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斯
我和福斯特小姐正在等下到一楼去的电梯时,她说但愿来的不是五号电梯,没等我问她其中的原因,五号电梯就到了。
电梯司机是一个个子不高、上了年纪的黑人,名叫莱曼·恩德斯·诺尔斯。诺尔斯精神错乱,特别是当他觉得自己说的一句话恰到好处、并抓住自己的臀部大喊“是呵!是呵!”时,我几乎肯定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当然这种看法有些冒失。
他对我和福斯特小姐说:“你们好,类人猿、睡莲叶和轮船推进器。是啊!是啊!”
福斯特小姐冷冰冰地说:“到一层。”
只要诺尔斯按一下电钮,就可以关上电梯门,把我们送到一楼。然而他不想那么办,可能再过许多年他也不想那么办。
他说:“有人告诉我,这儿的电梯都是马雅人的建筑。我今天才知道。于是我就问他‘那么我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蛋黄酱吗?’是啊!是啊!当他正考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思考,逼得他不得不去加倍思索。”
福斯特小姐用请求的口吻说:“诺尔斯先生,让我们下去好吗?”
诺尔斯还是接着说:“我对他说:‘这里是一个研究实验室。研究就意味着再寻找,不对吗?意思是他们在寻找一些他们曾经一度找到过的东西,这些东西不知怎么回事就无影无踪了,现在呢,他们就得再去寻找!他们为什么要盖这么一座大楼?为什么要修蛋黄酱的电梯以及所有这一切?为什么在这里塞这么多疯子?他们想要再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谁丢了东西?’是啊!是啊!”
福斯特小姐长叹一声说:“你的问题很有意思。现在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诺尔斯气愤地叫喊:“我们只能下去,因为这里是楼顶。就是你们叫我往上开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是啊!是啊!”
福斯特小姐说:“那就下去吧!”
“就下!就下!这位先生参观霍尼克先生的实验室?”
我说:“是的,你认识他么?”
他说:“岂止认识,交情很深哩。您知道他死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
“我说:‘霍尼克博士,他根本没有死。’”
“真的吗?”
“他只是进入了一个新空间。是呵!是呵!”他按了一下电钮,我们下楼了。“你认识霍尼克家的孩子吗?”我问他。他说:“孩子们都得了狂犬病,是呵!是呵!”