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大海抛起一条鱼

第四十九章 愤怒的大海抛起一条鱼

莱昂内尔·博伊德·约翰逊在求知方面可以说野心勃勃。1911年,他一个人驾驶一艘名为“淑女的拖鞋”的双桅船从多巴歌岛航行到伦敦。他的目的是接受更高的教育。

他考入伦敦经济政治科学学校。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辍学从戎,在陆军服役。由于他作战英勇,晋升很快,先后四次在战地通讯中受到表扬。他在第二次伊普雷战役中中毒负伤,住了两年医院后退伍回家。

他又独自驾“淑女的拖鞋”回到多巴哥岛。

在离家乡只有八十海哩的地方,他遭到德国潜水艇U-99号的拦截。他被俘了,小船也被用来做训练靶标了。然而,这艘潜艇还未下沉,便遭到了英国驱逐舰“渡鸦号”的突袭,缴械投降了。

约翰逊和那些德国人都被带上了岸。德国潜艇U-99号被击沉了。

“渡鸦号”此行的目的地是地中海,但是它最终也没有到达那里。它的舵掉了,只能无可奈何地在海上绕来绕去。它最后在佛得角群岛停泊下来。

约翰逊在这些岛上住了八个月,等候能够前往西半球的交通工具。

最后他在一艘海船上做了一名水手。这只船专于把非法移民运往马萨诸塞州新贝德福的行当。后来,船被大风吹到了罗得岛的新港。

到那时候,约翰逊慢慢有了这样一种信念:有某种未知的力量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企图把他带到某个未知的地方去。因此他便在新港逗留一些时候,想试试他是否会碰到能使他时来运转的事儿。他在著名的朗福德庄园里当园丁和木匠。

在此期间他有幸看到许多来朗福德家做客的权贵人物的风采,其中有:J·P·摩尔根、约翰·J·珀欣将军、弗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恩里科·卡鲁索、沃伦·甘梅利尔·哈丁和哈里·胡迪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大战结束了。一千万人战死,两千万人受伤,其中包括约翰逊。

战争刚结束,朗福德家的浪子雷明顿·朗福德四世打算驾着他的游艇“快乐号”周游世界,访问西班牙、法国、意大利、希腊、埃及、印度、中国和日本。他要约翰逊做他的大副跟他一起去。约翰逊同意了。

在旅行途中约翰逊看到世界上许多稀有的事物。

一天,“快乐号”在大雾弥漫的孟买港被撞沉,只有约翰逊幸存下来。他在印度住了两年,成为甘地的信徒。他由于组织反对英国当局的卧轨示威而被逮捕。刑满后,由王室出钱把他送回多巴哥老家。

回家以后他又重新建造了一只双桅小船,取名为“淑女的拖鞋二号”。

他驾着这只小船在加勒比海上毫无目的地航行,继续等待那将把他带到他命中注定该去的地方的风暴。

1922年,他在海地的太子港躲避飓风。当时这个国家被美国海军陆战队所占领。

在海地,一个海军逃兵厄尔·麦克凯布找到了他。他聪明机警,是一位自学成才的思想主义者。他是伍长,刚刚偷了他的连队的文娱费,他付给约翰逊五百元,让他把他送到迈阿密去。

两个人驾船驶向迈阿密。

小船被一阵大风刮到了山洛伦佐岛的岩石上,船沉了。约翰逊和麦克凯布一丝不挂地游到岸边。这次冒险经历正如波克农自己报告的那样:

“愤怒的大海抛起一条鱼,我在岸上喘着气,这时我就变成了自己。”

他们赤身露体地踏上一块陌生的土地。他为自己离奇的遭遇所蛊惑,决意听天由命地向前走,看看一个从大海中逃身,纤丝不挂的人究竟能走多远。

这是他的新生。

“圣经上说,

要象一个婴儿,

因此我就像一个小孩,

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的名字怎么又叫波克农?原因简单得很。这个岛上的英语方言的发音把“约翰逊”就读做“波克农”。

谈到那个方言……。

山洛伦佐的方言易懂不易写。我说它易懂,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别人则以为它和巴斯克语一样难以理解,所以我对它的了解可能是心灵感应。

菲利普·卡斯尔在他的书中给予这个方言以语音示范,而且很好地抓住了它的风格。他以山洛伦佐语的《一闪,一闪,小星星》为例。在美国英语里,这首有名的小诗是这样的:

“一闪,一闪,小星星,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

你亮晶晶地挂在天空,

宛似黑夜里的一些茶托。

一闪,一闪,小星星,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

而卡斯尔在书中用山洛伦佐方言写的同一首诗却与此大不相同。

顺便说一句,在约翰逊变成波克农以后不久,人们在岸边找到了他那只被岩石撞碎了的船上救生艇。后来,这只小艇被镀上了金漆,成了岛上最高行政长官的卧榻了。

菲利普·卡斯尔在书中写道:“波克农编造了一个传说,说那只金船在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还将再一次出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