、概念、规律、科学的世界图景等等永远地接近于这一点。(46)
可见,列宁已经能够自觉地反对旧唯物主义了。经过对黑格尔哲学的神秘形式的理解和超越,列宁把握到,人类认识总体是一个不可能完结的认知运动(“抽象过程”),而黑格尔的《逻辑学》正是这一伟大辩证认识工程的缩影,只不过这个影子是头足倒置着的。所以,此时的列宁已经能够准确地判断道:“黑格尔‘只是’把这个‘逻辑观念’、规律性、普遍性神化了”(47) 。
至此,我们终于完成了对列宁“伯尔尼笔记”中第一次重大逻辑异轨的理论情境的再重构。我自以为,比之于传统研究中那种将列宁前后期的各种思想绝对同质化、非历史地专题反注模式的分析来说,我们的理论建模应当算是离文本的原初思考情境更近一些了,因而也就显得更加惊心动魄。不过,接下来,我们还将再遭遇列宁在黑格尔哲学研究进程中又一些新的重要思想。
(1)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39页。
(2)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3页。
(3) 黑格尔: 《逻辑学》下卷,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第145页。
(4)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4页。
(5) 黑格尔: 《逻辑学》下卷,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第261页。
(6)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6页。
(7)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6页。
(8) 黑格尔: 《逻辑学》下卷,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第263页。
(9)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6页。
(10)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7页。
(11) 参见黑格尔《逻辑学》下卷,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第267—347页。
(12) 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1版)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189页。
(13) 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8页之后所附的手稿第65页影印件。新版“哲学笔记”在列宁关于黑格尔哲学的阅读摘录与笔记中,除去保留了初版中列宁重要的《辩证法十六要素》和《谈谈辩证法问题》的两页原稿影印件以外,还新增加了《黑格尔<逻辑学>一书摘要》手稿三页(除去我们这里集中讨论的这个重要的第65页之外,还有第17页和第100页)、《<哲学史讲演录>笔记》两页,以及《黑格尔辩证法(逻辑学)纲要》一页。这为准确理解列宁的读书思想逻辑提供了很重要的第一手文献学依据。当然,现在我的手中已经有了“伯尔尼笔记”的全部手稿和列宁其他“哲学笔记”主要手稿的复制件。
(14)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8页,并参见附页原稿第65页影印件。
(15)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页。列宁的这个评价,其实来自于他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通信集》中所看到的马克思的一句原话。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8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450—451页。
(16)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页。
(17) 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150页。
(18)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150页。并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1版)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190页。
(19)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0页。
(20)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页。
(21) [美]莱文: 《辩证法内部对话》,张翼星等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73页。
(22) [法]阿尔都塞: 《列宁在黑格尔面前》,载《列宁和哲学》,杜章智译,台湾: 远流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138页。
(23) 麦克莱兰(即麦克莱伦): 《马克思以后的马克思主义》,林春等译,东方出版社1986年版,第135页。
(24) [美]杜娜叶夫斯卡娅: 《哲学与革命》,傅小平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90页。
(25) 参见[美]杜娜叶夫斯卡娅《马克思主义与自由》,傅小平译,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56页。
(26) 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202页。
(27) 参见黑格尔《逻辑学》下卷,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第239页。
(28)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7—148页。
(29) 凯德诺夫认为,列宁在阅读黑格尔《逻辑学》一书“存在论”部分时就已经意识到,“存在论”中从质到量再到度的范畴,“这些范畴中的每一个范畴都是人的认识所依次经历的阶段的逻辑概括(表现)”。(参见[苏]凯德诺夫《列宁<哲学笔记>研究》,章云译,求实出版社1984年版,第179页。)这显然是拔高了列宁读书初期的理解水平。
(30)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页。
(31)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150页。本文在此处采用了旧版译文,因为它在新版译文中被改译为“人在认识世界的深刻的客观联系”。这样一改,一是无法全面地反映列宁这一段表述的完整意思;二是世界的客观联系并不存在“深刻”的问题,否则就将带上唯心主义的意味。[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1版)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190页。]
(32) афоризм一词初版译作“警句”,现改译为“要义”。列宁在“伯尔尼笔记”中还有一处使用了该词,即在《谈谈辩证法问题》一文的最后,那里是一种标注:“注意这个警句”。[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11页。]
(33)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0页。
(34) 阿多拉茨基的看法参见《阿多拉茨基选集》,石柱译,三联书店1964年版,第442页。
(35)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0页。
(36) [美]杜娜叶夫斯卡娅: 《哲学与革命》,傅小平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90页。
(37) [美]莱文: 《辩证法内部对话》,张翼星等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61页。
(38) [美]杜娜叶夫斯卡娅: 《哲学与革命》,傅小平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93页。
(39) [美]杜娜叶夫斯卡娅: 《马克思主义与自由》,傅小平译,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59页。
(40)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1页。
(41) 在一些西方马克思学的论者那里,列宁的这段话被用来证明撰写“哲学笔记”(“伯尔尼笔记”)时的列宁已经成为一个“黑格尔主义者”。这显然是一种理论逻辑上的混乱,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完整地把握列宁读书的总体逻辑及其转变的意义。(参见胡克《政治权力和个人自由》,纽约,1959年,第404页。)
(42) 参见麦克莱兰(即麦克莱伦)《马克思以后的马克思主义》,林春等译,东方出版社1986年版,第135页。
(43) [法]阿尔都塞: 《列宁在黑格尔面前》,载《列宁和哲学》,杜章智译,台湾: 远流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137、148页。
(44)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1页。
(45) 参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7页。
(46)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2—153页。
(47) 《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