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朱利安·卡斯尔和安吉拉走过去看牛顿的画。卡斯尔把食指弯曲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孔，眯缝着眼睛从那个小孔里看那张画。
“您觉得它怎么样？”我问他。
“这张画是黑色的。这是什么东西？是地狱吗？”
牛顿说：“您觉得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卡斯尔说：“那么这就是地狱了。”
我说：“他刚才告诉我这是猫的摇篮。”
卡斯尔说：“内部消息什么时候都是可靠的。”
安吉拉抱怨说：“我认为这张画不怎么样。我觉得它是丑陋的。可是我对现代艺术一窍不通。有时候我希望牛顿去上上课，学习一下，那样他才能有所作为。”
“你是自学的吗？”朱利安·卡斯尔问牛顿。
“难道有谁不是自学的吗？”牛顿问。
“回答得很好，”卡斯尔流露出敬意。
我开始解释猫的摇篮的更为深刻的含义，因为牛顿不愿意再老调重弹了。
于是卡斯尔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因此，这张画所表示的是：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对此想法我十分赞成。”
“您真赞成吗？”我问：“您刚才不是还把耶稣挂在嘴边吗？”
“谁？”卡斯尔问道。
“耶稣基督呀？”
“哦，”卡斯尔说，“他呀！”接着他耸耸肩说：“人总得说点什么，为的是使他们的话匣子正常工作，以便有了确实有意义的话要说的时候，他们的话匣子能派上用处。”
“我明白了。”我知道要写一篇受人欢迎的关于他自己的文章是件难事。我要集中注意力去观察他的圣者行迹，而排除把他的胡思乱想和胡言乱语。
“您可以引证我的话，”他说，“人是邪恶的，人之所为一无是处，人之所知一无是处。”
他俯下身来，握住小牛顿的手说：“对吗？”
牛顿点点头，一时又好像怀疑他是否言过其实了。他说：“对的。”
接着那位圣人大步走到牛顿的画前，把画从画架上拿下来。他对我们露齿一笑。“这也是废物！和其他东西一样。”
说完他把那张画从平台上扔了下去。那幅画先被一阵风吹起，继而停在空中，随即又化为碎片落入瀑布。
小牛顿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吉拉首先说话。她说：“你弄得满脸都是颜料了，宝贝，快去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