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来的人
费利克斯·霍尼克博士的实验室位于大楼的最高层:第六层楼上。
门口拦有一条紫色的绳子,墙上还有一块铜制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说明这个房间是一方圣地。
在这间屋子里,杰出的物理学家费利克斯·霍尼克博士度过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二十八个年头。“他在哪里,哪里就是知道的顶峰。”这个人在人类历史上的重要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福斯特小姐说她可以把那根紫色的绳子解下来,让我进去和那里的鬼魂见面。
我同意了。
她说:“屋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来放在一张桌子上的橡皮筋被拿走了。”
“橡皮筋?”
“不要问我这是干什么的,”她说:“也不要问我这些东西中的任何一件是干什么用的。”
老人生前工作的实验室乱七八糟。许多胡乱摆放着的廉价玩具首先引起我的注意。一架破破烂烂的风筝,一个已拴好绳子、只要一拉就能旋转自如的陀螺,一颗金属扣子,一个用来吹肥皂泡的小管子,一个装着两只乌龟和一枚棋子的鱼缸。
福斯特小姐说:“他喜欢逛杂货店!”
“可以看得出来。”
“他的一些重要的实验只用了一些连一块钱都不到的设备。”
“省一分钱就等于赚一分钱啊!”
当然,他的实验室里也有很多常规的实验设备,但是与那样廉价的玩具相比,它们就相形见细了。
霍尼克博士的书桌上堆着许多信件。
福斯特小姐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他根本没回过一封信。除非给他挂电话或登门拜访,否则你就别想得到答复。
在他书桌上有一个镜框,镜框里有一张照片。这个镜框背面朝着我,我试着问道:“是他妻子的照片吗?”
“不是。”
“那是他孩子的?”
“也不是。”
“那是他自己?”
“更不是。”
于是我就看了一眼,我发现那张照片是照的一个小镇镇公所门前的一个不堪入目的战争纪念碑,上面刻着本村的历次战争中阵亡的人的名字。我以为他保存这张照片主要是因为那些名字。那些名字十分清晰。我将信将疑地把那些名字读了一遍,没有姓霍尼克的人。
“这是他的一种嗜好。”福斯特小姐说。
“什么嗜好?”
“给堆在各地县、镇公所草坪上的炮弹拍照,然后研究它们的堆法。你也看见了,这张照片所拍摄的堆积方法是不同寻常的。”
“我明白了。”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是的。”
“也许要再过一百万年,人们才能像他那么聪明,像他那样看待事物。不过,和今天的人们比起来,他就像是从火星上来的人那样与众不同。”
我说:“也许他的真是一个火星人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再解释他怎么会有三个那么古怪的孩子,就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